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18岁的我瞪大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上刚刷新出来的新生入取名单。
“靠!居然没我名字,好吧,反正我也不想去什么大学,哎呀!不想这些事了,游戏去。”我大喊了一声后就不理会这些玩起了游戏去了。
就这样,我因为没能考上心仪中的大学就在这个到处充满了无情和冷漠的城市过着混一天是一天对未来只有迷茫,没有任何理想的日子。
一年后的七月十号,已经离开了校园一年后的我辞去了那份父母托关系找的,自己却一点也不喜欢的工作,其实是因为老是跑到网吧里通宵,没精力上班而被婉约的辞退的。
我就带着这一身属于叛逆期少年特有的特点回到了已经一年没回而又熟悉的家里,见父母并不在家就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了。
看着房间里的摆设都没有变,而且还是一尘不染的,随手就把行李丢到床上,打开了一个角落里的木箱子,三两下就把里面的电脑配件端出来,在不远处的电脑桌上拼接好。
在按下开机键后就跑出去街尾的电信营业厅把停了一年的网络从新开启。
回到家里后的他就一屁股坐在电脑前,并大声的喊道:“新版本,新地图,新武器,我来了。”说完就点开屏幕上一个熟悉的CF图标。
“纳尼?一年没更新了,要四个多小时才能更新完,算了,还是让它自己慢慢更新,去网吧玩吧!”可是随后就传出一声大叫声。
于是,在网吧里酣战了一个下午的我,一直到天色有些黑了下来,才在老爸气冲冲的找上门之下,无奈的回家去了。
进门后,老妈就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上来,亲切的说:“来!小龙,你回来了也不和妈说一声,要不是晚饭过后,妈去你房间看到你的行李,都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哦!”
然而,坐在沙发上绑着一张脸的老爸说:“你既然这么喜欢在电脑上打枪,为什么不到部队里真枪实弹的打枪啊?”
正在狼吞虎咽吃面的我突然眼睛一亮,想着‘是啊!在游戏里已经提不起什么激情了,为何不去部队里玩玩真枪呢?’随即立马说:“好,我就去部队打真枪。”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还是继续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同时也期待着武装部征兵的消息。
终于在九月的某天,回家后的老妈告诉我武装部门口已经贴出了征兵通知了。
于是我想都没想的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材料去报名了。
体检,政审,一切顺利,我看着有好几个省,几种兵种在征兵的名单,最后指着名单上的一项斩钉截铁的说:“就选云南了,看那里的气候温暖,风景宜人的,又具有浓厚民族特色,多好啊!”
“呵呵,小伙子,这里不是菜市场,可以让你顺便选什么就是什么的,接兵干部说选你才行的哦!”武装部的一名工作人员笑着说着。
选下来的当天,我很快的便和接兵的黄连长还有武装部的邓部长见了个面,见到穿着一身帅气春秋常服的黄连长,在心里也想着自己也穿上这身军装的样子。
没多久,和蔼的黄连长问我和家人一些情况,当然也少不得的问“你为什么想当兵呢?”
“锻炼身体,保家卫国。”我想了几秒后有些虚伪的回答着。
其实在心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早日离开这个生活了19年的城市,换种生活方式了。
“好了,到时候,会通知你具体的出发时间的,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同时也要注意安全了。”黄连长在走之前还叮嘱着。
‘过关,成了。’我听了这话后那颗悬在半空的心也慢慢缓落下来,
没过几天,人武部的一名工作人员带着金字“光荣入伍”的通知书连同一包装备一起送到了。
我接过装备包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看着里面一套沙漠迷彩服,两双军用袜,一双胶鞋和一些军用的生活用品,三两下的就把迷彩服套在身上去了,
我看着镜子里身穿军装的自己,再想到几天后要踏上的旅途,便开始茫然的想着‘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真的是想离开家吗?’
在家里飘飘然然的过了几天,期间人武部有组织去敬老院看望孤寡老人,记得还被当地电视台采访上镜过。
终于2009年12月23号凌晨4点,我早早的起床了,穿上那套沙漠迷彩服,看着胸前那朵写着“光荣入伍”的大红花,和左手臂上金灿灿的‘中国武警’,仿佛还在做梦一般。
“小龙啊,赶紧下来拍个照。”直到楼下传来的老爸开心的喊声。
我才恍然醒悟过来,急匆匆的就下楼了。
可一到了楼下便一下子傻了眼,什么三姑六姨的亲戚都在,并且都围上来嘱咐长嘱咐短的。
“表哥,你是不是要出去打坏人啊?可要多打几个哦。”就连那可爱的小表妹亮起那双纯洁无暇的双眼问着。
‘这里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关心我的哦!’我心中突然感动的一酸想着。
在与大家一一合影后,全家就拿起行李走到了人武部。
在看黄连长一脸微笑的站在那里后,我的心才慢慢的静下了来,借着月色向周围一看,便小声的说:“乖乖,这么多人!”
只见人武部小小的操场上是人山人海的,每一个即将入伍的兵身后都跟着最少2个亲属,然后看到自己身后的父母和众亲戚们,心中不由一生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纳”。
听了人武部部长和接兵团团长近一个多小时的激烈发言后,终于到了走的时间。
“小龙,到了后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记得多穿点衣服...”家里人一边跟随着离去的队伍一边大声的叮嘱着。
我一直不敢回头,跟随着浩浩荡荡的人流慢慢的向前走着,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回头望去。
看着父母和亲戚们在远处无声的挥着手,我心里一阵伤感,含在眼角的泪花,最终挣气的没有掉下了,坐在车上靠窗的位置上,非常无力的靠在窗沿,摸着带着“光荣入伍”大红花的胸口,看着逐渐消失的送别人群,默默的在心里说:“浙江,温州,泰顺,等我两年,到时候我胡汗三就会回来的!"
在车上开始的几个小时,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也许是还沉浸在与家人告别的那悲伤画面中。
黄连长看大家情绪不好,便引领大家一起唱起经典的《团结就是力量》,随后就讲起自己参军以来遇到许多有趣的事情,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车内的气氛渐渐转好了。
这时坐在我左边一个高高瘦瘦的战友伸出右手说:“你好!我叫曾瑞挺,还有对面的两个兄弟,我们四个都是来自同个镇里的,大家在路上可就要多多关照了。”
“我叫夏小龙,请大家多多指教了。”我也伸出右手和他握起,并说着。
对面一个块头很大的战友也伸出右手说:“我叫彭家海,大家既然有缘聚在这里,那么就是兄弟了。”
另一位稍微瘦小的战友也伸出右手,就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周星。”
于是在上海南到昆明的k181次火车的第十二节车厢的倒数第二排座位上,四只手掌紧紧的握起,这是刚认识不到两小时的战友之间的兄弟情谊,在其他节的车厢了也发生着相同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