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心绞痛,又觉得闷热难受,难道是天气渐渐变热了缘故。但是也不应该呀,这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这样。
苏兰看到我样子很难受,过来拍拍我的背:“娘娘你还是不舒服吗?”
“有点。”
“请太医给您看看吧。”
“不用了,一点小事不必惊动别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再麻烦宫里的任何人,若我可以离开,当然希望质本洁来还洁去那样最后的纯净。
“真的无大碍吗?”看样子苏兰还是不放心。
“嗯。”我点点头。
夜幕降临满月升起,圆盘明月镶嵌在墨蓝墨蓝的夜空上,月光透过云层透过树梢洒落在窗边,美得让人心醉。但是仔细看看这涨圆的明月,却觉得它装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此美妙的月夜却总是感觉闻到了血腥味,如此皎洁的一轮明月它的背后是否隐藏着许多阴谋。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因为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便早早地入睡了。
“娘娘你醒了?”苏兰端来洗漱的用具,看到我醒了就把漱口水端给我。
我一如既往地迅速做好这一切。
“对了娘娘,昨夜阮府的人来报说老爷病了,要您回去看看。因为您昨晚早早地入睡了,不忍心叫你,所以现在才说。”
“病了?”听到苏兰说父亲病了,感觉心慌慌的很害怕。
“对。”苏兰点点头:“咱们回去吗?”
苏兰比我要讨厌父亲讨厌阮家吧,不然说起父亲病了她总会一脸轻松,也不是很想回去的样子。
“回吧,那你呢?”我认真地询问她的意见。
“苏兰当然随娘娘一起啊。”
是呀,不管喜不喜欢苏兰都愿意随我一起,似乎已经觉得理所当然了。
“谢谢你,苏兰。”我不得由衷地向苏兰说声感谢。
苏兰明显被我这一句“谢谢”给愣住了,一时说不出话。
“好了,咱们走吧。”
出到锦瑟宫看见元帝站在宫门口,旁边还有一辆马车,他这是要跟我一起去吗?
“参见皇上。皇上这是要?”
“朕随你一起去。”元帝的话语坚定,像是铁定了要和我一起去。
“不用了皇上,家父不过是生了一点小病,皇上国事繁忙就不劳烦了。”
抬头看到元帝的眉头紧锁,像是要说什么话却又不想说。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要破口大骂了吧。
他的嘴巴张张合合,良久开口:“你父亲没了,在凌晨的时候,所以朕应该和你一起去。”
没了?原来他难以启齿的是这么一个会令我伤心的消息。但是,什么叫做没了。
“不是病了吗?”我疑惑地看着苏兰,她明明跟我说是病了,现在怎么又是没了。
“凌晨的时候发病去世的,今天早上阮家的人来报,他是朝廷的廷尉和朕的岳父,所以朕已下令厚葬圆山。”
我缓过神没再听他多说马上掀开帘子上轿,叫喊着马夫快些。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阮府,此时的阮府门口挂满了白灯笼,人们披麻戴孝地成排跪着。气氛冷肃萧条,族里的人都在,大哥在父亲的棺材前哭丧。这里的景象都在告诉我,父亲真的没了。我一下子软瘫跪在棺材前,再一次心绞痛。
元帝和苏兰现在到达,苏兰随我跪下,没有磕头而是帮我抚胸口。皇上终归是皇上,他只是直直站着,烧了一炷香但是没有拜。
丫鬟送上白带,他拿了一条自己戴上,再蹲下来帮我戴上,随后冷冷地说了一句:“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你不必太过伤心。”
我没有理会他,心绪已经被眼前的这个事实完全堵住了。我又一次要接受身边的人的死亡,纵使以前我都多不满这个父亲,纵使我觉得他有多不称职,纵使我觉得他偏爱于大哥对阮婧芜冷淡。但是现在此刻,我对他所有的不满全部都消失了,随着他的消失而消失。瞬间觉得不称职的人是我,我既然代替了阮婧芜,他就是我父亲,我连自己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是做女儿的不称职。
自责与心酸之感涌上心头,伤心之感无法隐藏。突然在众人面前嚎啕大哭起来,大概是他们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居然这么不顾及形象在公共场合如此大声哭叫吧,纷纷惊惶地看着我。
“娘娘不要再哭了。”苏兰便用手绢帮我搽轼眼泪边安慰我。
元帝则是对我很无奈,他瞅了瞅众人的眼神,觉得有些丢脸。凑到我耳边说:“阮婧芜,你平时对付我的倔傲哪里去了,哭成这样成何体统,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不觉得丢脸朕还觉得丢脸。你已经是嫁入皇室的人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皇室的颜面,朕不求你为皇室争光,但是你不要再丢脸了行吗?”
我停止了哭叫,瞪着元帝说:“无情的人。”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平时这么聪明这时候这么笨。朕不是不让你哭,当然要哭,不过要小声的抽泣,不是嚎啕大哭,真不知道你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
我继续瞪着他,恶狠狠地说:“没学过。”
我的确没学过,年幼的时候就失去母亲,在曼陀花庄长大那么自由哪需要什么礼仪。至于在宫中的规矩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照搬过来没错。
苏兰扯着我的袖角轻轻摇晃着:“好了娘娘,消停会吧。”
不过这么一哭我是好受多了,把这段时间的积压的愁苦、失落、自责、痛苦.。。的情感全部都哭出来了。
我和苏兰在阮府住下,元帝当天就回去了。这里的规矩是女眷不得随出殡队伍送殡,对夫家不吉利,但是因为我的强烈要求,元帝无可奈何也就答应了,族里的人也就不好说什么。要为了苏兰的未来着想,我没让她跟着出殡。三天,处理完父亲的丧事,送完族里的人,我也没跟大哥道别就回去了。因为父亲的去世,廷尉的位置缺着,大哥现在与元帝的关系又挺好,元帝就让大哥接班。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总有一种很想远离大哥的感觉,不是因为他的势利眼而想远离,是一种莫名的感觉甚至让我对大哥产生厌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