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梅叹了一口气,就看到张凝拉过她的手,轻轻揉了两分钟,才低低开口,“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小冰推下去的。”
柳梅的表情僵住,又有些不可置信。
“阿凝?你全部想起来了?”怎么会?当年师傅还说恢复的几率基本为零。也罢,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现在似乎不是时候。
看到张凝点头,柳梅用手扶了扶她的手心,“阿凝,你一直是妈妈最放不下的孩子。你能明白吗?”
张凝想起自己儿时的情景,所发生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那些恐怖的,感伤的情境,以及回家后不明原由的别扭。
想着想着,喉咙竟有些干涩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躺了这么多天其实已经变得很冷静了。她似乎都想通了,想好了,可是,面对母亲的时候为何还是会难过。
这一天,是有史以来妈妈和她谈话最多也最长的一天。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在西郊医院原来呆了一个多月那么久。而期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妈妈,小冰是在照顾爸爸吗?”
本来以为这只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可是柳梅却犹豫了半天才把事情告诉了张凝。
柳梅强忍着眼泪,摸了摸张凝的头发,“他不是我们的小冰。”
“啊?”张凝从床上翻了起来,可能是动作太快,一下又觉得眼前眩晕的厉害。
“妈妈?你怎么知道的?”
“你爸爸说的。”
张凝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的是爸爸醒了,难过的是,小冰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失踪了。
那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过得好不好?
而那个回到她们身边的男孩,原来只是个替身,‘替身’这个词,可真是让人不舒服极了。
妈妈说,那个替身叫张明辉。
张明辉?张明宇?不会这么巧吧?
她突然觉得去见一见这个冒充她弟弟的人,可妈妈却说他已经被抓起来了。
也罢,她现在最想见的,是那个很多年没有见面的爸爸,可妈妈又说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等恢复了再去也不迟。
张凝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妈妈的说法,可为何她感觉妈妈说话的口气那么奇怪,眼神还有些躲躲闪闪的,难道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所以等柳梅回家以后,张凝就打算偷偷的去看看爸爸,虽然不在一栋住院楼,可是一个医院还是很近的。
可是才出病房门,就看到坐在病房对面凳子上的雪尘,他的状态比想象的差很多,胡子似乎好几天没有刮了,头发翘得老高,和平时那个有洁癖的男人形象相差甚远。
张凝的心口跳了跳,忍住走过去的冲动,看也不看他就往电梯口走去。
可对于雪尘来说,他这几天的惊喜远远大于痛苦,即使他的凝儿还昏迷不醒,即使前面还迷雾重重,但是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因为他的凝儿原来就是他童年时遇见过的小曦。
他一直不太相信缘分这个东西,可是这几天却让他颠覆了以往的很多认知。
那天他抱着满脸惨白的凝儿到医院的时候,他其实应该是很冷静的,冷静得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