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面孔便转向正被幽蓝火焰焚烧的青龙,黑袍微动间,青龙身上的幽蓝火焰忽然化为一线,顺着黑袍中修长指节所指的路线,尽数被吸回到他的身体里。
我挣扎着扑向躺在海底奄奄一息的青龙,他此时已被烧得浑身焦糊,体无完肤,却仍旧撑着一口气,睁大了眼睛看了我,朝着我叹息:“你可……看见了……木能引火……你再也不必担心……我会杀了他……如今,倒是我……要先死了……”
我欲哭无泪地咬唇朝着他摇头,覆手于他身上,运用神力替他修复着被烧伤的身体。我说:“土能生木,我在,你便死不了!”
当我只余下最后一点能量时,青龙终于大致恢复了原貌,却仍旧虚弱得起不了身。我还想再替他疗伤,却被人强行拉入宽大的黑袍中,被团团包裹,低沉而喑哑的声音略略带了丝隐忍的怒意说道:“够了,他已经死不了了!”
我乏力地躺在那黑袍中,仰了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苍白脸庞,虚脱地笑了笑,说:“火皇大人……回去之前,再帮我做一件事,好吗?”
苍白无色的脸庞上,俊逸的眉头蹙了蹙,如海的眼眸便看了我:“是你小九哥哥的事?”
“嗯。”我点头。
那眉头便蹙得更紧:“你太执拗了。”
我笑:“有时候……执拗也是一种美德……”
火皇便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手覆在我肩上,又往我灵魂里注入些温热的能量,使得我又鲜活了些许。我便攀着他的衣襟又往上蹭了蹭,一只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一只手指了指南方,含笑瞧了火皇道:“就在那方,已经不远了,火皇大人能带我去么?”
火皇瞧着我轻叹摇头,却并不阻止我对他“无礼”,反倒将黑袍形成一个挂胸式的背带,将我兜在里面。
他举步欲走,身后传来青龙虚弱的呻吟:“玄女……别走……”
火皇的脚步便停了下来,带着我回身面对青龙,自己却垂下脸,微拧了眉头看着我,不说话。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却叫我心头发颤,心虚不已,忙定了定神,回首对青龙道:“青龙,我要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我不是什么玄女……我叫素女,且是个人类……你……自己保重吧!”
说完这番话,我回眼偷望了火皇一眼,只见他苍白的俊颜上眉头轻展,垂眼投向我的目光中有了些许的赞许,我便冲着他嫣然一笑,在他稍纵即逝的怔然失神中,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我说:“火皇大人,我困了,想要睡一觉,小九哥哥的事,就交给你了好么?”
我听见火皇说:“好……”脸上便荡开甜美的笑意,将脸贴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听着里面节奏有律的心跳,沉沉睡去。
青龙……你会没事的……
火皇……在我前世……你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