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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苦巴苦撑(2)

这一天的这时候,妮在岭上的地里正挥着大汗专心一意地割麦子,忽然间,挽着裤腿的左小腿肚上像有圪针刺猛地扎了一下。她也不十分在意,继续干手里的活。割了不大一会儿,小腿钻心般地疼痛起来,疼痛得妮晕晕乎乎的都快站不住了。她弯腰看腿,腿已肿得青紫青紫。莫非……她刚寻思的工夫,视线不远,一条镰把粗细的大蛇立起了上半截身子,下半截身子盘成一团。蛇嘴里吐着红芯,眼射青光,正瞪圆眼睛望着她。她冰冷的汗珠一下子溢出,汇成了数不清的小河,顺着脊梁骨哗哗哗地流在了她站的地下。她稍稍呆愣了一下,大声尖叫起来:“救命啊……”

叫的中间,她拔腿狂逃,还没有到地边,人就昏死躺倒在地上。

李楼正在地里割麦子,他家的地在妮家地塄上。听到妮没命地呼喊,他手提镰刀从塄上纵身跳下,奔跑到妮跟前,发现妮已经昏死了过去,再弯腰细看,她挽起裤腿的一条小腿像根透明的玉石椽子。他判断着情况。“坏了——”他不由自己,大喊了一声,又咕咕哝哝地自言自语:“妮可能是让蛇给咬了。”李楼返身看地里,发现了那条蛇。蛇已盘成一堆堆,一动不动。

李楼的火冒起有几丈高,举起地边的一块大石头,腾腾几步跨过去,使出全身的劲,把石头狠狠地砸向了那条大蛇,接着,又使出浑身的劲,挥起镰刀狠狠斩向蛇身。他乱剁了一气后,那条蛇成了数截,不动弹了。

李楼的冷汗出了一身。他虽然是矮身子,但气力不让高大者。他打死蛇之后,赶紧把妮背起来,像一只下山的猛虎,一口气跑到了田脑,找见了蛇医。

蛇医医治蛇咬的办法很奇特,只是在蛇咬的地方唾数口唾沫,说声没事了,妮已清醒过来。她在家休息了几天后,已经能到地里干活。

蛇医是山中岭上下十三庄有名的一位阴阳先生,看蛇咬更是一绝。这种疗治的办法,笔者至今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正压邪吧,不好说。

妮的泪水和鼻涕糊着脸,无可奈何地跟娘说:“他善是善,我也认命。可是,说下个大天来,我也不让他沾我的身,我要用干净的身子等李金。他要强沾,我就去死……”

妮她娘有些宽心了,脆脆地说:“那是你的事,你看势去做吧。”

妮她娘为李楼他爹肚子里已经揣上了孩子。四十五六岁的一个老女人也真是,肚里说有还真给心上人就有了。她滋滋润润的,很受用。她要回自己的屋,临走又向妮找补了一句:“金孩打徐州早已死了,你等也白等。”妮倔犟起来:“我等他的魂,等他的魂等到死!”

春去夏来,秋过冬临,斗转星移,悚然岁月匆匆过。妮苦巴苦撑着煎熬时光,时光在痛苦中马马虎虎地流逝过去啦。

李楼善良——事事依着妮;勤劳——早出晚归不失闲;仁义——啥事只要有人招呼,总要歇下自己的事去帮人。李楼的这些种种善举不知不觉地在感化着妮,妮冷眼观察着李楼,在李楼的身上,她的情愫在一点一点产生,慢慢地,她领悟到了善良者的可贵。

全李沟河的人谁也熟透李楼,一道河没有人欺侮他,只是善意地给他编有顺口溜:“妮的炕,楼不上,妮的肚子,楼撂荒。”

有一天夜里,李楼跟妮在他们住的偏房正准备休息,蓖麻油灯还没有吹灭。

楼跟妮说梦话:“贵他娘,咱俩夫妻了好几年,我咋没见你生养个娃?”

妮正在炕上铺着自己的被褥,听到李楼在发癔症,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把手中正提溜着的被子随手扔下,翻转身坐在炕沿上,笑模笑样地面朝李楼千娇百媚地指指自己的下身,正准备说一些夫妻间的情话,见李楼埋埋汰汰浑不拉叽很不成个人的样子,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一反刚才的神态,苦着脸诉告着李楼:“你啊,你怎么还能算得上是世上的一个人呢?你是个人吗?你连我的手都不敢碰,我这地方你从来也不想更不敢碰,生个娃,生你娘个棒槌吧。你活生生是一截朽木头。”

此时,窗外站着一堆人,叽叽咯咯笑成了一堆,不知谁高喊起来:“楼和妮生娃娃,也不碰也不摸;妮指下身喊傻瓜,楼云天雾地瞎砸吧。”

喊叫声从院里到街上,很快传遍了李沟河。

有一天夜里,妮躺进被窝,羞得没说话,自己感觉到自己的脸肯定已经变成了一块粉紫的大红布。她嗫嚅着,吞吞吐吐地压着声,清清楚楚地跟已经脱掉衣服刚刚躺进被窝的李楼脉脉含情、柔意似水地说:“楼,你起早搭黑地干活,一年四季从来不失闲,一把好苦没说的,我很佩服。你的身子骨肯定累,可也别总是一到夜里躺倒就睡,头还没挨枕头早没了人。今儿个夜,你得和我一起睡。

你快一点过来,快一点过来嘛,快一点过来钻进我的被窝。我要你,你快来嘛,你别磨磨蹭蹭的好不好?”

妮和楼自成婚这几年,一直在两间偏房睡。地上支了个床,李楼睡上面,正对屋门。土炕上,妮一个人睡,李楼是不准靠近的。

李楼见妮的神色不同寻常,是真心叫他,很吃惊,也十分好奇。他的心在怦怦地跳,既胆怯也迷惘地问:“妮,你让我过去干啥?”

在还没有来得及吹灭的蓖麻油灯的光环下,妮从被窝里伸出两条肌肉浑圆的胳膊,没有一丝的嫌弃和嘲弄,脸色由粉紫红变成了大紫红,用眼神挑逗着坐起来的李搂说:“你不是想要一个娃吗,咱生娃呀。”

李楼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他不再犯迷瞪,光着身子从床上下来,哈着腰捂着下身抖抖地过到炕边,钻进了妮已经掀开的被窝。他一触到妮那光洁滑溜凝腻的皮肤、肉嘟嘟软棉花似的两个奶子,全身如同过电似的哆嗦起来,电得他的两条大腿根和小肚中间挤的那个玩意儿平生第一次挺了挺,随即扑棱一下已然软塌下来……妮捂住自己的眼,大着胆伸手触摸他那玩意儿,那玩意儿已经像根没刺的抽干水分的瘪黄瓜。妮羞涩无加,酸楚无奈。腾地一下要发火说话,又怕身边的人不知个好歹,惊动上别人要笑话。她恼怒非常,在被窝里狠狠地忿忿着小声说:“楼,你可别怪怨我,我尽着你,是你没用。你,你滚一边去吧!”

“那娃娃能生吗?”李楼还在发癔症,还在说着云中的梦话。

“生,生你娘个糊涂浑球!”妮伸出一条腿和一条胳膊,上下一齐用死劲,把楼推蹬到了炕下。

妮抽身面对炕墙,凄惨地抽泣起来,泪湿了多半个枕头。她的全身乱抖,可怜巴巴地悄声哭诉:“我的金啊,你在哪?你在哪啊?我想你……想你啊……

都说你打徐州死了,是确信吗?可是咱村的淼淼打徐州阵亡啦,部队上给他家寄来了烈士证,编村政府还给人家屋门上敲锣打鼓地挂上了‘光荣烈属’的木牌牌,人家的老婆成了堂堂正正的烈属。难道你当逃兵被部队上没言声地处决后又被悄悄地给埋了吗?不能啊,你要是那号人,天下的人谁参了军也得当逃兵!听说打徐州时你已经成了部队上的一位团长,管着一千五百多号兵的官当逃兵,说破天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柳村的喜梅抗战胜利后跟八路军的一个排长跑了,在部队上当卫生员,天南海北已经走得不知去向。区政府曾在李沟河的一次村民大会上说,一个共产党的排长拐带妇女,是给共产党的部队败兴。可后来部队又来函说,你们区政府包庇封建婚姻太没水平。现在听说,喜梅已是河南伏牛山区一个县的妇女部长,男人受伤转业到这个县当县委书记。我好悔呀!当初要是下狠心像喜梅一样也随部队走了该有多好。”妮泪水如涛,一边抽泣一边不住地自言自语着埋怨自己,“喜梅逃走时,我也曾动过偷跑的念想,就是不该又去和娘说啊!”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那时,妮她娘听闺女说要悄悄地偷跑着出去找李金,惴惴着好长时间没言声。

但是,还是恼火地呛妮:“孩子,金孩已经不在人世的讯全真万确,你就死了那份到外面找他的心吧。你口口声声说是到外面找金孩,谁又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怎想的哩?我不给你面子地说吧,你到外面找金孩肯定有另外的打算,你刚才跟娘的说法纯粹是胡诌八扯。你自己去掂量掂量吧,贵儿早十来岁啦,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哩,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家,怎经得起旁人的舌头根胡嚼你哩?

你真的要那么样去做,我也没法。可我知道那是去丢你自己的人,你就看着去做吧。”

旁人的话倒撇外,儿子的话恰如一把尖刀插在了妮的心口窝:“娘,好女人就得安分守己。你怎能狠下心,好意思地丢下我,一个人到外面去瞎跑哩?”

儿子的反问似镣铐,铐没了妮跑外面的一切念想。以后,她铁了心地守着贵,在渺茫中等着金,贵儿和李金成了她还有勇气活在人世上的精神支柱……

自嫁给李楼后,几年下来,边宜轩发现妮的变化非常大,几乎让他贸然间都不敢认她了。为了解救妮,他要让妮到区里担任妇救会副主任。妮知道,边书记这是为她好。她和家里商量去区里还是不去的问题时,妮她娘一口回绝:“我的好闺女,你斗大字不识半箩筐,到区里去做甚?你干不了边书记让你做的事。

干不了就丢人败兴,丢人败兴的事咱不去干。”其实,妮她娘是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外面的那些没有影的闲话说,妮与区委书记边宜轩怎么怎么的。不着边际的淡话,妮她娘还跟不懂事的贵说,弄得贵也呛妮:“娘,我不让你去区里,你去了要是跟上边书记跑了,我爹可咋整?边书记是好人,可定不准在咱们区一直干。他调走后,你跟他跑得没人啦,我又该咋整?”贵是把楼当亲爹看待的,也懂得自己在娘心里占有的位置,把话问得很绝。贵还呛着说:“区里离咱们村三四里地,你把我撇在家里,一个当娘的怎忍心?你去吧,你去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娘。轻重两头你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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