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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端阳时节(1)

傅太平

每年的这时候,田野上的景色都能长成这个模样。金黄的油菜花不见了,黄熟的麦子也已变做了村人们屋中的麦秆和麦粒,还有那红白相间的紫云英花,以及开在路旁沟畔的各种有名无名的花,都藏躲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绿。这绿以密匝匝的稻禾为主,同时有阡陌上的野草、旱地里的棉苗,和菜地上旺盛着的蔬菜。这绿不像初春时的绿,那时的绿中含着些黄,绿得薄弱,绿得柔嫩,这绿迥然不同,这绿已不完全是绿,绿中含着黑,绿中放出蓬勃的气势,使走在其中的人不仅生出醉迷的感觉,也生出被这浓艳的绿俘虏的感慨。不只是一个个小如核桃的人,就是田野间一道道的沟渠,就是天上飘着的一片片云块,也都被这绿同化了,流动着的水与云分明地泛着一层层的绿意。

每年的这时候,生活在锦河两岸的村里的人们在村里村外相遇时常会情不自禁地说出这样的话:

“要过节了。”

“就过节了。”

“春节才过去几天,节就到了。”

“真快呀,日子。”

村人们说的节特指端午节。村人们知道五一劳动节的不多,却没有谁傻到不知道端午节。他们还在离这节好长一段时间时就哼道:栽了禾哟麦又黄啊,割了麦啊看龙船呢。看龙船的日子就是过端午节的日子。当然,端午节里不但有龙船看,还有其他的项目。譬如放没有春节时那么热闹的鞭炮,譬如家家户户的门前插上菖蒲和艾蒿。还有吃。吃是村里人过一切喜庆日子的重要形式和内容。端午节的吃没有春节那么丰盛,可也有春节里没有的吃食。主要的特色吃食有三种:蛋、粽子、发糕。蛋有盐蛋、茶蛋、皮蛋。发糕也很独特,用米酒发酵,在蒸笼里蒸得足有两寸余厚,蒸出了一个个蚕豆大的孔洞。老些的村里人相信,发糕越蒸发得高厚越吉利,它是今后好日子的一种预示。至于粽子,虽是普通的糯米用竹叶扎成,却挺有吃味,花哨的人家在糯米中夹杂些红豆绿豆甚至肉,就更有吃味了。村里的人们都不知道端午节和两千年前一个叫屈原的书呆子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屈原是个干什么的人。他们想,春节过去有一阵了,眼下的农事也闲下了,正需要一个节日让人愉快愉快,让人觉出活在这世界上的滋味,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个节日。就像下半年农闲时有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就像最清闲的隆冬里有春节一样,都是合情合理、顺理成章的事。

村里的小红和她家的牛也在等候着端午节的来临。牛是条刚学会帮人耕作的半大小牛,正专心地在水渠的坡上吃着草。牛前面的草地上蹒跚着几只八哥鸟,觅食的同时也在戏耍。小红的手里轻拄着一把没有张开的花伞,眼睛有时四处望望,有时专注在前面的牛身上,看着牛的尾巴一下下快活地甩动着。小红的身架没有牛大,年龄却比牛大得多,已实实在在地过了十七岁了。小红真不想放牛,真不想整天待在村里。她的娘见她成天心不在焉,以为姑娘家到了这个年龄都这样,便给她找了个人家。那后生白净老实,还有木工手艺。小红是个懂事的女伢,想不同意,又怕以后连这样的后生也找不到,就半点头半摇头地答应了,还和那后生说了些话。

小红说:“做木工不能只在乡下,要到城里去做。”

那后生和她说话就脸红:“城里的人要求高。他们做的家具都是稀奇古怪的。”

小红说:“不可以学么,没有学不会的东西。”

那后生说:“城里的坏人也多,弄不好就要打你一顿。”

“我不信,”小红说,“城里的人文化多,不会蛮不讲理。”

小木匠看着未婚妻水般白嫩的脸,不知怎么回答好。小木匠只读了小学,虽是个出了师的木匠,嘴里的新鲜词句并不比小红多。小红跟着村里比她大两岁的彩云,还学会了不少港台流行歌曲。小红扬了扬手中的花伞,不远处的八哥鸟知道是针对它们的,并不惧怕,只向更远处跳了几跳,继续着它们的快乐。小红看了看天,天有些蓝有些灰,里面还有个模模糊糊的太阳。这时的天总是变化无常的,她和牛走出村子时还下着牛毛似的小雨。小红手里的伞是那个有木工手艺的后生买给她的,她身上的花衣服和脚上的浅黄色凉鞋也是他家的钱买的。她不想要他们家的东西,但她又喜欢这些东西。她的娘说,以后你的人都是他们家的,要点这样的东西算什么呢。花伞不但可以遮雨,还可以遮太阳。张开的花伞在绿油油的田野上很醒目,不像那些一点点开在菜地上的辣椒花茄子花甚至黄瓜南瓜花,不走到近旁便不晓得它们的存在。

小红看见几百米处的一个人像是彩云,走近了正是彩云。彩云穿着紧身的牛仔裤,手里抓着一把菖蒲,离小红还有三四十米就尖细着嗓门喊小红。彩云从不扎辫子,头上的乱发爱用半圆的发卡卡着,发卡的颜色经常变化。彩云和小红一样,初中也没读完,但比小红懂许多外面的事。她跟着别人学过一阵裁缝,又学过一阵理发,都没学成,都是她不想学成。她对小红说,什么事情都不能干久,干久了一点意思也没有。彩云比小红的个头高大些,皮肤没有小红白嫩,五官也不如小红周正。彩云没有找人家,但有几个开着摩托的小青年和她来往。小红问她到底喜欢几个人中的谁,她说谁也不喜欢,就喜欢自己。又说,最喜欢的还是你小红,惹得小红要打她。彩云走近小红,拿出几根菖蒲放在小红的鼻子下面,说:“你闻闻,真香,真香啊。”

小红闻了,的确很香。这香和桂花柚花的接近,却又相去很远,香中还渗出一些清凉的水汽。菖蒲长在水边,叶秆像茭笋,但边缘软柔柔的,一点不扎手。小红问彩云:“怎么过节要挂这样的东西?”

彩云说:“香啊,这东西香啊。”

小红说:“听我娘说,好像萁艾菖蒲还可以驱邪什么的。”

“哪来的邪,都是老辈人的迷信。”

彩云说着又分出几根,要送给小红。小红接在手里,又闻了一会儿。小红说:“彩云,你节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去县城呗。”

“我也去,去看划龙船,我们一同去。”

“你不同你的小木匠去么?”彩云调皮地说道,“人家肯定会来邀你的。”

“我才不同他去呢!”

小红还认真地说:彩云,你笑我我也会笑你的啊。彩云并不当一回事,彩云说,你笑吧,你笑吧,我没什么让你笑的。小红的嘴张了张,真的想笑彩云几句,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她不止一次地看见彩云坐在别人的摩托车后面,双手箍住别人的腰,脸贴在人家的背上嘻嘻地笑。小红还听说彩云刮过胎,几次想问她又问不出口。村里人背后骂彩云,有时又夸彩云,说这妹子不错,是个男人的话一定会弄出些出息。彩云的父母不怎么管彩云,也管不了彩云。彩云看见八哥鸟悠然的样子禁不住扬着手中的菖蒲跳了起来,嘴里呵呵啊啊地恐吓着。八哥鸟见了彩云的架势,顿了顿,不约而同地飞上了人类永远无法飞上的天空。天上的云不知不觉间又薄弱了不少,稀淡的阳光落在细雨滋润过的稻叶上,居然放出些熠熠的光辉。

彩云说对了,小红和牛回到家门口时发现小木匠真的来了。小木匠是来送节的。厅堂里立着两只小篾箩,是小木匠家的,去年的腊月里小木匠也担着它们来过。箩中的东西都已取了出来,有的放在房间里,有的放在厅堂的饭桌上。小红不看也知道,这些东西中有蒲扇草帽,可能还有钱,最多的是一个个小小的馒头,馒头的中心还点了一点红。这些馒头不只自己家里吃,还要送到村里的各家各户去让大家分享。小红的娘看见女儿回来了,高兴地道:“小红小红,你猜谁来了?”

小红的娘以为女儿也会很高兴,谁知小红不冷不热地说:“我早就晓得谁来了。”

小木匠从小红家的厨房走到了厅堂,看他挽起的衣袖,一定是在帮着干什么家务。小红没看到小木匠时记不清他的模样,看见了才觉得就是这个模样。小木匠没敢走到小红的旁边,眼睛飞快地扫了眼小红,便望向了别处。小木匠用不大也不小的声音说:“小红你回来了。”

小红说:“我放牛了,牛吃饱了,我就回来了。”

小红的娘见机溜到厨房去了。小木匠坐在厅堂的桌子旁抽烟,蓝色的烟雾丝丝缕缕地在他的身旁飘绕。小红坐在离他几米远的小方凳上,两只手一时拍拍裤腿,一时摸摸衣角或者垂在胸前的发辫。小红的头发黑中泛黄,辫子已有大姑娘的粗了。小红和小木匠的关系虽然年前就依照说亲的惯例订定了,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一天。小红到他的村里去过几次,他也到小红的村里来过几次。此时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些话。小红的娘不时从厨房那边探头探脑,以为小红会把小木匠带到房间里去说些悄悄话,小红却没有。小红的娘悄悄地走到与厅堂一墙之隔的地方,也只听到这样的话:“人家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抽得不多,都是做乡工时东家送的。”

“你看我父亲,成天咳嗽连天的,就是抽坏了烟。”

“也不一定,也有抽到八九十岁没事的。”

“我是随便说说,我的话也不要你真听。”

小红的娘没想到小红会说些这样没油盐的话,便假装到厅堂里找东西,嘴里帮着她未来的女婿说道:“小红,明天你们两人一起去看船。”

小红忙说:“不不不,彩云和我说好了一起去的。”

娘不高兴了:“不要老跟着彩云跑。”

“彩云怎么了?”小红的嘴嘟了起来,“彩云哪里比别人差了?”

倒是小木匠挺聪明,他说:“我明天也没空,我明天还要帮人赶做一只木盆。”

小木匠吃过午饭后担着空箩回自己的村里去时,小红将他送到了村口。小木匠不时地回头看她一眼,诚心诚意地要她回去吧,别送了,回去吧,别送了。望着愈走愈远愈走愈小的小木匠,小红的心里升起一股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她清楚地知道那个人和自己的关系,又模糊地想那个人在走他自己的路,在做他自己的事,和我小红其实什么关系也没有。

第二天的村里虽然还是村里,房屋还是那些房屋,树木还是那些树木,但在村人们的眼里心里,和往日的村里是大不相同的。屋场里的麻雀鸽子燕子们,似乎比往日活泼多了,它们叽叽喳喳的语调声中,透出抑制不住的喜悦。村中的禾场上,聚着许多穿了新衣或整洁衣裳的伢子。几个三四岁的男伢子的头顶心处涂着雄黄,胸前垂挂着装了一个或两个鸡蛋的网袋。村里的伢子和大人一样,平日极少一个人一次吃一个蛋,只有在这一年一度的端午节里,才能放开肚皮一人吃上好几个蛋。伢子边喜气洋洋地吃着蛋或粽子发糕,边哼着些意思不太明确的古老歌谣。禾场上也有穿得干净的男人,但多是些四五十岁的男人,许多年轻的男人都到外省打工去了,干的都是些粗重活,一般要到年底才归来与家人团聚。所以不少的村里老女客在这样的喜庆日子里抹起了眼泪,不知她们的儿子孙子在那遥远的外面是不是也有鸡蛋吃,也有节日过。她们点着一支香,站在祖宗的灵位前,祈祷远方的亲人平安再平安。

小红和彩云走出村里,走向能通往县城的公路。小红的手里拎着一只装有粽子和熟鸡蛋的花布口袋。大路小路上已遍布着人,比平时赶集的人多多了,比春节里的拜年客还多。拜年的人都是这村到那村,那村到这村,东南西北哪个方向都有人在走。这次不同,这时的人都在向一个方向去。小些的伢子都坐在大人的自行车上。有的自行车上前面坐着人,后面坐着人,一个大人带着两三个伢子。伢子们还不老实,在自行车上乱说乱笑。小红和彩云赶到离她们的村子约一公里的公路边的停车点时,那里的人更多,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车也多,比往日多出几倍,也不知它们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每隔五分钟八分钟,就有一辆经过。有大客车,有中巴,有四轮小货车和三轮小货车改装的假客车。彩云和小红起初想坐大客车或者中巴,过去了五辆,人都挤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没停,她们候车的这个点不是客车非停不可的点,因为附近一些村子里的人常在这里候车,车便也常在这里停。

小红说:“我们就坐三轮车,三轮车多。”

彩云不同意,彩云说:“三轮车哪像车,弄不好就翻了。”

“今天是过节,要说吉利话。”

“我说的是真话,我都看见三轮车翻过几回了。”

其实,她俩想坐三轮车也得费一番工夫,许多三轮车也不停,也在前面就已装满了人。偶有一辆停了下来,候车的人便蜜蜂样拥过去,一辆小小的车上挤着近二十个人。车主们都是不愿种田的农民,一元一元地收着坐车人的钱,脸上没有不兴高采烈的。据说一辆这样不像样的车,一年也能纯赚五六千元钱。许多半大的伢子看见坐车无望,便都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向足有十多公里远的县城步行而去,他们的怀里都藏着大人只有在这种日子里才舍得给的几元人民币,他们必须带到县城去随心所欲地花掉。彩云后悔没骑自行车出来,小红要她再去骑出来。她说,不得死么,来来回回的。彩云今天不仅穿了牛仔裤戴了鲜红的发卡,还戴了顶遮太阳的漂亮帽子,还在嘴唇上涂了口红。动身前她要小红也涂些口红,小红没涂,只把辫子精心地编了十次又一次,一直编到满意为止。小红说:“我们今日看不成船了。”

“急什么嘛,早急两年你都做妈妈了。”

小红骂彩云烂嘴,真是张烂嘴。彩云看了看表,一点不急,还要小红陪她到前面的小竹林里去一下。竹林离候车的土坡不足百米,里面不光有竹子,还有树。小红以为陪她去干什么,原来是撒尿。再远些便有个村里人搭的简易茅厕,她不去,偏要男伢子样在竹林里撒。小红站在外面替彩云站岗。小红吓彩云道,快点快点,那边有几个男伢子也向林子里走过来。彩云大声地答:嚷什么哟,又没偷又没抢。彩云边系着皮带边走向林子的外面,完全一副无所谓的神态。两人又向停车点走,还没走到公路边,一辆红色的摩托嘟嘟地从公路上冲到了她俩的脚边。小红以为是个不会开摩托车的人开出了公路,大吃一惊。坐在摩托车上的人用脚点着地,有粉刺的脸嘻嘻地笑着,小红感觉是冲她笑的,原来是冲彩云笑的。小红记得这小伙子好像是乡镇上摆烟摊的。彩云高兴得嘻嘻地叫了一句,两只脚跳了起来,对小红说:“我说了不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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