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冯仑倒是有个漂亮的妻子。”徐彪在书房里翻箱倒柜,找出不少老旧的照片,还有一些书信,他倒是颇有兴趣的对着这些信件看起来。
周念指间从书架上一一划过,不禁皱起眉头,“怎么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书,似乎他对神秘学很感兴趣。”
姚尧也注意到了,除了一些经济学、欧洲文学、中国及世界史之外,大部分都是炼金术、占卜、塔罗牌以及大量和巫术有关的书。他随手翻了几本,竟然很多都是外文原版,根本看不懂,他也只能从个别单词及封面配图猜到书的内容。不过,这些书也给房子的主人增加了一份神秘色彩,尤其是那些人体构造学,解剖学之类的,真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学医后疯掉的商人。
周雄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他按周念的说法退了回去,找到了那个闺房,不仅如此,还发现一个厨房以及另一间卧室,都很普通,唯一奇怪的就是房间的窗户都和之前的门一样,被重新用砖封住了,更重要的,所有的房间都没有灯。
徐彪看着那些信件笑起来,似乎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事,周念从他手里接过看完的,也读起来,信纸有些发黄,再加上昏黄的烛火,看久了眼睛会很酸。周念一封封的掠过,内容有些大跌眼镜,竟然是非常露骨而肉麻的情书,里面关于****的描述简直不堪入目,看了几封,周念就尴尬的把信摔在桌上,红着脸气呼呼的道:“真是个败类。”
徐彪笑道:“周小姐,你生什么气,这叫情趣,懂么?”
“狗屁,就是斯文败类,你们男人都喜欢这样。“
徐彪不以为然,意味深长的笑笑,“周小姐还是太年轻了,自然不懂其中的乐趣,你没发现么,这些信都是寄信人写的,没有回信,而且你再看看开头,‘DearSuccubus’你忘了他的老婆叫林因?英文的开头,中文的内容,很显然那个女人才是你眼中的败类。“
徐彪见周念红着脸不说话,又乐了,“周小姐若是愿意,我们也可以做些文字交流,哈哈,或许你就懂了。”
“你……哼!”周念厌恶的看了眼,跑到另一边的书架。
姚尧在桌子下面找到一本日志,随手翻起来。
“4月2日,雨。妻子的病情越来越重,她胡言乱语的次数越来越多,保姆已经有些受不了她了,更重要的是连女儿也开始躲着她,我烦透了,这到底是谁的错,难道当初真的不应该娶她进门?管家建议让夫人做手术试试,我咨询过医师了,他们还是建议保守治疗,毕竟是脑子里的问题。我有些担心女儿,她开始沉默寡言,我觉得她受了林因的影响,再等等看吧,希望一切早些过去。
4月5日,雨。今天是清明节,带着女儿回去祭祖,林因也要跟着去,虽然她的精神状态好多了,我还是没有同意。林因有些灰心,看着她的脸色,我几乎抑制不住的哭出来,心里难受极了,已经整整半年了,就因为一个噩梦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有时候也在想,这不是她的错,医生也说了,她被吓坏了,只是,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4月7日,晴。生意终于有了好转,感谢那个人的帮忙,衷心感谢。
4月11日,晴。林因又发病了,睡到半夜忽然大喊大叫,我被吓坏了,失手打了她,事后后悔极了。我们大吵大闹,我看到女儿哭着跑过来,又有些害怕的站在我们面前,管家也被吵醒了,我知道我们做的过了,无论是为人还是为父母,都成了别人眼中的失败案例,好在女儿没有记恨我们,不过林因拒绝道歉,我想我们都要冷静一下,所以我决定和她分房睡。
4月12日,晴。女儿生病了,希望她尽快好起来。
4月15日,晴。女儿的病情恶化了,医生说有肺炎的危险,我和林因都急坏了,看着女儿被推入病房,她还在冲我们笑,还在挥手,我一下觉得这个世界要塌了。林因掩着嘴,忍不住的哭起来,我告诉她只是住院几天,没事的,其实这也是对我自己说的。
4月20日,晴。女儿病情好转,医生说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4月22日,晴。接女儿回家,保姆做了一大桌好吃的,都是女儿的最爱,一家人很久没坐在一起吃东西了,女儿很开心,林因的状态也比以前好多了,不过我还是保持和她分房的习惯。
4月24日,多云。天阴的厉害,我的心情也是差到了极点,生意急转直下,林因又开始神神叨叨,整个家都糟透了。我觉得这都怨她,真的,我要赚钱,要照顾女儿,还要迁就她,我够累了,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离婚。当然,这是气头上的话,我还是很爱她的,我知道,希望我们的状况能尽快好转。
4月27日,雨。林因的情况越来越糟,简直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她背着我找了神棍到家里,像什么样子,她还信誓旦旦的说为了我们好,甚至还拿女儿要挟我,说什么在保护女儿什么的,可是女儿已经吓坏了,放学都不敢回家,再这样下去,我想我们就完了。
5月1日,晴。带女儿出来旅游,女儿第一次坐飞机,很兴奋,她说如果妈妈能来就好了,我告诉她妈妈生病了,需要休息,她点点头,大概已经忘了前几天林因发脾气的样子。一路上,女儿对什么都很好奇,蹦蹦跳跳的像个小兔子,看着女儿的成长,我觉得很开心,我觉得做父亲真好。
5月3日,晴。带女儿到水上乐园。
5月5日,晴。回家。中午给家里打了电话,林因接的,没发脾气,也没有神经质,女儿和她聊了很久,晚上回家的路上女儿就睡着了,她玩累了。“
姚尧大致翻了下,几乎天天都记,事无巨细,很平淡的家庭琐事,不过又总觉得有些说不清的诡异,再往后翻,中间有将近半个多月的空白期,没写任何东西,之后的事情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6月11日,晴。女儿失踪快一个月了,我们依旧一筹莫展,家人、亲戚、朋友、老师、寻人启事,我们找遍了几乎整个城市,没有一丝线索。警察怀疑是被人绑架了,可是等到现在也没有人打电话要赎金,他们也束手无策。我依然记得那晚的事,我和林因又吵起来了,忽然听到女儿房间有很大的动静,说不上来,就像有人重重的开门关门,当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女儿已经不见了,屋内空空的,我们找了一夜,没有任何结果,试问作为父母,天下还有什么事比丢了孩子更让人心痛的。
6月13日,雨。几乎所有人都不抱希望了,只有我和林因还在坚持,我们也知道希望渺茫了,但我们不想放弃,很多时候我也在想,这就是一场梦,醒来就没事了,可我一次次睁眼,一次次被眼前的事实打碎。
6月15日,晴。自从女儿出事,我几乎没和林因说过一句话,我认为那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整天神经兮兮的,如果她能像以前一样,如果她没有得那破病,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只是我心里明白,这事不能全怪她,她也是个病人,是我没有照顾好女儿,我常常看到她一个人在哭,作为父亲,我能体谅一个母亲的痛苦,可是,我依然不能原谅她,为父为夫都不能,或许是我自私吧。
6月18日,晴。昨晚林因似乎来过我的房间,她待了很久,没说话,后来又走了,大概是想道歉吧。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迷迷糊糊的,又或许她根本没来过,只是我在做梦。
6月19日,晴。我将屋里所有女儿的照片都收起来了,林因哭得稀里哗啦,很伤心,尽管我们不愿承认,女儿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6月23日,晴。昨晚林因又来了,我们忍不住相拥在一起,疯狂的云雨,似乎这些天的不快终于有了宣泄口,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做了错事,有种罪恶的快感,但我还是肆无忌惮的满足,我们疯狂的轻吻对方,不放过每一寸肌肤,我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又或者大家都变了。早上的时候,我们都不约而同的闭口不谈那些事,又像是末路夫妻一样各做各的,大概我们都需要适应吧,无论是新的自己,还是新的开始。
6月28日,晴。我觉得无法和林因交流了,我厌烦了白天的她,却喜欢上夜里的她。
6月30日,雨。女儿……“
蜡烛晃了几下,险些熄灭,姚尧揉揉眼睛,长时间在昏暗的环境里看书有些发涩,周念和徐彪还在翻着其他东西。
这时,出去许久的周雄回来了,一进门他就急急的说道:“我们先出去吧,蜡烛快烧完了,而且,我觉得这屋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