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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赢得了一切

记忆里小时候父亲是非常疼爱自己的,每天忙完政事就会将自己提到头顶上,分开双腿坐在他的肩膀上,随后便是父亲兴高采烈的声音,坐在父亲肩膀上的感觉真是好的不得了。

那时候,吴庸并不知道什么是烦恼,什么是被人伤害。

下一个画面是自己手握利剑站在负责教导自己剑术的老师面前,对面的是一位不苟言笑的老师,后来吴庸才知道他不能说话。吴庸看见了当时自己看他的眼神,因为老师得到了父亲的命令,对自己的教导非常严厉,小时候父亲对自己的宠爱似乎荡然无存。那时候的吴庸并不理解父亲的做法。

每天读书和修炼,生活被塞的慢慢地,看着大街上的孩子可以悠闲的吃着糖葫芦,而自己却被自己的老师打的遍体鳞伤。每当母亲看到自己鼻青脸肿心痛不已的时候,而身为父亲的他却冷眼旁观,只关心成绩却无半句关心。

在严厉的约束下,吴庸很快成长为非常出色的少年,在当地所有关于孩子的比赛中,吴庸始终位居首位。但这些荣耀给不了吴庸开心,他要的和今天要的一样,只是想要博得父亲的关心和容纳。

很可惜的是,吴绝并非常人,对孩子的教育更是非人。当吴庸达到爆发和叛逆的年林时,他成了一匹脱缰野马,几近疯狂的发泄着压抑了十几年的愤怒,而他这匹野马,跑出马厩的那一刻起,吴绝便失去了控制他的能力。

时到今日,吴庸才明白吴绝对自己的爱,而他也明白想要夺回吴绝对自己的爱,不仅仅回头就行,还要给吴绝带回一个第一名,吴绝才会真正的容纳自己。因为从小到大,吴绝都在严厉的要求自己,每天都在过问成绩,关注的也只有自己的成就,因此只有第一名的成绩,才能夺回吴绝的爱。

此时此刻,两位隔着鸿沟的父子深情的对视,吴绝眼里是泪珠,还有一份欣慰和幸福。而吴庸眼里装满的是对胜利的微笑。

就在这个瞬间,水火不容的父子两在多年之后,只用了一个眼神便化解了这么多年的隔阂。

四个粗大的手臂缓慢的做好撞击准备,旋转在拳头上的飓风像绞肉机,由龙卷风组成的墙壁慢慢缩小,早已面目全非的地面被凿出很深的凹痕。碎石在眼前飞过,数量庞大的泥土模糊了龙卷风的透明度。

现场观众只能看到灰色的龙卷风在场地中央旋转,疯狂的旋转,渐渐的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影,他们好像模糊了一般。

当吴庸身体右边的拳头朝着他横扫而过时,吴庸消失了。

失去平稳的冷风离开了地面,前倾的身体飞向前面巨大的《飓风拳》拳头。冷风的瞳孔不再有恐惧,哪怕就要被和自己上半身一样大的拳头接触到脸部时,他仍然没有畏惧,清晰的瞳孔里黑白分明。

“嘭!”

在冷风被巨拳接触到面部时,龙卷风和四只恐怖的拳头消失了,只剩下一缕风轻抚耳畔。而冷风却狠狠地从半空中砸向了地面,在地面上画出一道很长的痕迹,这么长的凹槽足有七米长。凹槽的尽头是奄奄一息的冷风。

屏障外的冷门众人拔腿跑了上来,却被屏障隔阻。屏障外的呐喊和嘶吼声微弱的徘徊在冷风耳边。

有脸完全毁坏的冷风十分吓人,脸部血淋淋的肉还在滴血,可能是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的头部正压着界线,那黄色的界线在红色液体的覆盖下仍然那么清晰。疲惫不堪的眼睛再度合上。

现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掌声,世界被胜利的欢呼声掩埋。

体力完全透支的吴庸垂着消长的双臂,倦意浓烈的双眼缓慢的寻找着什么,在数万张笑脸前掠过。突然一群人冲了上来,那些人将冷风抬了起来,飞快的跑下场,还没等吴庸看清楚冷风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李青已经从身后抱住自己。

生怕吴庸会倒下的李青激动的抱住吴庸,当李青的脸出现在吴庸正前方的时候,吴庸露出轻视的藐笑,他是在取笑李青的无能,哭的像小孩一样。

这个时候裁判的宣判已经不再有任何作用了,裁判也失去了举起吴庸右手的机会,笑脸盈盈的裁判并没有为此而尴尬,反而站在边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无声中为吴庸呐喊欢呼。

被众人包围的吴庸那双高兴的眼睛仍然还在寻找,那双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眼神,原来那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充满对自己的爱,那双眼睛看待自己的目光就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是自己的眼睛被美色迷惑,所看见的都是模糊不清的影子。

无数张笑容和振臂高呼的声音从眼前飘过,目光在比赛现场转了差不多一个圈,吴庸终于找到了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神了。它还是那么严谨,还是那么深邃,只是此次波光粼粼,在强烈的阳光下有些刺眼的反光。

在冷风倒下的那一刻,吴枫已经站起来了,他提前看到了结局。兴奋至极的吴枫表现的很平静,远远比失态的宇图平静的多。

过了一会,吴枫将身后同样起立的吴绝推到了前面,眼眶虽然没有泪珠,但红的不亚于任何人,“一直以来,他的付出只是为了一个人。”

惊愕的吴绝在高兴之余看着吴枫,眼里仍然是激动,还有些难以置信,心中涌出千言万语,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高兴坏了的吴绝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像物质的孩子一样被生日礼物冲昏了头脑。

“大叔!还不快上去?”已经泪流满面的燕幽光一边抹着在脸颊上流淌的泪水,一边抓住吴绝粗大的臂膀。

吴绝和燕幽光泪眼对视的瞬间,吴绝露出微笑,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下一刻,吴绝从观众席上消失了。

一位全身深色服饰的大叔站在吴庸李青等人面前,面部肌肉虽然硬板,却也很松垮,那双充满威严的眼神,让人看上一眼便无法忘记。李青也正是通过这双眼睛分辨出此人身份的。

搀扶着吴庸的李青不知所措的看看吴庸又看看吴绝,他有些猝不及防,当吴绝朝着吴庸走过来的时候,吴庸将李青的手推开,站在吴庸左边的李觉自觉的松开双手。脱离了李氏兄弟架子下的吴庸艰难的抬起右腿,朝前方走了一步,步伐却很小,因为他体力透支,已经没有任何力量供他使用了,此刻的他完全依靠毅力坚持走上前,走向失去多年的怀抱。

吴庸朝前艰难的又走了一步,担忧吴庸跌倒的李青潜意识下上前搀扶,被身后的狸猫拦住,狸猫对李青摇摇头,三人站在吴庸的身后,看着吴庸鲜血淋漓的后背,看着他坚强的意志力。

“父皇!……。”

吴庸没有说下去,就遭到了吴绝巨大的拥抱。

在人头簇拥的人群里,两位父子久久的拥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现场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只有数万人的呼吸声,有时候甚至连呼吸声也消失了。全场的人目光炯炯,无不被背道而驰多年的父子而感动,虽然他们一句话也没有,但他们彼此间的拥抱已经解释了一切。

此刻无声胜有声。

一位已经哭花了脸的女孩把头放在李青肩膀上,李青错愕的看了她一眼,女孩却视若无睹,好像李青是她的人,李青的肩膀专属于她。

站在远处高台之上的吴枫,有燕幽光的搀扶下,内心似乎得到了些许慰籍,欣慰的流出了泪水。虽然和吴庸认识的时间不长,期间说过的话更是少的可怜,可是正是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吴枫和吴庸的感情却比相处数十年的夫妻还要浓厚。

突然,雷鸣般的掌声再度响起,年轻的人们张嘴呐喊着,人们使劲的鼓掌,有人不断的擦拭着泪珠,……。吴国首届武林大会比赛现场成了泪水和哭声的海洋。

天空下起了点点泪水,那些是漂浮在空中看戏的人们落下的。

鲜血和泪水混合之后,把吴庸的脸涂鸦的有些模糊。吴庸从吴绝的怀中抬起头,两父子仍然无声的对视,吴庸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吴绝搭着吴庸的手,打算领着吴庸走下场,对于裁判宣判武林盟主是谁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吴庸赢得了世界上最宝贵的奖励,那就是吴绝的心,那是父亲对自己的肯定。而吴绝同样获得了一个奖励,这个远比武林盟主更加重要,对吴绝来说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吴绝移动身体,吴庸的目光越过无数人头和泪眼,看见了吴枫,那位站在远处的恩人。

在吴枫发觉吴庸在注视自己的时候,吴枫像小偷一样擦去自己的泪水,换上一张灿烂笑脸。

“上去!”燕幽光在吴枫身后推了一下,向吴枫使眼色,“你可是他的师傅,快点上去吧,所有人都等着你呢。”

燕幽光的计划得到了宇图的赞同,宇图凑到吴枫耳边细声说道:“看看那些观众的眼神,整个世界都在等着你上去。”

原来在吴庸抹去泪水的时候,所有人都发现了吴庸的眼睛正眺望着远处的吴枫,数万人再度将目光聚焦在吴枫的身上。这个世界没有忘记吴庸的恩人,没有忘记今天的功臣,泪水渐渐的少了,数万双眼睛里充满了笑容。

吴枫接收到全世界任何的眼神后,信步走下高台,人群给吴枫让出了一条路,人群中不乏想要加入虚无门的年轻人,很多人都向吴枫弯腰行礼,表示自己对吴枫的尊敬。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向吴枫行礼,人群中很多人弯下腰,越来越多的人向吴枫弯腰。置身于人海之中的吴枫倍感惊讶,面对成千上万的人的行礼,吴枫有些失去行走的频率,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去看那些人,可是弯腰行礼的人越来越多,像海浪一样蔓延到整个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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