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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七王城之重逢篇(7)

“黑之主人再次举起号角,千万声长鸣响彻夜空,人类联军的葬歌已经吹响。在整齐的咒文吟唱声中,大地开始翻腾起来,震裂开来,炽热的岩浆涌出地面的伤口,冲向尖叫不已的人们。

“黑之主人们轻轻抬起右手,指向想要逃命的人群。数千条光柱破空而出,激射向敌人们,让死亡的阴影肆虐在混乱和疯狂中。人类的死伤惨重并不能停止这场战斗,白之主人已经随着流星火雨的能量球俯冲而下,轻易地突破法师们设下的结界,将人们最后的希望打得粉碎。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主人愤怒的恐怖,一时间我们忘记了仇恨,头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脚下的大地连同先前数万的敌人一起化做了毫无生机的黑色尘埃,才想要扶起耗尽体力的主人和影月殿下。

“被震慑住的人类联军第一次提出要和谈,而前来游说的是主人信任的女子,克丽雅·格力高利。人类愿意以精灵森林,太伊斯为边界,不再侵犯以东的土地。兽人们却也必须严守边界,不得再度西侵。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得到了和平生活的我们欢呼雀跃于日出之城,却不料这只是敌人的缓兵之计。得知主人和影月殿下暂时恢复不了原本的力量,人类的大军立刻撕毁协议,攻向日出城。

“七万兽人军悲愤于背信弃义的人类,决心以死相争,背城死战。而影月大人却已看见了灭亡的可悲景象,命令兽人军突围。主人再次启动三神器,以千人战阵的锐锋七次打开数十万人类联军的重围,让尽量多的同伴离开。我们牺牲了三万人的同伴,换取了四万人的离去,只有当时亲卫队的白牙手下三千人和我们兽忍军执意不肯离去,要与主人和影月大人同生死。

“慑于主人强大的力量,人类最后的攻势只动用了最强的百名武士和法师,攻向已经残破不堪的日出城,而决心以死报主的我们奋力死战,最后来到主人面前的只有十二人。我和白牙守在主人们面前,只等最后时刻的到来。为首的是人类联军中最强的五英雄......”

咪咪·凯停顿了一下,犹豫地看看凤鸣,直接跳到了最后:“再后来,影月大人打开了时空之门,送主人、猫猫和白牙到了你的世界,剩下的事就不必说了。”

为咪咪·凯所说故事所感动的凤鸣没有注意到最后的细节,半晌,凤鸣才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帮助你们拿回塞布依尔斯之盾,让奴隶们重获自由!只是,若朔夜为了战争胜利不择手段夺去人们的生命,我也必将尽全力阻止他。毕竟,无休止的杀戮和破坏并不能带来任何好处。”

“喵呜,你的思想真奇怪,大概是你们那个世界的东西吧,不过猫猫很有兴趣哟。”

“下一步,我们怎样拿到塞布依尔斯之盾呢?”

“猫猫今晚潜入王宫看看好了,凤鸣你愿意替我守住退路吗?”

“很好,就这样!”

八、阴影中的蠢动

“喵呜,凤鸣,你就等在这里好了,下面的事情猫猫来完成比较好哟!”咪咪·凯小声嘱咐着第一次做潜行的女伴,“等拿到塞布依尔斯之盾,我们很快就能回到同伴身边了!”

手持大弓的女孩子点点头,将身形隐藏在城堡角落的阴影中,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让原先担心凤鸣好胜性格的咪咪·凯松了口气。将身体放松,踏着本族特有的柔软无声的步伐,完全看不出是昔日兽忍军首领的俏丽女子隐进了黑暗的掩护中,向着城堡内部行进。

凤鸣望着咪咪·凯的背影,一种隐约的不安浮上心头。是自己太多疑了吗?凤鸣自我解嘲地笑笑,将手中的爱弓握得更紧些,想要驱散心间那一点点阴影。

“你是说,那帮愚蠢的兽人再度聚集在一起想要造反?”太伊斯王宫装饰有各式战利品的会客大厅中,身披棕色镶银战甲的男子大约五十岁,虽然脸庞一如往常严肃冷酷,风霜的痕迹却已经无情地刻在了他的额头。

“正是,我海德里斯的军队在天才军师大人的领导下已经前往加罗德,与盟友会合,这是程潜大人的亲笔书信,请您过目!”手持信使节杖的士兵递上贴有火漆的羊皮纸,上面赫然盖有海德里斯的三叉戟纹章。

佣兵王文森特并不急着打开文书,挥手让那个士兵退下了。此时,身经百战的勇者心中想到的是奇怪的疑点,远在大陆最西端的海德里斯,怎么会如此迅速地得到准确的情报。正在疑惑间,陡然感觉大厅中一阵杀气逼来。

文森特退后一步,拔出不离身的长剑,大喝道:“什么人!”

“哟!不愧是往日的五英雄之一,强大的佣兵王文森特殿下!”大厅里传来年轻男子的轻笑声,“应该是说,曾经的强者,哈哈哈哈!”

这种讽刺的语调,自从文森特登上王位以来,就没有人胆敢如此对他说话。佣兵王一声怒吼,运剑虚砍,凌厉的剑气劈开虚空,直指躲藏在阴影中的男子,却意外的落空。文森特大惊,急忙搜索起男子的踪影,不防那人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男子全身包裹在灰色的斗篷中,连脸孔的上半部也用面罩遮得严严实实,只留下单薄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微笑。

“你是谁!”文森特毫不惊惶,拿剑护住要害,镇定地质问深夜到来的不速之客。

“呀啊,原本以为我心目中惟一的英雄会说出更了不起的话语,真是太遗憾了!”男子微一鞠躬,“我的名字并不重要,摆在你面前的不利事实才更为可怕!”

“你想要说些什么?”佣兵王沉声问道。

“我尊贵的陛下,您是在第三次魔导战争中凭借实力和机遇登上王位的吧?”

“那又如何?”

“您想想,在之前完全由贵族和世家把持的世界,怎么会容许这样的国家存在?您不要以为我是在诽谤您的盟友,事实就摆在您面前。在日出之城存活下来的时候,您保护了同伴而身负重伤,以至于武功大不如前,外加上这些年生活在环境恶劣的太伊斯,您现在的力量还能否坐稳王位已经是未知数!刚才我只是用了个小小的短距离移动术,您就失去了我的踪迹,难道您还能说,我的话不是事实吗?”

蒙面的男子拾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信函,微笑着展示给文森特:“刚才您也在疑惑吗?为何最远的海德里斯会最先得到兽人叛乱的情报?事情很明显,海德里斯的情报网已经撒到了您的眼皮底下。您看,论智谋,您会是那个人的对手吗?论实力,也许三年前您可以对抗被战争损耗的海德里斯,现在,凭借取代日出城大陆海港地位而蓬勃发展的海德里斯的力量,已经远远凌驾于您的军队之上。趁着兽人叛乱再起的机会,海德里斯要和加罗德联手吞并太伊斯,扶植起傀儡政权,您却一点儿也不着急!您看,信上写着:‘请文森特殿下于载月载日会面于太伊斯城下,联手东进......’,完全不征询您的意见,这还不明白吗?区区兽人的残余势力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吗?相信聪明的殿下,其中的利害应该不难看出......”

“可恶的说客!你以为我会被你的言语所挑动吗?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休想生离此地!”文森特大声吼道,蒙面男子却从佣兵王语气中的动摇感觉到那疑惑的种子已经种下。再次弯起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男子再一鞠躬,退后一步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淡淡言语回荡在整座大厅:“兽人的首领已经回到了东方,两件神器已经脱离了人类联军的掌握,很快就轮到殿下手中的塞布依尔斯之盾了,海德里斯天才军师的军队也快到了,您不会天真到以为以一国之力可以对抗不怀好意的双方吧?您曾经一统天下的梦想何时能实现?假如需要我的话,只要打开那个卷轴,一切都会顺心如意的!”

文森特拾起留在大厅里的蓝色卷轴,犹豫着想要扔出窗外,右手却僵持在空中,终于将卷轴插进腰间,保留了下来。大声召唤着副官,文森特下令增强守卫塞布依尔斯之盾的卫兵数目。望着佣兵王的举动,潜藏在阴影中的男子不禁露出冷漠残酷的微笑,轻轻对自己说道:“下面,就等着好戏上场了!”

咪咪·凯心里计算着被自己打倒的士兵数目,按照接连几天以来的侦察结果看,几乎守卫都已经被她打昏了过去,而最近的换岗时间也要在半小时以后。咪咪·凯不禁对自己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和更上一层的技巧感到满意。再弯过一条通道,就是放置塞布依尔斯之盾的地方了。猫族女孩轻轻舔舔手背的绒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前方的动静。雕刻有太伊斯城徽的宝库大门前,依旧是两名手持弯刀的士兵,他们正懒散地等待着同伴的到来。

“喵呜,人类真是没有一点长进,都不知道猫猫的到来!”这话显然有些强词夺理了,咪咪·凯的能力又怎是普通士兵所能比拟的。一时顽皮心大起,咪咪·凯干脆直接走到火把的光亮下,冲着惊讶的人们露出甜蜜的笑容。

“喂,你是哪位大人的奴隶?怎么可以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兽人在太伊斯的存在就只有奴隶和死人两种,而像咪咪·凯这样相貌姣好,又出现在王宫的宝库前面的,只能是太伊斯大臣的玩物迷了路。但没人会往国王那里想,因为佣兵王文森特大人是有名的讨厌兽人,到了他那里的只能是尸体!

一个守卫慢慢靠近咪咪·凯,想要抓住猫族女孩子,却被灵巧地闪过。可爱的猫咪正天真地望着自己的同伴,眼睛里水汪汪的十分动人。接下来,咪咪·凯抱住了忠于职守的男性士兵,让同伴羡慕之极!

“可恶!你不能一个人享艳福,我也......”正要发出理所当然的抗议,愤愤不平的守卫却发现同伴已经软瘫在地上,白眼朝天了。

“你,你是敌人!”由美好憧憬的顶峰瞬间跌落至低谷,守卫拿出哨子,想要通知援兵,却已经在咪咪·凯的肘击下追随同伴去了。咪咪·凯调皮地吐吐舌头,打开宝库大门走了进去。

“怎么会这样?”一直沉浸在游戏乐趣中的咪咪·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应该放置在正中央的神器之一———塞布依尔斯之盾竟不翼而飞。

“是圈套吗?还是猫猫不小心露出了破绽,神器已经被敌人转移?”正思考间,走廊远处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太伊斯的士兵们在赶来这里的路上。咪咪·凯急忙闪出宝库,潜藏进屋角的阴影中,凝神追踪起神器的气息。

“怎么可能!高速移动着!有人先于我们盗走了塞布依尔斯之盾!”咪咪·凯暗叫一声不好,不顾蜂拥而至的士兵,急忙向城堡外面冲去。

“可恶,这么多人塞在这里,实在太碍事了!”沿着天花板急速跑动,不时躲闪着来自下方长矛的攻击,咪咪·凯开始抱怨起这趟该死的路程。究竟是谁拿走了重要的神器呢?咪咪·凯的心头开始焦急了起来。宛如鬼魅一般穿过脚下的人潮,瞬间她已经出现在城堡的宽广露台上,那里,一个老熟人正擦拭着手中的大剑,背对着自己欣赏着洁白的月光。

“文森特·赫鲁曼!你竟然还活着!”出现在猫族女孩面前的,正是在第三次魔导战争末期攻击日出城时双手沾满了族人鲜血的佣兵王。

“嘿嘿,魔猫,你既然可以逃走隐匿了这么些年,为什么就不懂得珍惜生命?”文森特朗笑着举起大剑,“往日的恩怨,就在这一次做个了断好了!”

“我没有时间陪你玩!”咪咪·凯纵身而起,改变方向想要远离这个出现得不是时候的讨厌家伙,却听见身后传来佣兵王的大吼:“风切刃!”大剑挥动形成的真空刀刃直逼过来,咪咪·凯不得不暂停奔跑,一个翻身回到露台上。

“奇怪!这一击的威力为何如此之弱?莫非......”咪咪·凯瞪大了眼睛,观察着对手的举动,无论在速度还是感觉上,曾经强大到令人发抖的佣兵王远远不如从前,让咪咪·凯大吃一惊。

猫族女子看准大剑挥动的空隙纵身抢上,右手袭向文森特咽喉。本是试探的虚招,对方若能及时挽回,咪咪·凯一击不成即会全身而退,哪知道文森特竟然不及阻挡,眼见指尖气刀将要刺进仇敌咽喉,咪咪·凯不禁悲喜交加。却不防空中一名蒙面男子飞身而下,右手成爪形直插入咪咪·凯右后肋。但觉一阵剧痛,口中传来浓浓的腥咸,猫族女孩子连一声“卑鄙”也骂不出口,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你想要干什么!”先输于昔日强敌咪咪·凯,又被来历不明的蒙面男子所救,文森特咆哮着斥退赶来的士兵,怒视着将咪咪·凯抛到一边的男子。

“您心里很清楚,刚才让这个兽人击中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不想看见心目中威风凛凛的英雄败得如此窝囊!”

“可恶啊!我要是不敌,被她杀了也就算了,你这卑鄙小人想要陷我于不义吗?”

蒙面男子脸上讥讽的笑容让文森特十分恼火,举起大剑欲冲上去将其砍死,只是对方实力在己之上,贸然行动后果难料。只能怒视而已。

“您看,塞布依尔斯之盾已经到了兽人的手中,您却拿着这种只有您才会坚持到底的正义教训我。可是您想想,敌人会这样对待您吗?您的实力衰弱了,您的士兵怎么想,您的人民怎么想,您的盟友怎么想?要我来告诉您吗?不,您心里有数!我这就告辞了,虽然您这样对我,我对您的尊敬却决不会变,只要您召唤一声,我随时愿意伺候身旁!”

蒙面男子抓起生死不明的咪咪·凯甩到肩上,微一鞠躬,跳下露台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接连受挫的文森特呆立在风中。

凤鸣拿着倒三角形的白色金属盾牌,怔怔地望着远处月光笼罩下的太伊斯。被一个蒙面男子带到了这里,还将咪咪·凯所要寻找的神器交到手中,事情如此顺利以至于让凤鸣一时间无法接受。

然而接连而起的喧哗声穿越茫茫沙海到达了女孩子的耳边,不禁让凤鸣担心起在城中的女伴的安全来。正犹豫着是否该潜回城中接应,带来塞布依尔斯之盾的黑衣男子已经落在了凤鸣面前,将肩头的猫族女子小心放在地上。咪咪·凯的背后被残忍地破开一个巨大的伤口,虽然血已经止住,然而翻卷开的皮肉中隐隐露出的白骨却是触目惊心。

蒙面男子缓缓说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太伊斯的敌人伤成这样!那些人不把兽人当做同等的生命,实在可恶之极!好在这丫头生命力强,又没有伤及要害,才勉强保住性命!”

“真是谢谢您了!”凤鸣连忙扯下衬里当做绷带包扎好女伴的伤口,“多亏了您,我们才能拿到这面盾牌,我的同伴也捡回一条性命,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您的姓名吗?”

“我是兽人的同情者,如此而已!”蒙面男子微笑着拉过两匹早已准备妥当的骆驼,“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大概两天的路程就会到达沙漠边缘的小镇。这两匹骆驼认识那里的道路!还有,这个重伤的猫族人不可以耽搁太久,尽早请牧师治疗比较好!”

“明白了,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希望今后有机会报答!”凤鸣点点头,将昏迷不醒的咪咪·凯抱在怀中,骑上骆驼离开了。

“很好!这样,太伊斯已经没有后路了!我族想要的时代,很快就会来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望着女孩们消失在地平线的那边,蒙面男子不禁大笑起来,仿佛整个世界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九、染血的开始

庞大的空中要塞,是加罗德的工匠们和法师们合作的得意作品。将开采自银龙山脉的巨石进行完全的加工,嵌入来自地层深处的巨大能量水晶作为动力和浮力的来源,再经由加罗德赋魔师们精心设计的管道送到要塞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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