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虽说是海枫请的佣人,而且入住的时候和她们一样,不过不知怎样感觉海枫和她已经很熟络的样子。她称海枫为少爷的时候,总能看见海枫紧紧皱起的额头和吴妈舒心的笑容。
海枫每次皱完额头,都会回头看看安静坐在窗边的张凝,什么时候她才会发现,他一直在她身边呢?
和妈妈住的每个夜晚,张凝都习惯了早早入睡,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等妈妈睡着以后,自己的思绪就会飘到很久以前。
脑子里总是想着以前的事,他们相识,相爱……
这么艰辛的路,雪尘,他怎么舍得?
一天夜里,柳梅起来上厕所,看着张凝瞪圆了的双眼,吓了一跳。
最后,她说:“阿凝,妈妈知道,很多事情,遇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会一头扎进去,怎么都出不来,只是,你想想那些爱你的人,他们最希望的是什么?好好生活吧,孩子……”
好好生活,能么?
张凝木讷的点了点头,想告诉柳梅,她会的,她很好。只是心里好像被抽空了一样,痛得无法呼吸。
想到雪尘,泪会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雪尘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每一句言语,都深深刻在了张凝心里,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清晰的记得,永远都忘不了了。
所以张凝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为了他,好好生活。那些他们还没来得及一起做的事,她去做。
“妈,您放心,我会好好的?”好好的为他活着,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已经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人有灵魂吗?如果有的话,那雪尘是不是在房间的某个角落看着她,他会不会心疼,他会不会愧疚,他会不会对她失望?
所以……她唯有止住哭。
“嗯,妈妈相信你,慢慢来,不要太难为自己……”柳妈妈知道,张凝其实又钻了牛角尖了,表面装作坚强,其实哪有那么容易,不然当年也不会变成那样了。
而张凝看着妈妈的脸,想的是,她们的爱情境遇竟是如此相似,一个走了,一个没了,都是残缺不堪的,妈妈其实也是个需要依靠的人吧。
张凝转过身,紧紧的搂着柳梅的腰。
妈妈,对不起,咱们都不难过了,好么?
出院后,柳梅就一直陪张凝住下了。
张凝还记得当初柳梅是如何抗拒她提出的来K市生活的要求,当时柳梅说,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她是不会踏入K市的,她希望女儿能尊重她。
张凝不明白,柳梅为什么那么抗拒这个地方。
不过现在,柳梅为了她,打破了以前的原则,不是不让张凝感动的。
张凝还记得,那个时候,为了安慰柳梅,她说了很多好听的话,即使她不知道那些话是否对妈妈有用,或许只为了求自己的安心。
可是现在大家都在说着好听的话,如果她不听,是不是太不让别人安心了呢?
这样想着,张凝的大脑仿佛瞬间清醒。
……
那么,冷雪尘。
我就要开始只有一个人的梦想之旅了。
有人说,人只要有欲念就能好好生活,那么张凝的欲念是,永远不忘记。
可是,雪尘,他知道吗?
她还来不及说一声‘我爱你’。
她也来不及告诉他,他已经是她生活的全部。
第二天,柳妈妈还是拿出电话,拨通那个很久没有打过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