第八章着手准备
到了外滩12号,看着低矮的三层砖木建筑,心里不胜唏嘘,真是沧海桑田啊,现在的外滩距离万国建筑的十里洋场好像还挺遥远的。
到了里面,拿出100万银票要求存入,把柜台的经理给吓了一跳。很快汇丰银行的大班从楼上冲下来,看来对方对梁东已经有所闻,热情的请梁东到他楼上的大班房喝杯咖啡。
梁东想着以后还要跟他们这些人打交道,自然乐于跟他们认识,态度谦和,又是一口的牛津腔,双方很快就熟络起来。
大班名叫查礼,伦敦人,算是这个时代的高级职业经理人。老沙逊是汇丰的大股东,昨晚之事早以飞快的速度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传播,所以查礼对梁东很是客气。
言谈中,提到伦敦现在兴起的橡胶热潮,查礼更是兴致勃勃,说他自己也投资了一把,很是赚了不少,问梁东有没有兴趣。
梁东大是诧异,怎么现在就这么先进,在上海就可以参与伦敦的投资?查礼微笑着解释,却原来汇丰银行不仅代理本地上海众业公所的股票买卖,还利用其伦敦分行的便利条件,代理部分伦敦证券市场股票的买卖,双方通过电报指令操作,汇丰收佣金牟利。
梁东心里一动,问:“那如果我想投资期货呢?”
查礼怔了怔,对梁东更是刮目相看,盖因此时懂期货的中国人本就不多,而敢于到伦敦做期货的还真没见过。迟疑道:“我们还没开展这项业务,因为期货风险较高,通过电报总有些滞后,容易被强行平仓。我建议还是投资股票更安全些。”
然后又眼珠一转,道:“如果梁先生真的有兴趣投资期货,我也可以试着问一下,但梁先生要明白,一切风险都由投资人自己承担。”
梁东心里暗笑,你丫的不就想多赚点佣金么,爽朗一笑:“好好,多谢查礼先生,麻烦你尽快安排一下,我过几天就来找你。看来以后我们有很多机会合作。”查礼自也是满脸笑容答应。
恰在此时,下面的柜员也送来了梁东要办的东西,一套开户手续,一个印章,一叠空白个人支票,一个80多万的银行折子,一个10万整的银行折子,还有一些小额的现钞、兑换的英镑美钞和一些银元。梁东起身告辞,查礼直送到大门。
梁东想着要赶快弄那几个专利的事,又跑到几家洋行看了看,买了个公文袋和一大叠白纸信笺、笔墨办公文具之类的东西。又买了一大包桂花糕,想想应该没什么遗漏了,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只是回去的路上,梁东隐约发现背后居然有人跟踪,也不知是哪路牛鬼蛇神。心里冷哼一声,千万别惹到老子头上。便理也不理,在夕阳中拖着长长的影子,施施然的走回顾家医馆。
刚一进前院大门,就听到一声欢呼,呼啦啦的就冲出一群人。冲在最前面的顾白一下抱着梁东的腰,直叫:“哇!东哥哥,东哥哥,你太威风了,把洋鬼子都整服了,快点给我说说。”后面的顾错最鬼,本来也要上来拉梁东的,但一看梁东手里的桂花糕,眼睛一亮,顺手就把桂花糕接了过来,打开就往口里塞。顾白一看,急了,再也顾不上听东哥哥的威风事迹了,扑过去就与顾错争抢起来。
这边顾晴早已娇笑着小跑走过来抱着梁东的一只手臂,整个人差不多都挂到梁东身上,晕红着小脸,如水的眼波只是眉花眼笑的看着梁东,浑不管她娘亲在后面直摇头叹气。柔软的腰肢轻轻的扭着,一对尖尖的椒乳就在梁东手臂扫着。昨晚那样的场合也没出汗的梁东,现在倒是满头的大汗,心里直喊要命。
欧阳山和郑泰也是笑着走过来,眼里的佩服感激之意清晰可见。欧阳山憨憨的摸着头傻笑,郑泰倒是机灵的接过梁东手里的东西。后面的馆主夫妻站在厅堂前看着他们几个,笑容满面,顾婶赶紧偷偷的擦掉眼角的泪花。
等梁东放好东西,换过衣服,洗过脸,一桌丰盛的晚餐已经摆好,就等为梁东庆功了。晚餐后,馆主招呼着梁东到后堂喝茶,又拿出他代收的、今天一天来顾家医馆等着拜候梁东的拜贴,梁东看了一下,大都是各医院各洋行的,梁东一笑收起。顾婶很快收拾好厨房也跟了过来,顾晴大小姐也以帮忙为名死赖着不走,粘着梁东坐。
梁东大约说了与老沙逊的交易,把他们三个惊得张大了口,顾大小姐还没有具体的概念,只知道那是很多钱,顾婶就直接合什念老天爷,顾馆主是不禁的感叹,自己果然没看错人,梁东果然非池中之物,又特别叮嘱她们母女俩可别在外面乱讲。
梁东掏出早准备好的10万元折子递给馆主,说是一点心意。顾馆主就不高兴了,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别埋汰人。谁知那边顾婶早一劈手的就接了过来,也不管顾馆主黑黑的脸色,只笑吟吟的看着梁东道:“那有什么打紧的,就当做为晴儿准备的嫁妆好了,我就先收起来了。”
只弄得梁东张口结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那边顾晴终于坐不住了,羞红了小脸,扭着腰跺着脚的不依,然后狼狈的躲回自己房里。
小插曲过后,梁东又说了自己准备开公司的打算,等公司的房子落实后,自己就准备搬出去住了。顾馆主倒是大力支持,说年轻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云云。顾婶却又流开了眼泪,只叮嘱梁东一定要常回家看看。梁东心里感动,却笑着对顾婶说,等他在外面建了大房子,就接顾婶一家一齐住,结果又弄得顾婶破涕为笑,连说敢情好。
闲话一会,梁东回去自己房中,着紧赶快把那几个专利和计划弄出来。关好门,取出贴身藏好的多功能手表,调出相关的资料,就着火水灯,又写又画的弄了几个小时,把所需的文件和资料大致弄妥,已是夜深了。
但梁东却不敢睡着,和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心里总觉得下午跟踪的几个人有问题,小心无大错,绝不能连累了顾家。隐患总是尽早清除为好,不管是哪方人物,到时可怪不得老子大开杀戒了。
果然,不过一小会,耳里就传来了夜行人轻轻的脚步声,侧耳细听,人还不少,至少有四五人。还好,来人直扑侧院,并无人扑向顾家后院,显然来人的目标是自己,梁东倒放下心来。
那就看看来人是哪路牛鬼蛇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