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志愿的时候,他问我会填哪里的学校,我说杭州,因为这是我们的省会,以后毕业了也好找工作,嫁人也找杭州的有钱人。末了,他如愿以偿地进入了杭州的某所知名大学,而我便沦落到外省的某所不知名大学。当时郑涵蔑视地看着我:”何晨,你老是骗人,还说会留在杭州读大学的。“我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了,我也想留在我们可爱的杭州,老天不开眼,让我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我真的很想对郑涵说:“本来我的生活还是很好的,一个人,自由自在,没有什么烦心事。你的出现,扰乱了我平静的生活,需要我腾出很多时间来想,如果郑涵又对我告白,我该怎么应付。”但这些话终究没能从我的嘴里说出来。
“我还好,你呢?”我搪塞道。“没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总觉得缺少点什么。”郑涵的话,很真诚,没有一丝浮华和做作,我问:“缺什么呀?温暖吗。”郑涵说得郑重其事:“缺少能在我怀里驻留的那个女孩。”
来大学,听了太多冠冕堂皇的话,看了太多虚伪的人,总觉得那不真实。对于那些真实的人说的真挚的话,分外的陌生,却又感到很舒服。
一时间,竟忘了如何应答。从前,我可以直言不讳地找借口拒绝郑涵,而现在呢,我不舍得,电话那头,那个熟悉的人,那么可爱,那么讨人喜欢。我只是“哦”了一声。
郑涵的追求不像白驰那么隐晦,这一点我倒是蛮欣赏郑涵的。喜欢我,当然要堂堂正正地说出来喽,这样我拒绝也来得爽快,不至于双方都吞吞吐吐,还要无时无刻揣测对方的所思所想,这样谈恋爱也实在太累了吧。
郑涵问:“我送的玩偶收到了吧,喜欢吗?”“挺喜欢的。”要不是顾及到不伤害他幼小的心灵,我早就实话实说了。“我还怕你不喜欢呢,既然你喜欢,我就放心了。”郑涵的话语,像温顺的小羊,已经对我产生了深深的依赖。我一向对娘娘腔的人,格外愤恨,但对于郑涵的温柔,丝滑绵延进我的内心。或许是因为郑涵比我晚出生几个月,姐姐就有责任包容照顾弟弟;又或者是因为男生心智发育本来就比女生缓慢吧。
我借口:“郑涵,我有点事,以后有空再聊哈。”郑涵无奈地“嗯”了一声。我挂了电话,双手拖着下巴,沉思。
说实话,我已经无数次对郑涵说,我不能作他的女朋友,他在我眼里就像是一个幼稚的小弟弟,但是他执拗不相信我的话,我编造了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也提出了很多很难完成的要求。而郑涵呢,把它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实现,接着富丽堂皇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很多时候,我都有感于郑涵的执着,又或者说是他的固执。他对我的情太深,深到看不见眼眸里的瞳孔,那种深邃似乎又能贯穿我单薄的生命,让我坠入深渊,回天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