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知道吗?明早悠木就要离开了……”
“其实,他是个很好的男生,对我很照顾。”
“他也很温柔,总会对着我微笑。”
……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下午,浅月说了一大推悠木的好话。
回家的途中,浅月感觉头昏昏沉沉的,一回到家就倒在了床上,半昏半睡。
一醒来,浅月就觉得身上有些凉意,浑身凉飕飕的。喉咙口干燥得几乎要黏在一起,头仍旧昏昏的,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抬眼一看墙上是时钟,整整十二点了!自己竟然错过了送悠木离开的时间!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踵而来,浅月只好拖着疲倦的身子去开了门,否则,可能被人一脚踹开也说不定。
“浅月,你怎么回事?竟然睡过头!你知道么,南悠木一直在等你来送他,可你迟迟没来,害他差点……”一开门,左伊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责备浅月,可是,为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前一团漆黑……
左伊接住晕倒的浅月,发现她的身体烫得惊人,肯定是发高烧了,连嘴唇也干裂地破皮了。他二话没说,立即抱起浅月,转身跑下楼梯,开车送往最近的医院。
迷迷糊糊中,浅月睁开了双眼,雪白的墙壁,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原来自己是进了医院。
她脑海中的记忆慢慢呈现清晰,自己是被左伊抱出家门的,那时,恍惚中,依稀可以听见他胸膛有力而有节奏的心跳……那么,他人呢?
还有,悠木离开了,没能亲自去送别,他一定很失望吧……
身体比昏倒前好多了,起码头不再晕了。她支起无力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向门外走去,想去找左伊,跟他说声谢谢的。可是,一个年轻护士的声音让她再也支撑不住……
很快,脸上的血色褪去,两眼变得空洞,大脑不断地回忆起之前的片段。据说,人临死前,大脑会像放电影地将人一生的记忆呈现在眼前……
整个世界的颜色全部失去,脑海中的回忆已经幻化成泡沫,身体的全部力气像是被抽走了,只能无力地坐在走廊的尽头处。
“啪——!”手中的饭菜散落了一地,左伊精致绝美的脸庞,正心疼地看着蜷缩在角落的背影。
他怕浅月吃不惯医院的伙食,又不放心送来的外卖,特意亲自交代自己家里的厨师做点清淡的小菜,现在刚从家里取来。
“浅月,你怎么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烧才刚退,万一又病了怎么办?”左伊的双手紧紧钳制住她的双肩,但是,她丝毫没有任何感觉,像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娃娃。
“没了……什么也没有了……”浅月的嘴里反复呢喃着这几句话,“没有了,我什么都没了……”
“医生!全部给我过来!治不好她,那么你们也都别干了!”
听到左伊这位大少爷大喊大叫的,连院长也惊动了。
“左少爷,请您别着急。姜小姐只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才会变成这样。对于这种病人,要恢复的话,还是需要病人自己的意志力,而不是我们医生去医治她。”院长在一旁无奈地说着。
“如果自己能治的话,还要你们医生做什么?”左伊冲院长大吼道,“快给我想办法,不然你马上就被开除了!”
“好好……”院长显得十分惊慌,连忙给浅月注射一支镇定剂,并在一边嘱咐左伊,“左少爷,以后不能让姜小姐激动,要让她多笑,也许能帮她尽快回复。”院长以为他们是情侣的关系,特地多瞧了一眼在病床上安静沉睡的浅月。
说完,院长及身后的大批医护人员离开了病房。
看着此时如婴儿般沉静的浅月,左伊的心脏处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他笑了,笑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让她一个人这么痛苦,而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整整三天,浅月不吃不喝,无奈之下,左伊只得让医生输营养液,补充她体内的能量。趁她睡着的时候,左伊用蘸了温水的棉签,轻轻湿润着她的嘴唇……
几天下来,左伊看上去憔悴了很多,但他不喊累,只是想着,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他好想看到以前的姜浅月,在看他不顺眼的时候,公然和他顶嘴,对他说别人不敢说的真心话……他一点都不想要眼前的人一直消瘦下去。
这天上午,左伊要去一趟学校。只是要求校长取消这学期的期末考试并提前放暑假,由于这个学校百分之八十的教育设备都是左伊向他父亲提出更新的,校长不敢贸贸然得罪左伊,又因为这所学校是私立高中,这学期的末考取消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于是就答应的左伊的要求。
左伊离开学校后,并没有开车回医院,而是回到了家里,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正巧下楼的时候,路过了左森的书房,不经意间听到了他和财叔的对话——
“老爷,你真的打算给那男人这么一大笔钱啊?”
“财叔,我想过了,这种人,只有用钱才能堵住他的嘴。不这样的话,说不定消息早就上报纸的头版头条了!”
“可,这是一个无底洞啊……”
“就当做他养育她这么多年的报酬,作为一个男人和一个父亲,应该说话算话!”
…………
他是谁?左伊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拿着车钥匙,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到了车库,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去医院。
他一直很奇怪浅月嘴里的那几句话,于是找到了他的那帮“好兄弟”,让他们去调查调查。
那天,左伊前脚刚走,苏慕雪后脚就踏了进来。原因很简单,她花钱把左伊雇来的护工给买通了。因为她很想看到,在姜浅月知道了事实之后,是会像个泼妇般地把她赶出病房,还是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呆呆地躺在病床上。想到这里,苏慕雪的心里就十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