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名叫做青霁。”崇陵将青霁递给雪祁泽,含笑地看着他,他想他是喜欢的。雪祁泽满目欣喜,用手细细地摩挲着镶有一颗精致的孔雀石的剑鞘,指尖感到丝丝凉意。
“它本身是春秋战国时期欧治子所铸宝剑之一,胜邪,只可惜这剑中透着一股恶气,阖闾死后,它便落入尘世,,流于人世也是个祸害,故在南北朝终是寻到了,糅合了少量陨铁,重铸成了青霁,消了邪气不少。胜邪本是青铜所制,故泛莹莹青光,不足为奇。你要好生护着,不要被歹人借此利用。”
雪祁泽身着一袭白衣,外套着一件单薄的月白色短袍,斜斜的清风将他扎起的银白长发轻轻吹起,让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凄凉无助。他坐在溪边,抽出青霁,点点青光闪烁,夺人心魄。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它,脑海里回忆的全是师父的谆谆教诲。
如今,物是人非。他心中神一般存在的师父竟驾鹤西去,独留他一人,在这茫茫那个人世间徘徊。他看着水中的自己,悠悠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刻下痕迹。依然是几十年前那个熟悉的脸,带着嫩嫩的稚气。可他的心智早就被这世态炎凉磨得沧桑。还记得师父在世时,总是盯着他的脸,挪喻道:“小泽儿,是学了驻颜术不成?看着为师日渐成为熟男,怎么小泽儿还是个奶娃娃的模样?这真是红颜易老啊。”话毕,崇陵还会重重地叹气,眼睛泛酸地看着雪祁泽。而他却慢条斯理地在一旁温茶,无视着他这个话痨师父的话。
他从腰间取下一块雕有初绽青莲的玉佩,放在手心中,埋头深嗅着清冷的莲香。仿佛师父又重新立在他的面前,他的两道清泪划过脸颊,滴落在了无生的玉上。
“站住!”一个粗犷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林,惊得山鸟四飞。他转过身,定睛一看,是十几个黑衣人在追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女子空灵清澈的蓝眸中充满了焦虑,奔跑之余,嘴也没闲着:“你让老娘站住老娘就站住吗?这样岂不是显得老娘很没骨气么?”“暹弥这个王八蛋,杀千刀的,让他去死吧!老娘若嫁给他,不是白白糟蹋了!”……
“……”雪祁泽起身站起,戴上幕篱,向他们相反方向走去。他不想管闲事,何况他们是一群妖。
奔跑中的白玥珂一下看见了愈走愈远的雪祁泽,立马调转方向,向他奔去:“诶!救命啊!”白玥珂希望他能看到她,在人界中只有少许人能看见妖,但为了她自个儿的身家性命,只有搏一搏。但看着身形,约估摸像是个十岁孩童,看到了又如何,重要的是要能打啊!白玥珂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算了,红袖一拂,拼了。雪祁泽却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仍自顾自地走自己的路。“喂,你听得到吗?”白玥珂一下拦住雪祁泽,却不想雪祁泽根本不会意。
眼看着紧跟着脚跟的他们就要追上了。白玥珂竟停止了奔跑,蓝眸中噙满了痛苦的泪水,苦笑道:“难道这就是我的一生吗?”。白玥珂祭出她一对环首刀,准备做最后的一次挣扎。
“夫人,请不要再任性了。”领首的黑衣人劝道。
“罗伽,我原以为你是一条好汉,你居然助纣为虐,与暹弥狼狈为奸,我真是看错你了!”白玥珂杏眼圆睁,操起环首刀飞向一干黑衣人群中。
“失礼了。”罗伽抽起一柄利剑,向白玥珂刺去。尾随在身后的黑衣人也纷纷抽出剑刺向白玥珂。白玥珂翻身跳起,若红蝶翩跹,头上的金步摇熠熠生辉,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灵巧地躲过重重阻拦,落在罗伽的面前,迅速移在了罗伽身后,用环首刀抵住他的咽喉,在他耳边说道:“放了我,我这刀上可涂了钦原的毒,一刀毙命,哪怕你是妖。”罗伽缓缓闭上眼睛,一脸镇定道:“悉听尊便。”白玥珂心里咒骂了一句,准备刺去。嗖,一支利箭钉穿了白玥珂的肩膀,剧烈的疼痛让她暂时失去了知觉,罗伽拿起剑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她的禁锢,用绳链缚住了白玥珂。白玥珂挣扎着,一双赤红的眼怒视着:“罗伽,你们不得好死。”
“夫人,失礼了。”罗伽将剑放回剑鞘中,别在腰后。准备扛起白玥珂。
忽然,一个白影横了过来,罗伽反应极快地抽出剑,向他劈去。剑光一闪,幕篱被劈成了两半。呈现的是一张印满稚气的脸,和一副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漠神情,还有一头刺眼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