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你没子了。”
落下一颗白子,诗霂抬头浅笑着望向坐在对面的拓跋琮。
拓跋琮皱着眉头,右手执着黑子,左手摩挲着下巴,双眼锐利地扫视着前面的棋盘,想从中找到一丝破绽。
诗霂好整以暇地端起杯子,细细地抿着,眸子也没有抬起一下。
过了一会儿,拓跋琮轻吁一口气,放下黑子,耸耸双肩:“你赢了。”
“那,”诸葛诗霂凤眸闪过一丝得意:“你答应的事……”
“好吧,”拓跋琮站起,双手撑着桌子两端,身子朝着诗霂缓缓压下,很快就把桌子与诗霂都围在在自已的两臂之间,他幽沉的黑眸带着宠爱与笑意,深深地望着她:“今晚你沐浴时,我不去看了。”
一抹潮红染上诗霂耳边。
她羞嗔地睨了他一眼,拓跋琮则是回她一个无辜的笑容。
回来几天了,拓跋琮变得比以往都要……粘人。
睡觉时,抱着;散步时,抱着;甚至用膳时,他也要把她小心翼翼地抱在大腿上,一口接一口地喂着自已。
她抗议,他就会像现在一样,把她困在他两臂之间,然后用他那双写满深情与爱意的黑眸凝视着她,轻而慢地朝她耳边吐气:“诗儿,我只是在弥补我们之间失去的三年相处时间。以及,”拓跋琮黑眸意有所指地望着她身下:“这几天的一些补偿。”
……然后,她就会红着耳根子在他怀里沉默。
然后,他就会变本加厉地粘着她,恨不得将她时时刻刻都锁在自已怀里,含在自已嘴上。
而,最让诗霂忍受不了的是,每晚,当她拿着衣物到偷闲阁沐浴时,拓跋琮必定会默默地跟在后面,然后他高大的身子就会斜靠在屏风旁,嘴角含笑,那双清亮灼热的黑眸缓缓地从上至下,没有一处遗漏地,热烈地,一遍遍地扫视过她的全身,看得乐不疲此。
“拓跋琮,”终于在昨晚,诗霂全身又一次如同煮熟的虾子般在他面前穿上衣服后,她决定不能放任自已的领土被他再这样肆意地侵占下去。
“我沐浴时,你不能再待在这里。”
“为什么?”拓跋琮正轻抚着她洗浴后变得更加滑嫩的皮肤。
诗霂:“我会不自在。”
“那我藏在屏风后面看,你忽视掉我行了。”
……
他那么大的一个男人,藏得住吗?更不用说,他那双灼热的黑眸就算是躲在门后面,压迫感一样满满的啊。
默默想了一会儿,诗霂决定用他之前的方法奉还给他。
两人回到房间坐下,诗霂从身后掏出一个棋盘。
“一局定胜负?”
拓跋琮失笑,然后认真地想了想,最后为了慎重起见,可以保留到自已最大的福利,摇头:“不,三局两胜。”
“好。”
然后,两人的三盘棋,足足下了一个通宵。
在一人一胜的情况下,最后一局,诗霂耍了个小小的心眼——不时对着坐在对面的拓跋琮撩起自已的衣袖……
兵不厌诈,不是吗?
诗霂站起来,伸伸腰,细细地打了个呵欠,转身向着内室的大床徐徐步去:“困了,睡觉。”
两人在床上躺下后,诗霂自动自觉地将自已香软的身子埋进拓跋琮的怀中。
拓跋琮唇边噙着满意的浅笑,拥着她,大手轻慢地抚扫着她的玉背。
诗霂很快就觉得眼皮沉重起来,将睡未睡之际,她还是没有忘记把他驱逐出自已的领土这事:“说好以后不准再来看我洗浴的啊。”
拓跋琮失笑,低头在她白皙额头轻吻一下:“好,不去。”
“嗯。”诗霂满意地阖上眼睛。
看着她安稳沉睡过去的娇颜,拓跋琮细细碎碎的吻不停地落在诗霂发间,脸上,盯着她的黑眸闪过一抹精光,
他不去看,他去和她一起洗,那就不算违背赌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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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黄昏时刻。
诗霂倏地从床上坐起来,冷汗吧嗒吧嗒地从额头不停流下来。
拓跋琮也被惊醒,他半躺起来,握着她的手,才发觉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湿哒哒的一片。
“怎么了?”拓跋琮赶紧坐起来为她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做噩梦了吗?”
诗霂似没有听到他的话,凤眸像失去焦点一样出神地望着前方。
“诗儿?”看见她这个样子,拓跋琮有点慌了,他还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她。
双手捧着她的下巴,硬生生地把她的脸转向自已,拓跋琮凑近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是不是发噩梦了?”
“拓跋琮,”诗霂凤眸木然地盯着前方,嘴里喃喃道:“我记起那个人是谁了。”
“谁?”
诗霂眸子一点点恢复清明,她蹙着眉,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脸色刹地变得灰白起来,
“拓跋琮,”诗霂反手握住拓跋琮的大手,手心的冷汗多到把拓跋琮的大手全打湿,她手指微微颤抖着,甚至整个人的身子也在轻微地打着冷颤,
“曦儿有危险!”
仿佛为了印证诸葛诗霂的话,她这句话才刚落音,门外就响起了一阵凌乱焦急的脚步声,然后大门被拍得“砰砰”作响,
“王爷,小姐,不好了!曦儿郡主被人抓走了!”
……
诗霂站在温润房外,深深吸了几口早春的冷空气,直到冰凉的冷意浸润自已整个心肺,体内的不安才稍稍降低一些,她长长地呼了一口热气出来,稳定下稍乱的心神,诗霂才随着拓跋琮踏进温润的房间。
“发生了什么事?”拓跋琮冷着脸,全身紧绷着,大步走到温润床前,躺在床上的温润面色发青,唇部乌黑,昏迷中还紧皱着眉头,“他怎么了?”
“回王爷,温先生中毒了,还未清醒过来。”负责诊断的御医连忙说道。
“中毒?”拓跋琮皱起剑眉,正想说什么,诗霂已经越过他,坐到温润床前,执起温润的手腕细听。
“中的是蛇毒,东陵很少有人会用这种毒,应该是从塞外来的。”
诗霂放开温润的手,蹙着眉想了一会,开口吩咐身边的琉璃:“去把笔墨拿来。”
“诗儿,”拓跋琮与她并肩坐到桌边:“这种毒你会解吗?”
“没多大的把握,”诗霂提起笔,想了一会儿,笔尖才落到纸上:“让人去丞相府把青墨叫来,我现在开的药只能暂时抑制着他体内的毒。这种蛇毒我还未见过,青墨应该会解。”
诗霂埋首低头开着药方,拓跋琮坐在一边不语,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一片,明明有一屋子的人,却寂静地可怕。
“好了。”诗霂把药方交给琉璃,“立即让人煮药。”
“诗儿,”拓跋琮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你知道是谁做的?”
“不知道,”诗霂垂着凤眸,左手轻敲着桌面:“你还记得三年前曦儿在清心寺摔倒那次吗?还有,我和你说过有人跟踪我的那事,我想,应该是同一个人做的。”
“曦儿那时就和我说过,因为见到跟踪她的人样貌丑陋,害怕之下才摔倒的;而跟踪我的人,不论身手与用毒都是高手,而使毒应该会比他的身手更好一点。”
倏地,诗霂像又想到了什么,轻敲桌面的手突然顿住,她抬头望着拓跋琮:“拓跋琮,上次我在王宫遇险那晚,让你去追查那个躲在后面的黑影,查得怎么样?”
拓跋琮回望着她,幽深的黑眸沉静冷冽:“让冷影去查了,一直没有进展。”
冷影在追查这方面是天才,连他也查不出的人,他倒真的有点意外。
“如果我预估不错,那人就是三年前的那个人。”
诗霂原本就苍白的脸慢慢变得更白,像涂抹了一层惨淡的****:“那个人从三年前……不,有可能是更早之前,就盯上了我们。”
而他们,竟一直没有所觉。
“拓跋琮,曦儿……这次可能会凶多吉少了!”
“啊!!……”
小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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