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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领衔:戈舟(1)

战事

弋舟

你总是在挑选着钥匙。

——策兰

第二次海湾战争的时候,丛好回到了兰城。十三年过去了,兰城变化自然不小。街道宽了,楼高了,但骨子里,还是那个兰城。在街上,甚至还能见到穿着那种叫做“健美裤”的紧身毛裤的女人。下车后丛好先去配了眼镜。出门时她和丈夫潘向宇吵了架,推搡中,摔碎了眼镜。那副镜架被她带着,只是重新配上镜片。兰城作协接待丛好他们一行,安排他们去周边的一些景点游山玩水。丛好对此没有兴趣,虽然作为一个兰城出来的人,这些景点大部分她都没有去过。她向负责接待的一个小姑娘提出要求,请人家给她借一辆自行车来,而且要那种男式的“二八”自行车。小姑娘当然感到奇怪,但还是满足了她的要求,心想,这些作家们自然有他们不同寻常的地方。

丛好骑着这辆车子在兰城的大街上穿行,慢悠悠的,一副心无所属的样子。她的心里也的确是空着的,十多年的时间被抽去,她仿佛还是那个兰城齿轮厂技校的女生。丛好想,如果当年张树没有在技校门前拦住她,也许她就顺利地毕业了,然后顺利地成为一名齿轮厂的女工,接着呢,结婚,生子,下岗,无外乎就是这些吧。

如今丛好回到了齿轮厂家属七区,居然还有人认出她。一个半老不老的妇女正坐在院子里织毛衣,看到她就瘪瘪地叫一声:

“啊呀,这不是丛好吗!”

马上就有人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跟她打招呼,却没有一个是她能认得出来的。他们问老丛——丛好的父亲——好吗,问老丛结婚了吗,嘻嘻哈哈的。丛好逃跑一般骑上车子走了,听他们在身后古怪地笑,想起了什么似的。丛好的车子拐进了家属区东边的那条小巷。这里依然阒无人迹,初春的风在里面形成一股阻力。迎着风穿越过去,丛好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心里的波澜大到夸张的地步,那种濒临绝境的情绪,令她自己都觉出一种戏剧感。她最终还是没有去张树的家,她没有那样的勇气去探听什么。好像是一个泥泞的陷阱,即使还埋藏着某些珍宝,也令人不敢涉足其间。丛好只是漫无目的地骑行着,仿佛就要一直这样骑下去,只是骑,一直骑到死去。出门时潘向宇的那记耳光,把她打到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中了。一切都是没有道理的,一切也都将向着没有道理而去。

晚上回到驻地,同行的人已经回来了,拉着她出去唱歌,她就跟着去了。同行的有两个有些名气的评论家,一个叫何况,一个叫祝乃至,都是四十岁出头的男人,但还被归在“青年评论家”的范围内。丛好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好感,知道他们喜欢和圈子里的女人搞出些名堂,平时多少对他们有些不屑。但是女诗人杨一坚决要她一起去,都有些要翻脸的意思了,只好就答应下来。在KTV唱歌的时候,好像商量好了,祝乃至挤住杨一坐,何况挤住丛好坐,分赃似的。这是两个聪明男人,连歌都唱得很不错。在KTV唱歌,五音不全不要紧,只要情绪饱满,该亢奋的时候能亢奋上去,该悲伤的时候能悲伤下来,就是一个好歌手。他们唱得尽兴,有股表演的味道在里面,自己感觉发挥得不错,就喝下去很多啤酒。女诗人杨一也很高兴,唱着,喝着,鼓掌着,就依在了祝乃至的怀里。丛好起来上洗手间,从他们身边经过,一眼看见祝乃至的一只手是探在杨一裙子下面的。她有些吃惊。虽然这种事情在圈子里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但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还是令丛好感到有些尴尬。从洗手间回来,却没了这两个人的影子,只何况一个人举着麦克风在唱《三套车》。

丛好也不便问他什么,他也不解释什么,唱一句“你看吧这匹可怜的老马”,对着她心照不宣地挤下眼睛。唱完这首歌他就不唱了,坐回到丛好身边,一只手很自然就搭在丛好腿上。丛好点支烟夹在手里,茫然地看着电视机上的画面。从来没有哪个圈子里的男人试探过她,大家都知道她有一个有钱的老公。潘向宇的成功对他们构成了障碍,虽然他们也都是些自认为成功的男人,但和一个商人的成功比起来,就都有些缩手缩脚了。也许此时离开潘向宇几千公里了,那个成功商人的影子覆盖不到这里,所以评论家何况的手就自信起来。

丛好感觉那只手渐渐在用力,渐渐放肆起来,越来越接近她敏感的地方。令她惊讶的是,她居然不反感这只手。她也喝了不少的酒,而且包房里的光线也暧昧,这些都令她沉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丛好是一个不怎么会拒绝的人。她的冷漠其实有时候是种无能为力的表现。何况用另一只手搂在她肩头上,她也就靠进他怀里了。那种想要腐烂的愿望是一瞬间席卷上来的。丛好突然间渴望让自己或者变轻,或者变重,轻到浮起来,重到坠下去,总之有一个方向就好,下或者上,都是无所谓的。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欲望,腹部不自觉地在收缩。这么多年以来,在性事上,丛好基本上是没有过欢乐的,潘向宇那种单方面的索取一以贯之,她已经习惯了那种被“使用”的姿态,以为天底下就只这一种方式,但欲望却是真实地蛰伏在身体里。潘向宇不可谓不强,而且是那么强,但是,丛好总感到身体里流动的那部分东西对他关闭住,越积越多,没有释放的希望。

何况的一只手伸进她的毛衣里,迂回着摸上去。丛好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眼睛闭起来,忍不住发出呻吟。她感觉自己的衣服被卷了起来,胸罩被打开了,感觉被不停顿地吻在胸前,整个乳房被含进一张温热的嘴里。丛好觉得自己真的是浮起来了,也真的是坠下去了。突然左手的两根指头一阵刺痛,原来那支烟燃到了尽头,烫到了她的手指。丛好痛得张开眼睛,看到了这个爬在自己胸口上舔食着的男人。他的眼睛也是闭着的,脸上挂着一种类似手淫般的别扭的幸福感,微酡着,很陶醉。

由于半天没人点歌,那台显示器自动换到了电视频道上。战争已经打响了,伊拉克驻联合国的代表,在电视里慷慨激昂地指责入侵者对于平民的杀戮,然后是军事专家对战争的预测,他们用一些确凿的数据作分析,结论却不是很确凿,他们给不出一个肯定的答案,赢,或者输。但是丛好在心里却作出了自己的判断。她已经不是那个兰城时期的少女了,对于世界,不但具备了基本的常识,而且可以算是有了比较透彻的理解。可是此刻,陷身在一个男人攻击下的丛好,再一次对自己强调:萨达姆·侯赛因,这一次,你一定赢。电视里,这位大名鼎鼎的伊拉克领袖在发表讲话,内容被同期翻译出来: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并不感到任何胆怯和恐惧……

我并不感到任何胆怯和恐惧——丛好在心里重复一遍这句话,从中汲取到一股力量。她恍然醒悟,十三年,原来自己的开始与结束,是夹在两场战争之间的。电视里的伊拉克领袖一身戎装,头戴黑色贝雷帽,神态漠然,甚至有种漫不经心的木讷。丛好呆呆地望着他,心里想,自己生命中的严峻时刻,居然总是和这个男人神奇地对应起来。与这一身戎装相比,丛好觉得他更应该是披着长长的阿拉伯白袍,衣冠如雪,松弛地骑在单峰骆驼的背上,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这样的形象,更符合三十岁的丛好对于一个勇士的设想。

电视的画面切换到夕阳下的巴格达。整座城市陷入在寥廓的静寂中,伊斯兰建筑的圆顶在斜阳下划出高贵的弧线,如同一幅剪影。丛好感受到这座城市危如累卵的骄傲,心想,其实一切就是从这样的画面开始的。

丛好被一下有力的啃噬惊醒。何况没了分寸,弄疼了丛好。她动作粗暴地推开了他。何况还没有明白过来,稀里糊涂地又往上凑,被她抬起的一只脚阻挡住,才愣在那里。丛好慢慢地整理自己的衣服,有种毁于一旦的痛彻。杨一和祝乃至突然从墙壁里冒了出来。原来这间包房是有夹层的,门开得很隐蔽,让人难以发现。这两个从墙壁里出来的人都软软的,一脸的散乱。丛好觉得自己陷入在一个“大变活人”的魔术表演里了,成为了一件道具。

接下去几天,丛好依然骑着那辆“二八”自行车在兰城游荡。她的样子令人瞩目,穿着件烟灰色的薄羊绒大衣,用一双质地优良的小羊皮靴,蹬着一辆破旧的男式自行车。

离开兰城的那天,丛好坐在火车上,看着站台上的那些兰城人,心突然揪紧。她摘下眼镜揉揉眼睛,然后戴回去仔细再看,心里就颤抖着叫出一声:

妈妈!

那个推着食品车在站台上叫卖的女人,的确是她的母亲。她明显地肥胖了,身材似乎也矮了下去,臃肿地裹着一件已经不是很白了的白大褂,剪得很短的头发已经白多黑少,胡乱地在风中支愣着。丛好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走下火车。母亲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兰城?又为什么到了这样的地步?丛好想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种没有余地的衰老,和那种绝对意义上的宿命。火车启动了,丛好满脸泪水地在心里和母亲作出了告别。

十七岁时的丛好,比同龄的女孩子高出一些,同时也瘦上一圈,留着很短的、蓬茸的头发,骑一辆庞大得足以使兰城齿轮厂技校女生们望而生畏的“二八”自行车,慢悠悠地往返在兰城的街道上。

车子是父亲的,说不上旧,但绝对算不上是新。丛好从来不擦它。一个纤弱的少女,骑一辆巨大的男式车子已经很不相称了,如果这车子还不恰当地被擦拭一新,只会令人觉出滑稽。相反,家里被父亲骑着的那辆红色女车,却总是光彩耀眼。父亲把它的车圈擦出光亮刺目的效果,甚至动手给它的车梁缝了布套。这辆车子是母亲的。但是,两年前母亲不告而别,从这个家消失掉。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妻子,当然会颓唐沮丧。父亲表达他痛苦的方式,就是坚定地改骑母亲留下的这辆自行车。他骑着它,把它装扮得如同一位新娘。有一天,父女俩凑巧同时回家,一进齿轮厂家属七区的大门,就被一群孩子捕捉到了灵感,他们响亮地笑起来,其中一个非常朴素地总结出了他们父女的状况,并严肃地宣布出来:“公的骑母的,母的骑公的。”丛好恶狠狠地从车子上跳下来,逼视住父亲,等待他做出惩罚性的举动。其实她并不是很愤怒,她只是把这当成了又一次检验,看看她的父亲,是不是真的那么猥琐。没有出乎她的意料,面对检验的父亲,再一次被打上了“猥琐”的标签。他垂头丧气地从车子上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扛在肩上,自顾上楼去了。

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能经历什么不幸呢?对于丛好来说,它们依次是:近视,痛经,学习成绩不佳(于是只能去读齿轮厂的技校),母亲离家出走,却留下一个“猥琐”的父亲给她。“猥琐”这个词丛好是在某本小说上读到的,母亲走后,突然就被她安放在了父亲头上。这个对于父亲的定义一旦落实,它所具备的那种凌厉的屈辱感令丛好不由得哭了一场。丛好真的是认为父亲是猥琐的。父亲的猥琐无处不在。譬如骑那辆女式自行车骑出的暧昧,譬如面对一群孩子的侮辱也只能忍气吞声。

父亲在丛好心目中的形象,早已经在那个雨天崩溃了。丛好记得那一天的每一个细节,甚至父亲被雨水打湿后耷拉在鼻梁上的头发——它们伏伏贴贴地低垂着,间隔很长的时间滴下一滴水,然后又间隔很长的时间,再滴下一滴水。能够被丛好这么细致地观察到,完全有赖父亲当时的造型。父亲目瞪口呆地静止住,在不该静止的时候。母亲和一个男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两颗头前后左右地交错,令丛好分辨不出你我。他们躲在厂区那排人迹罕至的仓库后面,挤在一台巨大的废弃车床的遮蔽之下。丛好忘记了,为什么会和父亲冒雨进入厂区,她只记得那把支撑在自己头上的伞,突然就被父亲扔掉了。雨水像一层冰凉的纱蒙上了她的脸。父亲仿佛是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脖子微微缩进肩膀里,头向前探出去,聚精会神地看车床下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们非常忘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丛好紧张地观察父亲。她认为父亲应该发作,应该扑上去,应该采取某种她无法估计的残酷行动。但是父亲的态度令她迷惑。他那么安静,眼神里甚至有股自己做了错事的不知所措。丛好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胸口那种酸酸的滋味。这样的父亲是令人悲愤的。很多事情丛好不能够确定,但那股悲伤的滋味却非常确凿,直觉令她生出憎恶。母亲的面目被另外一颗脑袋所掩盖,但父亲的模样却历历在目。他呆若木鸡的面孔近在咫尺,并且被放大变形,像是照在游乐场的哈哈镜里,产生出古怪的扭曲。丛好憎恶这张脸,这张脸曾经蒙受过的所有羞辱都被唤醒:它对每一个人的讪笑;它的两道眉毛像两根中间被埋下了枕木的铁轨,永远没有聚合在一起形成那种叫做愤怒的表情的可能……

父亲行动起来后的第一个举措,是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抹了一把,接着捡起雨伞(他居然还记得雨伞),扯住丛好的手回头便走。起初他的步子有些蹑手蹑脚的味道,像一个贼,走出他所认为的危险范围后,突然加速,丛好在后面被他拖得踉踉跄跄。

回到家里,父亲扑向阳台上那只养了一年多的母鸡,左手掐在鸡脖子上,右手抄起盛着鸡饲料的搪瓷碗,表情麻木地砸向鸡脑袋。那只鸡凄厉的悲鸣戛然而止,尸体被重重地掷出去,兀自扑棱着翅膀跌跌撞撞地乱冲了一气,然后,才死不瞑目地栽倒。丛好第一次目睹这样的暴力,吓得缩成一团。她突然认为,父亲还是像个傻瓜那样地静止住好,因为她已经肯定地认为,母亲也会被父亲像对待这只母鸡那样地屠杀掉。

少女的心就这样被恐惧攫住。这是一场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恐惧,除了恐惧,丛好丧失了任何其他的意识。结果却大相径庭。母亲一身泥水地回来,那只母鸡,被父亲加工成了一盘香喷喷的鸡块。他们坐在饭桌的两端,若无其事。父亲甚至夹了鸡块在母亲的碗里。他们像商量好了,都坚定地忽视坐在中间的丛好。如此出乎意料的局面,是丛好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她没有丝毫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觉得胸口更加壅塞。一想到自己的恐惧原来是一场代价昂贵的浪费,雨中蓄积成的那股憎恶,就空前地滋长起来。

丛好把憎恶不留余地地给予了父亲。母亲最终选择离家出走,丛好没有感到多少意外,甚至都少有怨怼。在她眼里,母亲是能够被宽恕的。母亲和父亲总是在夜里搏斗,发出些沉闷的撞击声,然后就会披头散发地潜入她的房间。黑暗中,母亲的气息依然急促,刚刚进行过一场艰苦的抵抗,她无法做到令自己悄无声息。她总是躲得离丛好的床头远一些,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喘息。其实她不知道,丛好总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丛好从来都是醒着的,她的睡眠都已经交给了白天,她把黑夜用来聆听各种喑哑的对峙,用来凝视母亲像一个女鬼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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