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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黑白无常

过了几日,两人来到一处峡谷,石壁陡峭的如刀砍斧削一般,两侧峭壁像竖立的屏风,便是鸟儿再插上一对翅膀,也飞不上去,更不用说人了。

可是行着行着,忽听得远处有两人凄厉高叫,此落彼起,叫的是“你——也——来——了”和“正——在——捉——你”两句怪话,声音尖锐刺耳,抑扬顿挫,真如厉鬼索命一般。伊玖德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四下观望,对西门月说:“朝廷鹰犬,动作倒是快。”

西门月听得一头雾水,忙问:“老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伊玖德一笑,道:“官府的好手来抓我们来了,这才几个时辰?我们杀官兵的事就传出去了。”

两人又走了几丈,远处好似有两个影子飘来,西门月眯起眼睛遥望,只见这两个影子一样身高,一穿黑衣一穿白衣,都低着头,看不见面目,头上戴着高高的帽子,两只衣袖又宽又大,将手盖在里面,颇有几分诡异之气,两人又不停的怪叫,让人毛骨悚然。

伊玖德掏出酒葫芦喝了一口,便把酒葫芦放入包裹,留在马背上。随后翻身下马,向这两个怪人走去,毫无畏惧之色。西门月也急忙下马,跟随过去。这两个人看到伊玖德走来,才缓缓抬起头,看清楚了面貌。

这两人竟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除了衣着颜色不同,外貌身材真是毫无二致,两人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面无表情的看着伊玖德,那个穿黑衣的人道:“伊玖德!奉上头的命令来捉拿你!”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把西门月吓了一大跳,打了个寒噤,原来这人声音就像牙医的电钻一般尖锐刺耳。

伊玖德道:“这些狗官办事拖拖拉拉,消息倒是灵通,我们杀那队官兵才过了几个时辰,又没有留下活口,这么快就追查到消息了,可惜老酒鬼还不想去大牢里做客呢。”

那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隐去,道:“什么官兵……”话还没说完,那个白衣人打断了他的话,说:“不要啰嗦了,动手吧。”他的声音尖锐的程度比之黑衣人,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伊玖德一阵大笑,转头让西门月退开,以免受伤,可是就在他转头的时刻,白衣人先发制人,尖啸一声,向上跳起,扑向伊玖德发起偷袭,双手已从袖子中探出,手上的指甲长约数寸,尖锐无比,当真如同鬼怪一般,向伊玖德天灵盖直扣下去。

伊玖德也不回头,反手一掌拍向白衣人的小腹,这是一招同归于尽的拼命打法,若不是伊玖德艺高人胆大,是不会用这招的。果不其然,白衣人不愿与伊玖德这般搏命,只得变爪成掌,接下了伊玖德这一招。

双掌相抵,白衣人便觉如同抵上了炽热的火炉,知道对方内力高过自己,一旦被缠上,于己不利,当下接着伊玖德的掌力向后弹开。伊玖德还来不及转身,忽觉腰间一阵劲风,黑衣人也一爪向伊玖德腰间抓来,伊玖德也不防御,猛地一转,一脚已扫向黑衣人面门,这一脚趁着这一转之势,虽是后发,却已先至,逼到黑衣人的双颊,黑衣人反应倒也迅速,急忙收爪,把头低下,躲开了这一脚,可是帽子却被一脚扫掉了,头发一下散落下来。原来这黑衣人留的是齐腰的长发,散落下来,挡住了脸,更让人添了一丝恐惧。

黑衣人勃然大怒,连声狂叫,双爪就向伊玖德抓来,白衣人也靠过来,一齐抓向伊玖德,四只利爪上的指甲,如同钢刀一般疯狂的砍向伊玖德。这两个人若是其中任何一个与伊玖德厮斗,伊玖德都能轻易取胜,可是偏偏是两人齐上,而这两人自从拜师以来便没有分开过,已将对方的武功变化摸得清清楚楚,配合起来更是天衣无缝,伊玖德一时难以取胜,只得边战边退,寻找机会。

双方过了一百多招,还是势均力敌,西门月在一旁看着,虽想助伊玖德,却插不下手去,只得在一旁暗记一些妙招。突然那黑衣人又尖啸一声,趴在地上,双爪抓向伊玖德的脚踝,这一招叫“冤鬼缠足”,旨在吸引对方注意,使白衣人乘机攻击。

这若是平时,这招自是可以使用,可是如今黑衣人帽子被踢掉了,乃是披发苦斗,这一趴,长发便四处飞舞。伊玖德心中暗笑,知道破敌的机会到了,左肩一沉,左手一招“海底捞月”一捞,已将黑衣人的头发攥在手中,又往上一提,一招“倒拔垂柳”,将黑衣人硬生生地提了起来,黑衣人被扯住头发拎起,疼痛钻心,不住尖叫,早把出招攻敌以求自保的入门手段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伊玖德把黑衣人往右一扯,将他垫在了自己与白衣人之间,白衣人看见黑衣人趴下,知道他要用“冤鬼缠足”了,早已用尽全力一抓,抓向伊玖德的面门,忽然看见黑衣人隔在中间,大惊失色,急忙收招,连退数步,但还是刺入了黑衣人的背部,黑衣人痛的哇哇大叫。

伊玖德乘着白衣人倒退的空闲,攥紧黑衣人的头发,一招“伛偻提携”将他摔向白衣人,白衣人刚刚伤了黑衣人,心情急躁,哪里接得住这一掷,黑衣人和白衣人装在一起,摔倒在地。这一下不但败了,还出尽了丑。

黑衣人和白衣人哪里肯就此作罢,对望一眼,白衣人又腾空而起,抓向伊玖德。伊玖德仍旧不避不让,左掌一出,击向白衣人,白衣人又由爪变掌,与伊玖德比拼掌力。

就在伊玖德与白衣人两掌相触的瞬间,伊玖德忽觉胸口一阵剧痛,惨叫一声,忙低头去看,黑衣人的五个指头从跃起的白衣人胯下伸出,已经刺入伊玖德的胸口,深入肉里,伊玖德的血如同溪水般不断流出。

原来是伊玖德专心于抵挡白衣人的一招,忘了提防黑衣人,更加想不到黑衣人竟然会从白衣人的胯下突然袭击,这一下伤到胸口,黑衣人把五指一收,长长的指甲嵌入肉里,更是疼痛难耐,黑衣人倒是报了刚才扯发之仇。

伊玖德现下完全受制,若是强退,必然被黑衣人撕下一块肉来,只好发力推开白衣人,白衣人还未落地,伊玖德如惊雷一般大喝一声,双拳如同闪电,直取黑衣人的腕骨,拟把黑衣人的腕骨震碎,再行脱身。

可是白衣人和黑衣人的这一招“一叶障目”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没等伊玖德碰到黑衣人的腕骨,白衣人的爪子就已贴到伊玖德的小腹,只需轻轻一送,伊玖德立时便死。

伊玖德心里咯噔一跳,暗道:“呜呼,老酒鬼今日命丧于此深山巨谷了。”白衣人却是大喜,手往前一送,便想了结了伊玖德。

说时迟那时快,伊玖德腋下忽然探出一把长剑,直刺白衣人手腕。白衣人见已经制服了伊玖德,哪还有防备,这一剑竟将他左手整的砍下,白衣人只觉手腕一阵剧痛,便昏死过去,倒在地上,西门月第一次这般生死恨斗,看到将对方手掌斩下,也吓得倒退了几步。

伊玖德精神一振,双拳使出毕生力量,全部打在了黑衣人的腕骨上,黑衣人剧痛钻心,脸色更加苍白了,坐倒在地,自然而然的放开了伊玖德,无力再战了,呆呆地望着西门月。

他和白衣人本来看西门月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以为他只是伊玖德的侍者,不会武功,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精妙的剑术,虽未达到随心所欲的境地,但是突然出手,也将白衣人的手掌砍下。

伊玖德转过身去,夸赞西门月道:“好!好!好!该出手时就出手,毫不容情,倒是救了老酒鬼一命。”

西门月道:“我本不想这样……没想到……”

伊玖德大笑道:“没想到他技不如人,没有躲开,对吧,你可知这两个厉鬼是什么东西?”

西门月看伊玖德和黑衣白衣二人不断争斗,知道二人武功不弱,却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历,忙问:“请老前辈示下。”

伊玖德指着黑衣人道:“他便是‘黑无常’石睚眦,那个是‘白无常’左狴犴。”说完又指指昏死在地上的白衣人。“这两个人都在官府当差,算是官府中的好手了,你可知前些年江湖上武功第一的无量道长?便是他们两个的师父。”

西门月倒是听说过无量道长,是执掌玄妙观的道长,道:“原来是玄妙观的弟子,怎么会甘心做了鹰犬走狗?”伊玖德也道:“是啊,听说无量道长云游四方,也是数年不见踪影,多半是不在人世了,若是无量道长尚在人世,早就清理门户了,怎能忍得弟子为了功名利禄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在朝中当个小差。”

西门月又问道:“不知黑白无常使的什么武功,倒也是凶险恶毒,不像是玄妙观的正派武功啊。”

伊玖德又道:“这套武功叫做索命爪,原是使用飞爪的武功,这两人也算聪明伶俐,把这套兵刃上的功夫改成了拳脚功夫,只可惜聪明用错了地方啊。”说完,便走向马匹,从包裹中取出一套衣物来止血,西门月这才看见伊玖德刚刚的伤口依旧血如泉涌,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可是伊玖德却谈笑风生,毫不在意,真不敢想象此人一生经历了怎样的大风大浪,这般重伤,他竟然如同蚊子咬了一下一样。

伊玖德包扎完毕,便牵着马继续赶路,西门月也跟在他后面。伊玖德走到黑白无常身边,视而不见,径直走了过去。黑白无常也不阻拦,一个呆呆地坐在地上,一个昏迷不醒,全然没有了方才迫人的气势。

西门月经过黑无常身边时,看见他的黑发,玩心顿起,向伊玖德叫道:“老前辈,你的那招抓头发的招数,是不是这般施展?”话音未落,西门月也身子一沉,伸臂一捞,把黑无常的头发抄在手里。

伊玖德微微惊奇,心想“这小娃娃打过醉拳?怎地动作如此标准?”便问道:“小娃娃,你可学过这套拳法?”

西门月答道:“没有,只是方才看老前辈用过这招,觉得有趣,便记下了。我幼时在山上常看师叔们过招,他们出招奇快,一开始根本一招也看不清,后来渐渐的就能记住一两招了。”

伊玖德心中暗道“这小娃娃真的练成了过目不忘的本事?”于是又说:“娃娃,老酒鬼我再打一套醉拳,一共二十二招,你看你能记得几招?”

伊玖德当下便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鹤仙拳的二十二式一并打了出来,当真是随心所欲,拿捏自如,他还故意打的快了几分,想为难一下西门月。打完以后,叫西门月打一遍,没想到这不打不要紧,一打差点把伊玖德的眼珠子吓掉出来。

短短时间,西门月就学会了十八招,只有四招没打出来,而这学会的十八招,不论是拳掌交替、脚步虚实,甚至是伊玖德的那副醉态,都学得一模一样。这一套鹤仙拳伊玖德从未外传,当今世上就他一人会使,更确信了西门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当下仰天大笑,道:“好娃娃!好娃娃!老酒鬼就把几套醉拳拳法,传给你了!”他性格好爽,不拘小节,哪里管西门月是天虚道人的弟子。西门月尚且年幼,当然想学醉拳,又哪里知道什么门户之事。幸好天虚道人对门户之事看得很淡,只要为人正派,算得上正人君子,用得什么武功,他便不在意了,以至于西门月后来习得天下奇功,那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西门月从小修习内功和剑法,一听能学拳法,喜出望外,连声拜谢。

一老一少两人一边赶路一边学拳,一个教的起劲,一个学的专心。伊玖德的伤口也日渐好转,只是西门月多次要给他请郎中,他都拒绝,也不用药,每天都喝三大葫芦的酒,倒也好的飞快,真是古怪,难以解释。

时间便这样过去了,转眼便到了江南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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