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的美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清的,和墨此时的心情更是语言不能描绘的。行到此处方能体会自然酿造在这片土地上的美,犹如醇厚绵长的美酒,火热却又温润,越看越醉人。在这醉人的景色里,和墨早已不自觉的牵起宇书逸的手,怀着满腔的豪情漫步在风景中。
"我知道川西很美,却不知道竟然能美成这样!还真有‘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的气度。"
宇书逸笑道:"你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能蹦几句诗词出来,当初你怎么没考B大中文系啊!入错行了吧!"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那都是神人读书的地方,我这种小凡人不适合那里!话说回来,听闻宇大公子不仅是金融的高材生,还是武器专家啊!某只跟我说你还当过野战兵!"
"野战兵?"宇书逸歪着脑袋不怀好意的笑道:"你居然对野战感兴趣!"
"很奇怪吗?我一直觉得野战很帅!"和墨不解的蹙眉道。
宇书逸勾着嘴角,低声笑道:"是很帅!如果有机会我带你试试!如何?"
和墨两眼放光道:"真的吗?我去!"
宇书逸绷不住的大笑起来,忽然抬手摸摸了和墨的头。和墨却十分不配合的扭开,并伸手狠狠的把宇书逸的大手打了下来,嘟囔道:"不许摸我头!"
"好了,回吧,明天带你去莲花海!今天不过只是预热,明天只会更美!"宇书逸笑着走在和墨身前几步,和墨虽然撅着嘴,可弯弯的眼角显露了心底的喜悦。
回营地的路上,和墨任由宇书逸牵着,自个儿出神的望着天空,此时东边的山上只挂着弯弯的新月,而西边的山上火烧云正演绎的壮烈无比。在如此的景象烘托下那新月显得尤为孤寂,遂即不自觉的道:"宇书逸你觉得人是否生而孤独?"
宇书逸一愣,呵呵一笑道:"这会需要开始讨论哲学吗?"
和墨吐着舌头,笑道:"哪有什么哲学?我只是忽然觉得人活着真的好孤独。之前看了个模拟纪录片《旅行到宇宙边缘》不知道你看过吗?"
"没有,这类片子我看的比较少!"宇书逸答道。
"有空你看看去吧!人真的太渺小太渺小了!在茫茫宇宙中连一粒灰尘都算不上,宇宙的时间都是以亿年为单位的,而我们不过百年的时光而已。生命对于宇宙而言都好似毫无意义一般,更何况人衍生出来的各种情感与欲望。但是,我又时常觉得自己万分的侥幸,作为一个细胞竟然有了自己的灵魂!所以,我经常小心翼翼怕死的要命!"和墨笑道,"我是不是很无趣?"
宇书逸沉声道:"不会,相处的久了,反而觉得你越来越有意思,跟你聊天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然后才知道平时都错过了什么。你看待世事的角度就跟你摄影的角度一样十分吸引我的。"微微一笑又道,"我碰到过不少喜欢哲学的女人,女人好像天生就喜欢这些绕来绕去的东西!"
"还好吧,说不上喜不喜欢!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哲学,我只是脑子里会总冒出很多很多的想法。竹子说我是一个想要活得无拘无束,但是生活在自己束缚里的人。所以,我非常非常欣赏那些放诞不羁的人!因为我可能永远都不能那样活着!"
宇书逸嘴角挂笑挑眉问到:"那样的人也包括我吗?"
"当然!你有让很多让人欣赏的魅力啊!我真心觉得你是个好人!"和墨郑重其事的说到。
看着和墨睁圆的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一脸的郑重,宇书逸就哈哈大笑起来,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好人"来形容自己,这感觉还真是很特别。
"你什么意思嘛?我是说真的好吗!"和墨不满的说到。
宇书逸忍不住的用手抚了抚和墨的发顶,含笑道:"抱歉抱歉!我没有笑你!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太贴切了,我就是个好人啊!为了报答你的表扬,一会请你吃烤羊腿!"
和墨瞬间两眼发光道:"真的?哇,篝火烤羊腿!好武侠啊!"
宇书逸嘴角抽了抽,很想问句哪里武侠了?又怕和墨以为这是年纪间的代沟,于是生生的憋了回去,只开口调侃道:"你不是信佛吗?怎么说起吃肉那么兴奋的?"
"这不是信什么的问题好吗!我尊重每个生命,所以我珍惜我的每口食物。当然了,我自己还没那么的高尚,我只是个小小的存在,我也希望享受自己的生命过程啊!慢慢来嘛!其实并不是信佛啊什么的,只是给自己思想找条出路啊!我把佛经当心灵鸡汤看的啦!"和墨笑道,"快走快走,我好期待篝火烤羊腿的!"
两人在和墨的不断催促中回到了营地,同伴早已升起篝火,璀璨的星空下,跳跃的火焰尤为俏丽洒脱。走近火堆,宇书逸的俊颜在火光下愈发柔和恬静。和墨忽然附到宇书逸耳边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就像朵彼岸花?"
宇书逸挑着眉毛,不解道:"怎么说?"
"恶魔的温柔!"跳动的火光映在和墨似笑非笑的嘴角。
宇书逸双眼微眯,弯着嘴角道:"恶魔的温柔?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个恶魔?"
和墨轻笑出声,道:"彼岸花看着娇弱华美,传说却是唯一自愿投生地狱的花儿,但被恶魔们潜回。可是这花儿心志坚韧,徘徊于地狱不肯离去。众魔为其动容,同意花儿接引迷失的亡魂投生。所以地狱唯有彼岸花,这彼岸花即是恶魔的温柔。就如你一般,纵然游戏人生,可是心里是非分明,愿意抛开生活的浮华来这里布施,你看似漫不经心可对于你的责任却知道的很清楚,所以我总觉得你跟接引灵魂的彼岸花儿一样。"
和墨说话间有人送来了烤羊腿,并且别有深意的看了和墨一眼,和墨一愣,原来自己离宇书逸如此的近,随后和墨轻咳一声微微离开,坐在一旁吃起羊腿。
宇书逸挑着眉毛看着和墨微微远离,遂即勾起嘴角,拿起和墨咬了一口又放下的羊腿吃了起来。这一举动不仅把随行的人都吓到了,和墨也吓得跳了起来,赶紧嚷道:"宇书逸!你吃了我的腿!你干什么呀!"
宇书逸笑着指着盘里的另一只腿道:"我什么时候吃你的腿了?再说这不还有吗?"
和墨赶紧把盘子抢到自己跟前护着羊腿道:"这是我的!"
宇书逸抬起另一只手使劲的揉着和墨毛茸茸的发顶道:"知道了,抢什么,我不吃就是了!"
"你敢再吃小心我跟你没完!"和墨鼓着腮帮子恶狠狠的威胁着。
宇书逸轻笑出声,冲着拿羊腿过来的人道:"徐阳!我们的晚会该开始了吧!"
"Boss,姑娘们说了开场压轴都要你撑场子,不然她们要罢工!"徐阳朗声道。
"可以,我一向对美女有求必应,小阳子我东西放哪儿了?"宇书逸拍拍裤子站了起来,新月下篝火前,宇书逸的背影镀上一层浅浅的光辉,语气从容清亮。
徐阳听着宇书逸故意冒出来的一句“小阳子”,瞬间变成了一副棺材脸,无奈着递上一只乌黑的埙,宇书逸笑着拿过,转身对着和墨道:"听说你最爱《沧海一声笑》是不是?"
和墨微笑着点头道:"我可听过竹子用笛子吹过这首歌哦!"
"若是我吹的比他吹的好,我再要你一件东西怎样?"宇书逸面部逆着光教人看不清表情,然而语气却若同宣布般十拿九稳。
和墨笑道:"可以!但是好不好要我说才行!"
宇书逸轻笑着将埙放到唇下,悠长古朴的声音,犹如亘古的风不知出于何处却直达人的心底,和墨忽然觉得大千世界仿佛静的只剩下伴着埙声的心跳。漫天的繁星与闪耀的火焰都比不上宇书逸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
和墨听着宇书逸吹奏的曲子,暗自思索道:果然是两个不同的人,竹子吹的《沧海一声笑》自有一种人间有味是清欢的意境。然而宇书逸吹的却似任性逍遥,随缘放旷;但尽凡心,别无胜解的处世之风,与那个人真是太像了。
一曲终了,众人无声,旷野中游走的风好似还在轻轻低吟浅唱着方才的曲子。只见宇书逸背着火光缓缓走来,站在和墨跟前微微笑着沉声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