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秦陌终于泄气了,一脸狼狈地夺门而出,包厢的门发出巨大的“嘭”的一声的时候,骆可卿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伴随着她腿一软跌倒在地上的时候,滚滚滑落。
李昭时一愣,立刻弯下腰想要扶她起来,骆可卿却像个孩子一样哭得不可抑制。李昭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陪着她坐在凉凉的地板上,手里握着手帕却不敢递出去。
骆可卿一直是小声地啜泣,那种哭声,低低的,却时刻割裂着李昭时的耳膜。眼看着自己暗恋的女人哭得像个小孩,他却没有资格对她敞开自己坚实的怀抱。到底,他并不是她的谁,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候也不过是半夜打电话,听骆可卿断断续续地讲述对“他”的思念。
想起她午夜挂在嘴边的“他”,李昭时的心没来由得一沉。可是,尽管心里疑惑重重,他仍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偌大的包厢里,清香的红酒味道,暖橙色的灯光,穿着水绿色长裙的女子,李昭时的心有些砰然而动,他伸过坚实有力的胳膊,轻轻将骆可卿搂进自己的怀抱,闭着眼睛,不忍看她的眼泪。
可卿,可卿。他想这样亲密无间地喊着她的名字,却没有资格。自己,从来没有对她表达过内心的情感吧?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骆可卿才慢慢止住了自己的眼泪,逃离开李昭时的怀抱,拢了拢乱掉的发,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是抱歉,今天晚上麻烦你了。”
李昭时挠了挠后脑勺,傻兮兮地说:“反正我今晚也没事。”事实上,他这两年来除了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剩下的就是调查陆千了。如果还要再说上一件,那就是午夜的时候偷偷思念骆可卿那抹凉薄的笑。
骆可卿笑笑,拿起红酒瓶就往嘴里倒,李昭时立即扑过去夺下瓶子,皱着眉头说:“你不要命啦,就算是喝红酒,也没你这么个喝法的。”
骆可卿被夺了酒,无力的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李昭时,你告诉我,怎么样才可以忘记一个人?为什么九年了,我努力了九年了,他还是深深刻在我的心底?现在他又回来了,他来找我了,他来质问我九年前的事了,可是他订婚了,那个女人很好,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秦陌,他就是骆可卿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吗?
李昭时的眉眼皱起来,很不开心。
原来自己今晚,果真不是当挡箭牌那么简单,那个男人,他是骆可卿心底里的一道伤,一道暗伤,看不见伤口,却时常在午夜将她折磨得难以入眠。
“你爱他吗?”明知道答案会让自己绝望,可是李昭时还是问了出来。他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时常不开心,他想要看到她甜蜜的笑。
“我爱!”骆可卿没有丝毫的犹豫,脱口而出。
“那就去追求吧。”李昭时轻声道,心里却密密麻麻地疼。
骆可卿沉默了许久,才黯然说道:“我也想,可是我不配,从九年前踏出凉河镇第一步开始,我就再也配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