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之东南有名门、有望族,名门以城东刘家庄的刘员外为首,望族以城南大赌坊的钱老大为首,二人独霸东南,水火不容。
东南虽极尽富庶,西北却似一洼之水,贫困潦倒。然而,贫困之地,蛇窜鼠行,玩的是小伎俩,打的是小算盘,却也叫东南之人不能直视。
小人物不懂大人物的世界,大人物也不一定能在小人物的世界混得风生水起。十多年的争锋相对,东南之人也没能讨到什么便宜。
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如今已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这里的街道与东南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少了些人气和喧哗,人们的面容很是安详,仿佛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偶尔街边也会出现小打小闹,有人围观,有人劝解,有人漠然,与大人物的世界没什么不一样。
“住手!”一个光头汉子一把抓住两人的手,就像是捏住了两只臭虫,那两人怎么也摆脱不了。
秦俊看得出来,那个光头是练过的,有些本事,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喽啰,凶神恶煞的模样,周围的人们不敢轻易地接近。
“为什么打架?”那个光头轻轻一推,两人便倒在了地上。
“他偷了我的钱袋!”一个人说道。
“放屁,钱袋是我自己的!”另一个人叫道。
秦俊呵呵一笑,便走开了,他来到了凉粉店要了两碗凉粉,不久,恶狼也来了这里。
“主公,城西已经打听清楚了,这里一共有三家势力,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恶狼跟随跟随青虎十九年,江湖经验比秦军真不是强上一星半点。
秦俊就一个大学生,工作了几年,至于一些其他的门道,像是什么做假证他还有门,至于暗处的势力,他全然不知,从未接触过。
恶狼则不同,仅仅一天的时间,他便看清了城西的局势,甚至连各个隐秘的据点也一清二楚,这就是能力、经验。
“恶狼,这的凉粉味道还不错,比起西京的百年老店也差不了多少啊!”秦俊没羞没躁地又吃了一碗,只字不提动手的事。
恶狼无奈,跟着也要了一碗,“是挺不错的!”
“周周说,青城东南才是必争之地,恶狼,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们来对了地方!”恶狼淡淡道:“这里的势力虽然不比东南两家的庞大,但也不能小觑,仅仅一个城西就有三股势力!”
“你说的不错,大人物就那么几个,小人物自然少不了恶斗,但是,斗也得斗得有理有据,斗得心甘情愿,依我看,这三家也不简单。”秦俊喝了口汤,突然间他想到了自己的同门师妹罗妍,但这也只是心中闪念。
那丫头该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主公,你在想什么?”秦俊竟想得痴了。
“哦,没什么,刚才说道哪儿了?”秦俊歉意地笑了笑。
狗尾巴胡同是城西一条普通的胡同,这里住的人很少,平日里也很少有人经过,偶尔有些孩童来这玩耍,也会被胡同里的犬吠之声吓跑。
恶狼提着一口黑色长刀,在前边领路,胡同深处犬吠不绝,传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嘶鸣声,就像一条巨蟒吞吐着蛇信……
不一会,狭窄的空间里便布满了厮杀之气,还有一种皮肉腐烂的臭味,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突然,天黑了……
黑色的幔布将这条胡同紧紧地包裹住,布上涂满了光亮的桐油,一个人点燃了一个火把,站在胡同的最深处。
恶狼双膝弯曲,作拔刀之势,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他。秦俊缓步上前,淡淡笑道:“阁下摆的好阵仗!”
那人冷笑道:“在下恭候多时了,请吧!”
院子还算宽敞,有一口古井,轱辘已经松了,两个喽啰正拉它上来。大树下还有三只狼,狼的旁边是一个黑色的袋子,里边有东西在蠕动。
那人坐在堂上,命人送来了两杯热茶,客气道:“穷乡僻壤,两位将就吧!”为以示诚意,他先喝了一口。
秦俊笑了笑却没有喝,那人见状,便有些不悦,道:“两位是怕在下投毒么?”
秦俊笑道:“不是。只不过在下和兄弟习惯了喝凉茶,我见院子里井水清凉甘甜,不知可否讨要两碗!”
那人大笑,道:“原来如此!这个不难,你们两个,赶快给客人们盛两碗清凉的井水来!”
两个喽啰领命,不一会便端了两碗水来,的确很清甜,秦俊一饮而尽。
那人见秦俊如此爽快,便又道:“阁下前来,恐怕不是为了一碗凉茶吧!”
秦俊将碗放回了桌上,笑道:“蛇王就是蛇王!那好,我就开门见山了。”
蛇王,手下有喽啰千人,遍布在青城城西,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蛇王盯着秦俊,道:“请!”
秦俊用右手摸了摸光滑的碗边,很严肃地说道:“蛇王,城西你想要么?”
蛇王看着这个年轻人,哈哈大笑,“年轻人,告诉我你的名字!”
“秦俊!”
“好好好……”蛇王用力地拍了拍手,“年轻人,果然是个俊才!只不过,我想知道,你想怎么做?”
“消灭其他两股势力,帮你成为城西之主!”
“哈哈哈……”蛇王笑道:“你为何要帮我?我为何又要成为城西之主?”
“我帮你,是因为你是蛇王!你成为城西之主,是因为我想让你做!”
“条件呢?”蛇王不愧是老江湖。
“跟随我!”秦俊死死地盯着他。
“我为何要相信你?”
“因为……我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
“比如说……”
“比如说……杀了你!”秦俊和恶狼简单地对视了一眼,后者随即走出了大堂。
“杀了我?年轻人,想杀我再回去修炼十年吧!送客!”蛇王话音一落,大堂内、院子里便出现了几十个喽啰,个个手提利刃。
恶狼缓缓走出了大堂,拔出长刀,只见到刀光在眼前闪了七次,顷刻间,喽啰们全部倒在了地上,兵器也在恶狼的手中一件件地跌落在地,断了了两截。
“你到底是谁?”蛇王颤声道。
“跟随我,我就告诉你!”秦俊已走到了堂前。
“等等!”蛇王看着痛苦哀叫的喽啰们,痛下决心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像蛇王这样的人物,用死去威胁他是没有用的,他在意的是他手下千名喽啰的生死存亡,他们向来忠心,而蛇王又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这也是秦俊找他的原因。
秦俊停下了脚步,回头走到了蛇王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放心,我会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
收拾好了屋子,蛇王便向秦俊讲了一些目前的状况,还有最新得到的情报,以及他在城西所有的地盘。
“城西一共有九条大街,呈三角分布,属下如今占其中的三条,还有六条也一直在严密的监视之中,那里是斧头帮和青衣会的地盘。还有,青山附近也有一股势力,他们是孟青仙的拥护者。”
“孟青仙,他是什么人?”
“孟青仙是青山上的一个樵夫,能掐会算,习惯扮作老人的模样,他是青城最神秘的二人之一,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是他算尽天下,很受人们的尊敬!”
“算尽天下?”秦俊怀疑他是不是诸葛孔明,周周的可怕之处他早已领教。
“是。只不过此人行踪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每到月圆之夜,他便会出现在青山下的古亭之中,也只有在哪个时候人们才找得到他!”
“而且,此人从不开口说话,找他算命的人必须备好上等的笔墨纸砚!”
秦俊笑了笑,道:“好了,怎么和说书的一样没完没了!”然后他看了看恶狼,又道:“恶狼,你今天便留在这里吧,今晚行动!有不服者,让他心服为止,切莫滥杀无辜!”
别了恶狼,秦俊便一个人回到了青城的中心。
周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大哥哥呢,怎么没回来?”
“他出去办事了,今天不回来。很晚了,快去睡吧!”
“不行,我睡不着!以前都是抱着大哥哥才能睡着的,主公,我要你赔我!”
一晚上的折腾,秦俊终于明白了,从此再也不敢留下恶狼一人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