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我的生活与你无关!”
看着冰冷的梓萱,杨昊正眼眶中积满了泪水,充满歉意地说:“萱萱,对不起,爸应该早一点把你接回家!这几年你在外面受苦了!”
“杨先生,我没有这样的福气做你的女儿。我是孤儿,我爸十二年前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他们刚才的对话,杨昊正无法想象面前这个犹如冰块一样的女孩是自己的女儿杨梓萱。在他的印象里,他的萱萱虽然任性,虽然会撒娇,但她脸上总是带着想冬日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他每天下班回到家里,她总是笑着跑到自己的身边,甜腻腻地喊着“爸爸!爸爸!”,伸出白晢纤细的小手让他抱抱。
可是现在,萱萱就在他的面前,但两人的关系不再,他感觉到在梓萱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份疏离感。他的心被成千上万的细针不停地刺穿,刚开始没有什么感觉,然后越来越痛,却没有致命,他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煎熬。
梓萱扭头对杨梓铭说:“不妨碍你们两父子了!”
“萱萱……”梓铭拉着梓萱的手臂,解释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一回事,但你相信我,这纯属意外!”
“哥,不要说了,我相信你!”梓萱试图拨开杨梓铭的手。
“我叫晗来接你!”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梓萱的坚决让杨梓铭无奈地松开了手,目送着她离开餐厅。
杨昊正率先回过神来,不悦地问道:“梓铭,你什么时候找到萱萱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晗几个月前找到的,一开始她为了躲开你连我这个做哥的都不认!”贺宇晗坐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爸,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妈和妹为什么会离开?”
“萱萱怎么说?”
“一句都没有提过!”
“你妈没跟她说吗?”这是杨昊正的痛,当年把她们两母女赶出家门时,他就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他的宝贝女儿会恨他一辈子。
“我不知道,晗说当年她们离开家后,萱萱从不提当年的事,只是在言语间透露出对杨家的恨。”
“铭,当年是我对不起她们两母女,萱萱恨我是必然的。”
“爸,我发生车祸后发生了什么事?”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再说也无法挽回。铭,我愧对她们,你妈已经不在了,你就替你爸我好好照顾萱萱。你告诉她,让她别担心,我不会再打扰她的。”
语毕,杨昊正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梓铭的肩膀,转身离去。
“爸……”看着杨昊正落寞的背影,一块大石头无声无息地压在杨梓铭的心头,他没有看过父亲这样的表情,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梓萱独自走出餐厅,在外面等待的闫旭有点奇怪,以前都是杨梓铭把梓萱送上车上后才离开的。他没有多想,立刻下车把车门打开。
梓萱看也不看他一眼,越过小车,径直往前走。闫旭不敢耽误,紧紧跟上去。
“少奶,你要去哪里?不如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不同意闫旭的建议,梓萱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往前走。
“少奶,小心点!”闫旭见梓萱在繁忙的马路上穿梭,焦急地说。
梓萱抬头看了看红色的交通灯,再看一下闫旭,含糊地说:“小旭,谢谢你!”
“少奶,你别这样说,保护你是我的指责。你要去哪里,我开车送你去吧!”
“不用了,小旭!你不用跟着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下!”梓萱僵硬的嘴角勾起一个似有似无的弧线。
“少奶,不如……”
不等闫旭把话说完,梓萱已经迈上了公交车。闫旭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喊一声“糟糕!”马上跑到路边的房车上,紧紧跟着刚开出不久的公交车。
下了公交车,梓萱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装了马达似地走啊走啊,闫旭一直紧随其后。
越走,周围的环境就越荒凉,到处杂草丛生,身边的人也越来越稀少,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与夏天的炎热不符合的阴凉气息,闫旭不禁耸了耸肩。
梓萱根据自己脑袋中熟悉的地图,在错综复杂的山路上行走。后面的闫旭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山中小路是保护的苦难区域。他对附近的路况一点都不熟,四周的比人还高的杂草是藏人的好地方,山中的小路又窄又陡,如果被埋伏,不容易脱身。
闫旭左看看右看看,打量这座山上的地形。毕竟他是经过专业的训练,很快想到了应对的方法,同时以最快的速度通知贺宇晗。闫旭紧紧地跟着梓萱,万一有突击,他可以以自己的身体保护梓萱。
梓萱走到一个在山腰的坟墓群,拨开脚步的野草,艰难地走到其中一个坟墓前。
闫旭环顾了四周,再认真地看了看墓碑中的文字:“爱母梁丽之墓”,他心中了然,梓萱走了这么长的路就是为了来拜祭她的母亲。
这个坟墓不同于这里其他的坟墓,墓碑周围不是那些讨厌的野草,而是很多草本植物和花朵,看得出来是有人专门种上去的。
“小旭,我想和我妈单独在一起。”梓萱没有抬头,弱弱地说道。
“嗯,那我在那边等你,有事你就叫我吧!”闫旭用手指着旁边的一块空地,那里离坟墓的距离刚好,他可以完全观察到周围的情况,也可以给梓萱留下一点空间。
梓萱随意地点了点头,开始清理坟前不协调的野草。此时,一直被憋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不停地往外涌出。
“妈!妈!”梓萱不断地呼喊着。
“我看到了他了!我以为我对他不再有感情,但今天看到他,我觉得我的心很痛很痛!我对着他无法呼吸!”
“妈!我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今天被揭开了。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这样对我?当年我辛辛苦苦把所有身份的证明藏起来,就是不想再和杨家有任何联系!但一切的努力都成为了灰烬!”
“妈,你真的不气他吗?在你人生最后的一段路上,你都还是相信他吗?我不明白,不明白!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当年你要我回去找他?”……
梓萱在墓前倾诉着在心中积压已经的疑问和抱怨,站在一旁的闫旭看到情绪崩溃的梓萱,只有祈祷贺宇晗快点到来,好好安抚一下她。
而在另一边,在一堆杂草群中,也有两个人盯着墓前的梓萱。
杨梓欣捡起身旁的枯木枝,准备去教训一下梓萱。当她举起树枝走出杂草丛时,离她不远处的一个面黄骨瘦的女人阻止了她。
“放手!”杨梓欣转过头来,在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你这样出去是找死!你没看到那保镖吗?”她干枯的手指了指闫旭,“我们商量一个对策吧!”
“我们?”杨梓欣不解地看着那个女人。
“因为她,我这半年活在黑暗中,现在我就是来找她报仇的。刚才看你眼中的怒火,我想你和她之间也有不妥,倒不如我们合作,正所谓一人计长,二人计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