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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得成比目何辞死

我,是美狄亚,我,是科尔喀斯国的公主,我,是神话中的背叛魔女,我,代表着不详,我,是此世之恶,我,只会给他人带来不幸……

或许是我的愿望本身的问题,也许是我的身世本身就不可能拥有如此完美的一生,我是一名王的女儿,一出生就已享有富贵的一生,因此政治婚姻才是我最好的归宿吧……

我出生在科尔喀斯国,是王埃厄忒斯的女儿,在我人生的前半段,就像所有的女孩子那样,我生活得无忧,渴望着一位爱我的王子,渴望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相遇,我向神祷告我期望着的王子可以快些出现我生命中……

可是,我忘了,刻骨铭心有两种,一种是永生永世的相恋,还有一种是刻骨铭心的背叛……

哦,忘了,我,还是太阳神赫利俄斯的后裔,学会了神代魔术,做过月之女神的祭祀,是科奇斯岛会施法术的公主,所以,大概是神听到了我的祷告了吧……

在岛上遇到了那个我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喜欢上的男子,伊阿宋,我觉得自己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现在的一切。他告诉了我,他是伊俄尔科斯的王子,却被自己的叔叔珀利阿斯夺去了王位,自己不得不与他下了个赌约,要来岛上取得金羊毛。

那个时候的我,深深地爱上了他,为了他,我借助赫卡忒女神赐予的法力,成功地帮助他降伏了两只鼻孔喷火的黄铜蹄公牛,并凭借著赫卡忒的庇护,在警醒的守护毒龙眼中滴入魔水使其昏睡,成功帮助他取得金羊毛,他也如约向我的父亲求婚。

也许故事到这里停止会是一部美好的童话,可惜,那时深深爱着他的我并未看清他的真面目,而我的父亲却一眼看穿了他的为人,他甚至派出了我的弟弟亲自来阻挠我们乘船回伊阿宋的祖国,那时的我要是能看清伊阿宋的为人该多好啊!

为了成功和伊阿宋讨回伊俄尔科斯,我不惜杀害了自己的亲弟弟,原谅一个深陷爱河的女子的愚昧,我们成功来到伊阿宋的家乡,并且借助我的魔法帮助伊阿宋夺回了王位,可是,他的子民得知了我使用魔法帮助他,对我们产生恐惧,将我们赶出了伊俄尔科斯。

我们开始流浪,经过了许多国家,期间我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也在流浪中逐渐老去,失去了往日美丽的容颜,在柯林斯,我们安宁地生活了一段时间,那也许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岁月,安安宁宁,不经背叛,不知仇恨……

柯林斯的国王为他的小女儿找伊阿宋为女婿,代价就是休妻,那时我正怀着他的第三个儿子,在得知消息时,我不顾一切地冲进皇宫与王理论,可是却被王赶了出来,得知这个消息的伊阿宋竟然骂我“活该”!

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我违背了自己的父王,杀害了自己的弟弟,放弃了自己的一切,但他却对我说这些,直到此时,我有些心灰意冷,暗藏自己的仇恨,接受了他的休书,在结婚前天他还对我说“夫人,我很关心你,恐怕你带着儿子出去流亡受贫困,放逐生涯会带来许多痛苦的。如果你缺少什么或是需要什么,请告诉我,我会帮助你的。”

呵呵,直到此时还在假惺惺,此时的我只有怨,没有恨,我怨他抛弃妻子,我怨他背弃誓言,我怨自己识人不清,直到王城开始出现我的流言,直到他的新丈人和妻子,将我驱逐出城,孤儿寡母,无处可去……

我找到他,我希望他可以帮助我,看在以往夫妻的情面上,可是,我还是太天真了。他当着我的面告诉我“你从那个野蛮地方来到希腊居住,知道怎样在公道和法律下生活,不再讲求暴力;而且全希腊的人都听说你很聪明,你才有了名声!如果你依然住在你的城邦,决不会有人称赞你。”

我失心落魄地离开了伊阿宋那里,之后我和两个孩子,被他从城邦中驱赶出来,在埃勾斯的帮助下,在他的城邦住了下来,我在新住处无力地跪在地上,我怨恨地向天怒问“啊,宙斯,为什么只给人类试金石,让凡人能识别金子的真伪,却不在那肉体上打上烙印,来辨别人类的善恶?”。

日子平静地过去,城邦传闻他幸福得和公主在一起,并且诞下一子,直到伊阿宋派人来接走两个孩子,并告诉我过段时间我也会被他接回去,我还是选择相信了他的鬼话,直到,几日后,我发觉事情不对,他不再接见我,我明白我不仅失去了丈夫,还被丈夫骗走了我辛苦养大的儿子……

至此,走投无路的我彻底被仇恨吞噬了,我计划好了复仇,一****派人给他送去了一封忏悔书,里面写满了我自己都不信的忏悔,我希望自己可以和儿子们见一面,我将有毒的袍子和金冠送给公主和老国王。

幸运女神眷顾了我,一切都按我的计划进行我,毒杀了公主还有他的三个儿子,在他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我借助金羊毛召唤了龙车,载着我和儿子们的尸体逃离了他的城邦……

在科奇斯岛安葬了儿子们,我跪坐在地上,向上天司管法律、正义与誓言的忒弥斯女神呼吁:“你们看,我虽然曾经用庄严的盟誓系住我那可恶的丈夫,但如今却这般受痛苦!他们竟敢先害我!我毁灭了他的家,他的一切!啊,我的父亲、我的祖国呀,我现在惭愧我杀了兄弟,离开了你们。我真后悔啊!”

并未感到快乐的我,选择在死亡中得以安息,在我弥留之际,也许是神听到了我的叹息,我与圣杯订下契约,成为英灵,并在得到圣杯时许愿,让自己得到一个真正幸福的归宿,不再痛苦,不再欺骗,不再背叛!

在无尽的等待中,我终于重新降临,可是我的Master不仅消极厌战,还因恐惧我的实力而封印我的实力,我觉得再次被背叛,于是利用他的心理消耗了他的三次令咒,并且杀了他,宁愿什么都得不到,也不要再次被背叛!

我开始在这个城市流浪,在这段流浪的日子里,我看到了这个时代的悲哀,在这个时代拥有着更多的背叛与虚伪的誓言,更多的人们在怨恨中生存着,我觉得这是人的悲哀,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只有几日生命的自己又能改变什么呢?

在一个下雨天,我无神地在桥洞下躲雨,外面大雨滂沱,桥洞也有不少漏洞,我无力地望着过往地路人,有时候觉得,也许自己不该与圣杯订下契约,一个命运诅咒的人,自己又在渴望着什么幸福的可能呢……

这时,一个双目无神的人,来到我的身边,递给我他的伞,我一开始以为他像其他男人一样想要我的身体,可在他的眼神里我看不到一**望,后来不知怎么,我和他来到了他的住处,并且选择和他一起生活下来……

我还没忘记圣杯,那个愿望机器,身为一名祭祀,我最明白这世上绝对没有这种几乎毫无付出就可以得到的愿望机器,因为在英灵死后会回归英灵殿,这世上没有所谓免费的午餐,有的只是欺骗,可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不将自己的一切赌在这个上,又能怎样?

我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雨夜,那个男人,在那个小屋里,发誓——“要为我实现我的愿望”!我其实一开始自己都不信,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也只是想要知道他的欲望到底是什么,一个人不可能无欲无求!

那个男人,也就是宗一郎,在听说我需要柳洞寺的地势以后,便带着我搬进了柳洞寺,也不知道他和柳洞寺的主持说了什么,让他同意我们一对“夫妇”住进寺院,但托他的福,我成功占据了冬木市的龙脉。

身为曾经月之女神的祭祀,我的魔法水平让我很快地理解了圣杯的构成,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双手实现大圣杯,并达成自己的愿望,不知为何,身为老师的宗一郎,竟然能相信魔术侧的事情,并且为我而战。

看着为我不断付出的宗一郎,我觉得这是我今生唯一的Master,再无他人,他不负我,我必不负他,我想要得要圣杯,我想要重新获得生命,想要与他无悔无憾的过完一生,以弥补我过去的遗憾,在下面我可以和我的父亲和弟弟说,我生活得很幸福,毫无遗憾……

直到圣杯战争初期,一切都是按我的计划来的,可是,突然这场战争来了一帮不速之客,我感到了对方的强大,于是联合了一切愿意合作的Servant,可是我们这些堪称屠神的英雄依旧不是敌手……

我亲眼目睹了我们联军的落败,也看到了同为被神抛弃的美杜莎的Rider临死前的不甘,事实上,我亦如此,我和宗一郎带领剩下的Servant去言峰教会避难,还是没能躲过噩耗,另一波异乡人杀来……

我们不得不参战,Lancer、Assassin一个个地落败,我绝望地想要拼命杀掉对面的领头,可是,那个领头人随手扔出手中长剑,右手剑诀不断转变,一个剑阵形成,我看到宗一郎满身伤痕的战立在剑阵中央。

在阴阳鱼化作无穷小剑的时候,我立感不妙,立刻使出全身魔力,用魔法石不断低挡飞射来的小剑,但缺少人的精血,魔力根本不够消耗,在我的防御弹幕即将被攻破的时候,我看到被我挡在身后的人义无反顾地与我交换身体,想要为我而死……

那一刻,我看呆了,我想起了那个雨夜,那个为我撑起一把雨伞,发誓为我遮风挡雨的夜晚,也是我与那个人初见的夜晚。也许,在遇到我之前,他真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可惜,在遇到我之后,他变了,他开始有所渴求……

“如果可以与眼前的人永远生活在一起,该有多好……”这就是我倒下之前唯一的想法,我没有做投降之类的无用功,我明白,即便再怎样请求,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我并未悔恨,因为我在宗一郎眼中看到了满足,那是一个人,在完成自己的承诺以后深深的欢喜,以及对我满满的爱。

我抚摸着他的脸,“你没事吧,Master……”他强装无事道,“嗯。”我勉强道,“太好了,您要是死了我就不知该怎么办了,但是遗憾的是,事到如今,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愿望……”他望着我一如那个雨夜一样,“你无须叹息,你的愿望,我会帮你实现的”我终于还是没能撑下去,一脸幸福道,“那恐怕不行了,我的愿望……到目前为,一直都实现着……”

当背叛魔女还是魔女的时候,她需要那把破尽万法之符来为自己获得安全感,可是当她不再背叛的时候,那么破尽万法之符对她来说,也就不重要了,最后,我松开了自己双手,破尽万法之符掉落到地上,然后抱住宗一郎,在他的怀里化作点点荧光,四散而去……

在我消散以后,宗一郎,也不再强撑,摊到在了地上……

呐,父亲大人,虽然,我的一生充满了欺骗和背叛,可是,能在人生最后一段路上,遇到宗一郎大人,真是太幸福了,虽然,结尾并不美好,可是,我对这世间,只有怨再无半分恨了,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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