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国庆节就到了。
按照原定的方案,金银滩纺织厂,在国庆节隆重举行了首批工人入厂宣誓暨投产剪彩仪式。
举行仪式这天,晴空万里、秋风送爽,纺织广场上人头攒动。除了纺织厂的五百名工人以外,整个金银滩的村民都来了。
雅兰是今天这个活动的总指挥兼司仪,九点十八分,当出席仪式的各级领导和寰宇集团的老总以及特邀嘉宾入座以后,雅兰高声宣布“寰宇集团金银滩纺织厂投产及新工人入厂仪式现在开始”。
顿时,鼓乐齐鸣,礼花绽放,五百只气球腾空升起,广场上传来一阵阵欢呼声。
坐在主席台上的县委书记辜有为对春满说:“金银滩在新农村建设的大道上又迈开了可喜的一步呀!”
春满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说道:“能够有今天,那得感谢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支持。”
辜有为:“是党的政策好,你们自身也非常努力,特别是雅兰他们这些有知识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加入到了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行列,现在我们的事业是蒸蒸日上啊!”
春满连连点头称是。
这时,雅兰宣布:“全体起立,升国旗唱国歌。”
四名身着制服的保安,迈着正步,护送国旗至广场中央的旗杆下,将一面国旗展开,鲜艳的五星红旗在雄壮的国歌声中冉冉升起,迎风飘扬。
雅兰又宣布:“升厂旗,唱厂歌。”
又是四名保安,迈着正步将寓意工农联盟、携手共赢的厂旗护送至旗杆下。在五百名工人的合唱声中,代表蓝天、白云、大地的红、白、蓝三色旗,也冉冉升了起来,迎着阵阵秋风,在空中猎猎作响。
“现在举行新工人入厂宣誓仪式。”
随着雅兰话音一落,金昌盛以金银滩纺织厂厂长的身份,走到台前领誓:“我是光荣的金纺人,我宣誓:我要做一名遵章守纪、爱岗敬业、努力奉献的合格员工,为集团的繁荣发展和金银滩的新农村建设,竭忠尽智、不懈奋斗!”
身着厂服的五百名金银滩农民组成的纺织厂工人,举起右臂,跟着金昌盛大声宣誓,他们的誓言,犹如拍岸的惊涛,恰似穿空的雄风,在广场上空久久回响。
最后一项是参加仪式的领导讲话。寰宇集团的冯总首先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最后,雅兰说:“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县委辜书记讲话。”
辜有为站了起来,拿起放在面前的麦克风,说道:“乡亲们,参加金银滩今天这个仪式,我是感慨万千,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今天我只说一句话,只要我们不懈努力,我们农民的日子就会越来越红火,我们的乡村就会越变越美好!”
辜有为的话,获得了场上潮水般的掌声。
大会以后,又组织村民们参观了纺织厂的各个生产车间。这些祖祖辈辈同土地打交道的泥腿子,看着那高大的厂房、现代化的设备和精纺出的各种各样的棉纱,一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
大家一边看一边议论:
“我的妈呀!我头一回进纺织厂,这么大呀!”
“原来听广播、看电视,说要实现农村城镇化、工业化、现代化,我认为那是痴人说梦,没想到这一眨眼,就在眼前啦!”
“哎!刚才县委辜书记说红火的日子还在后头哩!”
“是啊!赶上这年头,我恨不得再活转去几十年呐!”
“嗯!我看你是春心不老,想梅开二度吧!”
说话的人拍了顶牛的人一巴掌:“老不正经,人家说的是心里话哩!”
顶牛的还了一句:“我说的也是你心里的话。”
于是,人群中便爆出了一片笑声。
很快,纺织厂的生产,经营就走上的正轨。有一天,雅兰来到纺织厂,见金昌盛正在车间里巡查,迎了上去说:“现在生产正常了,你也该松口气啦!”
金昌盛回答:“全是新工人,操作不熟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点问题,不加强巡查不行呐!”
“那不还有车间主任呗!”雅兰问。
“车间主任也都很辛苦呀!”
正说着话,吴秀君身穿工作服,从对面一个个机台查看了过来。雅兰跟她打了声招呼,吴秀君正想凑近她的跟前说说话,却被一位挡车工叫了去。
“吴秀君怎么样?”雅兰问道。
“不错,技术过硬,组织能力和管理水平都不错。”金昌盛称赞道。
“她老公呢?”
“刘荆生也不错,现在厂子里,在技术上全靠他们两口子支撑,不然的话,我就没有办法。”
听了金昌盛的赞扬,雅兰笑道:“我的同学,个个都是好样的。”
金昌盛朝雅兰看了一眼,说:“可是杨副厂长那里,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最近,你到加工厂那边去过吗?”
“没有,我正想抽空到那边去看一下,我最担心那里安全出问题。”
“改日,我跟你一起去,这棉花加工厂的安全可是重如泰山呀!”雅兰说。
俩人说着话,走出了车间。金昌盛说:“走,到我办公室坐一下。”
雅兰:“行,我还有话对你说。”说着,随金昌盛走进了办公室。
这是一间卧室兼办公室,里间是金昌盛的卧室,放着一张床和简单的生活起居用品。外间是办公室,雅兰落座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里,朝对面墙上看过去,对面墙上挂着一幅字,上书:“天道酬勤”四个大字,细看落款是:昌盛书于金银滩。
雅兰惊诧地说:“你的书法很棒哩!”
金昌盛笑笑:“小的时候练过,现在搞实业以后,写书法的时间太少了,字不如从前啦!”
“谦虚,我看你这字很独到,一般书法家难得写出来。”
“不瞒你说,我十五岁就是广东省书法家协会会员了,曾经举办过个人书法展。”
“哇,原来是这样,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足挂齿。”金昌盛说着,做了个往鼻梁上推眼镜的习惯动作。
雅兰则专注地欣赏起那幅字来。金昌盛问她:“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见金昌盛问话,雅兰转过视线,看着金昌盛说:“我爹和妈请你今天晚上到我们家去吃晚饭。”
金昌盛听了,不觉满心欢喜,但是,口里却说:“今天不是年不是节的,你家为什么要请我去吃饭?”
雅兰斜乜了他一眼说:“这是我爹他们安排的,我只是替他们捎个话。”说过以后,脸上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行,我到金银滩都快一年了,也没跨进过你们家门槛,也该去拜访一下程支书他老人家啦!”金昌盛笑道。
“那可说定了。”雅兰站起身,往外边走边说。
金昌盛:“说定了,晚上我一定来。”
待到晚上下班时分,荷花经过一个下午的忙碌,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等待着金昌盛的到来。她一边往桌上摆杯筷一边朝墙上的挂钟瞥了一眼,望着雅兰的寝室问道:“怎么还没来?”
听见荷花问话,雅兰从寝室走了出来,说:“说定了,他会来的。”
荷花就开始往桌上端菜。冷盘和火锅都上齐之后,荷花又问了一句:“现在该下班了呀!”
春满也在旁边说:“要不要再打个电话催一下?”
雅兰朝门外的大路上看了看:“不用。再等等吧!也许厂里有事扯住了。”
正说着话,金昌盛拎着一包东西,从门外走了进来。
荷花笑着说:“我正在数落雅兰,问她接的客怎么还没来呢?”
“刚准备走,集团公司来了电话,对不起让您们久等了。”金昌盛说着,将那包东西放到了茶几上。
春满问道:“什么东西?”
“我给您买的两瓶酒、两条烟。”金昌盛说。
春满:“来就来呗!买东西干什么?”
金昌盛笑着说:“一点小意思,来了快一年了,早该来看看您老人家啦!”
这时,荷花在一旁催道:“快请金总入席,待会儿菜凉了。”
春满和金昌盛便落座在席首上,春满拧开一瓶白云边十五年陈酿,给金昌盛面前的杯中倒酒,金昌盛连忙用手挡住:“我不能喝酒。”
春满朝他看了一眼:“到我家哪有不喝酒的道理。”说着,硬是将酒杯酌满了酒。
金昌盛:“厂里有规定,不能喝酒,我不能破了规矩。”
“厂里规定,那是上班时间不能喝酒,现在是下班了,在我家里做客。”春满说着,举起杯子与金昌盛碰了一下:“来,干了。”说完,一仰脖子干掉了杯中的酒。
金昌盛见推辞不了,也只得将杯中的酒干掉。但吞下去时,却现出一副难受的样子。
春满继续往杯子里倒酒,金昌盛说:“我真的喝不了啦!”
“怎么回事,这白云边可是好酒呀!”春满说。
金昌盛:“我知道是好酒,可我不常喝白酒的。”
这时,荷花往金昌盛的碗中一边夹菜一边说:“先吃菜,别喝那么急,慢慢喝。”
金昌盛连忙谦让道:“谢谢伯母,给你添麻烦了。”
荷花:“哪里话,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在我们家吃过一顿饭。昨天我听雅兰说,今天是你生日,我才跟她说,把你叫到家里来吃顿饭。”
荷花这一说,金昌盛才猛然想起来今天是自己三十岁的生日。他有些感激地朝雅兰看了一眼。问道:“我自己都忘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金银滩集团公司的老总呀!公司每个人的信息我都要掌握的。”雅兰答道。
金昌盛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意,对雅兰说了声:“谢谢呀!”
雅兰说:“人家日本丰田公司的员工过生日,都会收到老总的贺礼,我想我们也应该这样做。”
春满:“嗯!这就体现了以人为本的精神。”说着,又端起酒杯跟金昌盛碰了一下。
金昌盛说:“我喝不得急酒,得慢慢喝。”
荷花就在旁边夹菜:“吃菜。”
金昌盛一边吃一边夸赞:“伯母的手艺真的不错,做的菜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