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拒绝嘛?”
傅经忍笑,继续道,“以前我和他同出一门,后来因为一些事和门里规矩背道而驰,我便弃了一身所学判出了师门。”
“其实能得入他门下也是一种福缘,而且你俩的性情倒是不相伯仲,那人即使想收你也碍着面子,若是他以后来寻你,你不妨考虑一下。”
盈天听到此处也算明白了,既而冷面看向筱芷,蹙眉道,“丫头,那件事不妨先搁一搁。我这里倒是有件事等着你马上决定。”
筱芷低叹一声,直觉告诉她,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依你现在的身体,以后每日运功,每月定期饮一次银狐血,连服五年便可无虞。若是延期惹得毒发,延期十年或者死。”简单,明了,直接,易懂,但是小狐狸瞬间暴起……
盈天面无表情继续道,“还有一种办法。”
筱芷淡漠看他,心中却在想,上帝通常喜欢在关了门之后,才开一扇小窗……原来盈医圣也有这种恶趣味。
“我为你将这支篮莲配药服下,往后三年,没三月服饮一次银狐血即可。”
筱芷面上仍是不动,静看着他。
“但是……”
果然。
“在你及笄之年以后,每月天葵之期恐怕会腹痛难忍。”
傅经闻言愣了愣,愕然的看了一眼女婿,在看到他的冷脸后也只得干咳一声,转眼看向窗外;哎,鱼儿那丫头昨夜醉酒折腾了一宿,早上才睡下到现在还没醒,也难怪他这当爹的脸色难看。
筱芷皱了皱小眉头,果然,爬窗有风险,爬前需谨慎。
盈天冷睨她一眼,旋身落座到书案后,将玉瓶搁在案上道,“你自己选择。”
此时,小狐狸也似乎有所感召,安静了下来,只拿眼‘楚楚可怜’的瞅着虞筱芷。
怎么选?那还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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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傅经带着虞筱芷离开了沧月山。
离别前夕,玉柔和筱芷在竹林石斗棋盘前告别,留下约定。
马车上,筱芷抱着小银狐坐在车壁一角,小银狐这几天似乎闷闷不乐,连带着食欲都有所影响。
筱芷拿了矮桌上的点心喂它,它也是爱搭不理。
小狐狸堕拉着小耳朵趴在她怀里,病怏怏的样子连一旁傅经都多看了它几眼。小狐狸撇过头不理会他们,他们哪知道它是在郁闷纠结到底是弃筱芷而去,还是等三年以后再回灵山雪顶啊。
傅经坐在小桌前饮茶,看着一派自得丝毫不受进京影响的筱芷,“芷丫头,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害怕嘛?”
筱芷闻言抬头看了他一样,她现在已经做一身男童打扮,常服束带,翩翩帅公子。
叹息一声,她放下点心拍了拍手问道,“傅公公,您为何设了珍珑棋局让玉柔破解?”
傅经饮下茶水再斟一杯,不紧不慢的回道,“那丫头不知审时度势,一心只知道要报仇,我要她学会忍和等。本来打算给她十年时间,若是她做到了便由着她去,如果条件允许,帮一帮她也无不可。”
“只可惜三年了,她心性虽然早成却仍没有那个悟性,就连学武都只重在快和招式,而不知打好根基。”,他摇了摇头,麻姑性情急躁,玉柔多半都是受她影响。
说到这他看向筱芷,眼中是探究,“倒是这两天,她不再去研究棋局也不抄经文了,而且开始专心习武。老夫想着,是不是你那日在竹林对她说的话起了作用?”
闻言,筱芷咀嚼点心的动作一顿,挑了挑眉,咽下口中食物,她眨眼问道,“傅公公,我记得您上次在书房中说‘您只忠于自己’,这话是为什么?”
傅经斜睨了她一眼,这话题转的是不是太生硬了,倒是好久没找人谈过心了,不知道为什么,竟是和这丫头什么都能说上。
叹息一声,他微眯起双眼,那些回忆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脑海,“这一辈子,老夫所做所为有错有对,但是都出自老夫自己手笔,到得闭眼那刻,人生无悔。”
他判出师门时是忠于,他改投燕朝是忠于自己,他一生独爱烟慈的母亲,风雨无阻仍是忠于自己。
一块点心扔到嘴里,筱芷挑挑小眉头,“唯心主义。”,不愧是世人津津乐道的大贤大能,与众不同。
是啊,自己的事,为什么有人可以逼你?
“唯心主义?那是什么?”,傅经重复她的话,问道。
筱芷纵肩,“就是‘唯心’喽。”
傅经想了想,随即笑而颔首,唯心,只在乎自己的心意心情嘛?那倒也是。
“丫头,到了京城以后,知道该怎么做嘛?”
筱芷眉头一拧,挪到窗边趴着窗帘看向外面风景,“傅公公,我只是个小孩子唉,你想我做什么?”
傅经就是定力再高这次都忍不得扬了眉梢,顿了顿,他赞同颔首,“嗯,那就做你小孩该做的事,其他的不用操心。”
筱芷笑,看了眼外面蓝色的天空,与其逃僻,她或许会喜欢迎刃而上。
小狐狸在她怀中轱辘翻个身,回去,留下,回去,留下,到底是回去还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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