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我死乞白赖,一再的软磨硬泡,止墨拗不过我,终于不情不愿的答应我继续留下,我便高兴地说如果他不放心,可以留在客栈,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谁知他鬼迷心窍,竟然真的采纳了我这个馊主意,老老实实的待在了悦来客栈。回到梦意醉,已是傍晚。玉婉琴出其意料的没有接客,正坐在闺房里细细的缝制一件白色的衣裙,见我回来,笑道,“安安,回来了。”我笑着点点头。
她用贝齿轻轻咬断素白的针线,拿着那件衣服在我身上比量,“你看看,可喜欢吗?”
玉婉琴喜欢素白如银,我很同意她的观点,白衣如雪,飘飘若仙,的确是有一番独特的韵味儿。
抚摸着那件针线细致,毫无瑕疵的衣裙,我笑的眼睛成了一条缝,“姐姐,你真好。”
这件衣服是我来到古代穿得第一件像样的衣服,新鲜得不行,我看着它,爱不释手几乎傻笑了一晚上。
通宵不睡的后果就是…第二日顶着个熊猫眼起来硬撑着工作。景殇大概是看上了哪位姑娘,几乎每日往梦意醉跑,而门口的那匹无暇的白马也依旧健在,所以我认定,它的主人,一定是景殇。至于止墨,有时会送来些美餐,尽管我看的出来,他很讨厌青楼。
今天,景殇要见的,竟是玉婉琴,而他的身旁,也多了一位风流潇洒的公子。
换上玉婉琴为我缝制的衣裙,她正为我细细的绾着头发,在铜镜前一照,倒也有几分姿色。只是比起玉婉琴…唉!不得不承认,玉婉琴的确是一个聪明灵巧的女子,温柔贤惠,惠质兰心,再加上一张绝世容貌,世间不可多得呀!
老鸨来催,玉婉琴只得暂时不管我,随手抱了一张琵琶,离开前,却执意要我尾随其身后,我仔细想想,这样也好,又可以一饱眼福了。
想不到景殇这人不但长得好,就连兴趣也雅致,约会的地点是个荷花湖畔,那里山明水秀,波光粼粼,湖面上有几朵袅袅婷婷的荷含苞欲放,秋风吹拂,绿叶微摆。
而景殇,长发垂泻,随着风儿微微扬起,手执纸扇,有些慵懒的半靠在一个小亭子的座位上。转头…我发现…他的旁边,还有一个美男。
淡黄色的衣服,头发高束,风流潇洒,玉树临风。如今,他正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打量着我们。
我有种预感,这一定是个游手好闲之人。
玉婉琴微笑着,优雅卓韵的小步上前,欠了欠身子,轻轻地声音犹如天籁,“公子久等了。”
黄衣公子站起身来,眼眸水波流转,爽朗的大笑,“姑娘肯来面见,在下已经受宠若惊,久闻茗阳有双娇,今日能得见一佳人,倒是在下三生有幸。”
是的,茗阳有双娇,玉婉琴是其一,其二,据说是另一大青楼百花坊里的紫玲珑,可惜我至今未曾见过。
玉婉琴垂首,羞涩的一笑,“公子说笑,如不嫌弃,婉琴愿献一曲。”
黄衣公子道,“若有幸能垂听姑娘一曲,那在下便死也无撼了呀!”
我汗颜,这里果然高手如云,我愈发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玉婉琴婷婷而坐,纤纤玉手轻播琴弦,弹指间,她已开口清唱,美妙的声音如同高山流水,却又包裹着一种淡淡得忧伤:
醉叶悠悠海风含泪伴随轻舟后
闻香约听雏鸟声声绕阁楼
溪水幽幽越桥化为浮萍酒
蝶儿双双飞缠绵雾中游
星海飞流余霞暗淡穿透九霄后
遥看天上宫阙渺渺如一梦
落叶飘飘尘沙漫天风里绕
花儿隐似羞明月何时有。
语调哀婉,泪如雨,只听得人肝肠寸断。
黄衣公子赞美,“姑娘果然温婉贤淑,妙哉,妙哉。”景御却倒好像没有什么触动,仍是半靠在亭子下,深邃的桃花眼中看不出情绪,似喜非怒。
我虽不喜欢像个诗人一样对着月亮抒发感情,但一听这种调调却总是心中难过,但现在守着这么多人,又不好发作,只能附和着连声喝彩,“好!太好听了!”
此话一出,我就后悔了,黄衣公子好像是才看到我一般,诧异的扭过头看我,眉毛一挑,非常没有礼貌的问,“你是谁?”眉宇之间,尽是鄙视。
我狠瞪他,才不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