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天气发焖,呈现黄色,暴风雨即将来临吗?
日子在沉焖的气息里度过了一天,老天爷憋了一天的劲,也没有酝酿出什么豆豆来。傍晚的时候,刮起了风,开始吹来丝丝凉意。东子他们又折腾了一天,从华子床头翻出的电话本里所记录的电话,能打到的都打了,丝毫没有线索,最终决定,如果周日华子再不出现,东子就通知系部,同时报警,只所以一直没有这么做,是不想让华子一时间成为爆炸式的名人。
“华子,你回来我扒了你的皮。”东子气急败坏的撒着疯,在夜的操场里大喊大叫。淘子无语,默默的在操场的梯子架上坐着。客客捡着操场上的小石子,“嗖嗖”的仍向夜的深处。天气焖了一整天了,这时候开始起风。伴随着一个闪电,雷声传来,雨来了,急!
淘子凌空跳下,“快跑!”客客扔出最后一块石子,打在淘子坐过的架子上,“嘣儿-----”,声音清脆。随着淘子的喊声,“快跑,雨来了。”淘子和客客飞一起往宿舍里跑,全然没有注意东子在哪里。直到跑回宿舍才意识到东子还没有回来。
东子正在操场上接受一次全身心的洗礼,是自责的惩罚,是老天的问罪,是心灵深处蜂拥而出的眼泪。是泪飞顿作倾盆雨吗?东子成了落汤鸡,佝偻着腰,伫立在那里,像丢了魂似的。
直到淘子他们拿着雨具到来,东子麻木的神经才有知觉。回到宿舍,冲了个澡,东子浑身瑟瑟的抖了起来,裹了被子睡了过去。
夜里东子发起了高烧,直到天亮淘子他们喊来了校园门珍医生。校园门珍医生一般不出珍,只是东子蜷缩着就是不起来,淘子他们苦苦哀求才来。
东子的状态,让他无缘参加党校培训,与入党擦肩而过。
梁语霞的宿舍刚刚来访了一个人,夏花。
“梁语霞---”夏花敲门喊着,见梁宿舍里有人,就把梁喊了出来,“你不是要找宁晓东吗?他现在在宿舍,听他们舍友张淘说,他发烧了,你打电话吧,祝好运!”
梁先是一紧,随即想,关我什么事,但一种莫名的关心涌上心头,她骑自行车去超市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托淘子送了过去。
“这应该是他爱吃的。”梁凭借在L市东子跟自己逛超市时的记忆对淘子说。
淘子说,“谭正华失踪近一周了,东子是因为着急成变成这样,据说是因为你。”
“因为我?”梁不解,也不可思议,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跟华子是怎么一回事?你跟东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这么复杂?反正东子跟你的一趟旅行回来,华子就不见了。哎呀,跟你说这些也没有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哎对了,如果你知道华子在哪,就帮忙联系一下,让他赶紧的回来,不然找到他,我废了这丫的。”淘子说完,转身走了,还不忘喊了一声“谢谢你的水果。”
“喂----”梁语霞还没有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淘子已经跑进了宿舍楼。
说来也巧,无巧不成书嘛。正当梁纳闷着往宿舍走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身边驶过,到女生宿舍楼前停下了。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华子,还有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女生。梁一愣,顿时心里火冒三丈!她顾不上太多,冲上去,一把拽住华子的衣领,腿一顶,恶狠狠的对华子说,“你他妈的想死还是不想活了?”梁这一拽,把华子也拽了个趔趄。
“怎么了这是?”中年男子笑着问。
华子转身勾着梁语霞的肩,说,“没事叔叔,我妹妹,姨家妹妹。”
“爸爸,不用给我钱了,我够花了,你路上慢点。”女生跟中年男子推托着。
“好好,我走了。”中年男子说着上了车,小车调头走了。
“谭静,你回宿舍休息吧,我这有点事。”说着华子把梁语霞走拉到了一旁,“干嘛呢?”
梁语霞也没好气,“干嘛你自己清楚,回宿舍问他们吧。”说着梁挣脱了华子,往宿舍里跑了。
“嘿!”华子不解的摇摇头,往宿舍里走了。回到宿舍,敲敲门,华子夺门而入,“咚咚咚咚,哥几个我回来了。大家知道我去哪里了吗?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经管系九班谭静的爸爸,是我五叔的战友,现在是我们那一出租汽车公司的董事长,嘿,那天他正好来此地办事,打电话问谭静回不回家,我和谭静还在宾馆里呢,吓得我们迅速撤出了爱情做战基地。这谭爸爸来的时候,我正帮谭静拿行礼。一说我们是老乡,谭爸爸问我是哪里的,我说恩泽乡,他告诉我他一战友谭金虎也是恩泽的,那是我叔,嘿嘿对上号了,我五叔在市工商局上班,和谭爸爸公司隔不远,当即就跟着去蹓了一圈,还参观了谭爸爸的公司,同时也了解到啊,要想干领导,财务报表必须得会看,我忽然发现我们这一专业将来只能成为技术骨干啊,所以,在毕业前,我要业余时间跟谭静学会计,将来到谭静家的公司做个小领导,怎么样,奇遇吧。哈哈哈,我这叫财色兼收啊,你们就羡慕吧!”大概华子说完,发现大家并不热情,怒视着自己,气氛不对,一转头,发现东子床头还挂着个吊瓶呢,“咦,你怎么了?”
淘子坐着,平静的说,“你说完了吗?说完了过来,我跟你说怎么回事。”
“噢?!”华子走到淘子身边正欲坐下,淘子蹭的站起来,挥出拳头就打了华子一拳,“你干得好事!”
华子抱着胸膛,一脸的茫然,“不是,这怎么了?”
“你死那么老远,也不说一声啊。”淘子吼了起来。
“电话厅程菲知道啊。”
“程菲知道谭静回家,知道你跟着走了?不是,我就搞不明白,我们还给谭静家打过电话,怎么说你们就没回去,搞什么鬼?你就不知道往宿舍里打个电话啊。”
“这我哪里知道?打过啊,可你们得有人接啊,我试着打程菲电话厅里电话,可不知道号码,最后我跟辅导员请的假啊?”
华子的一句话,让躺在床上的东子,气氛的淘子,坐在窗前默默不语的客客目瞪口呆!东子在辅导员那里给华子兜着,想必辅导员接到华子的电话以为东子知道,就没提这事。“东哥啊,感情我们是白忙活了啊。”淘子叹了口气,无奈的坐了下来。
华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时间感觉欠了大家很多,也感觉到兄弟之间的情谊。万其对不住东子,让他与入党擦肩而过,他主动向系里反映情况,希望学校再给一次机会,可机会只有一次,已经无力挽回!机遇是理性的,抓住机遇也是理性的。
……
这一天,华子找到了梁语霞,彼此谈了开来。
护城河边,华子坐着,坦言道,“我承认我的确是喜欢你,但这只是一方的好感而已,没想到对你和东子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对不住了,也请谅解。”
梁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华子接着说,“就象今天,我说的时候是如此坦然,你听着也是那么坦然,这是因为你我都经历了一些事,彼此都知道心里想什么,换句话说,我们心里都准备好了去承担这一结果,说开了,也就没什么了,希望我们还是好朋友,也很高兴认识你,因为只有认识你,才有了这一段插曲,日后还有美好的东西可回忆。晾干了记忆,老的时候,用来下酒,呵呵。”
今天看华子,似乎换了个人,“今天你怎么这么有诗意啊?”梁语霞感到意外的说。
“呵呵,后悔了吧,如果后悔的话还来的及啊”华子开起了玩笑。
“去你的吧。”
“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去找东子吧,这哥们真不错。”华子起身,向学校走去。
东子经过了一些事,变得沉默起来,也理性起来。风筝会快要到了,这段时间,东子利用院里的广播,宣传了更多如何制作风筝的方法,给广播员提供了很多的稿件和故事,另外和其他几个系的同学组织成立了风筝会前指导小组,就如何制作,如何做广告,如何去做拉广告的社会体验等等做了深入的沟通和交流,很有成效。东子忙的不可开交,也自得其乐。
这天中午,餐厅门口,梁语霞挡住了东子的去路,用眼睛狠狠的瞪着东子,“请我吃饭!”
“好的,没问题。”东子问梁语霞,“想吃什么?”梁语霞挎住东子的胳膊说,“我想吃肯德基。”象受了委曲的小孩似的。
东子幸福的笑着,“姑奶奶,这会儿哪吃去啊。”
“不管,这算你向我道歉的诚意之举。”梁很镇定,再次瞪着东子,“你要敢说出个不字来,我废了你丫的.”
东子哭笑不得,“呵,你怎么这么粗鲁,不象你啊。”
“跟淘子学的。”
东子这会可知道什么叫压马路了,不知道压了多少路,梁还不觉得累,出来都一下午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吧。”
“成”
两个人不自觉得走到了一个公园,在一个台阶上坐了下来。
“我想问你个问题”梁语霞说,“你准备好了吗?”
“OK,就绪了。”东子瞪大了眼睛,坚起了耳朵,梁语霞将头靠在东子的肩上,望着即将黑下来的天。
“你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特别没劲啊?”
“没有”
“那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嗯”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哦?噢,这还没有想过。你呢,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上通天文,下通地理的。”
“找到了吗?”
“怎么,你推荐一个啊?”
“哦,对,想要吗?”
“说啊”
“电脑”
“讨厌”
东子揽着梁语霞的肩膀,两个人一起注视的天空,朦胧的天空中依稀看到两朵白云飘移,近了,近了,融在了一起。。。。。。
散步的老大爷经过,“嗯,嗯”咳了两声,绕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