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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去擎天峰

杨大夫伸手拦住了她,劝慰道:“大姐你别着急,先不说这种药草已经绝迹了,就算现在还有这种药草你也不认识。”说着杨大夫又从他的药包里掏出一本医书来,然后翻开其中的一页,出现了一副药草的插图:“这就是七宝玲珑草,有了它,罗峰的病就能治好。”

罗泽虽然是隔着窗户,但他的视力是极佳的,看清了那本医书上的药草图案。罗泽是大山里的孩子,大山里的奇花异草他基本都见过,但却从来没见过这七宝玲珑草。将那七宝玲珑草的样子死死的记在脑海之中,罗泽转身离开了窗户,然后快步的出了自家院子。

虽然罗泽和自己父亲现在的关系很不好,他甚至有些恨自己的父亲,看着别家接二连三盖起的水泥小楼房,再看看自家摇摇欲坠的土坯房,罗泽打心底觉得自己的父亲窝囊没本事。但毕竟血浓于水,他就算对自己再不好,他也是自己的父亲,百善孝为先,见着父亲现在的情况,罗泽心里也很是悲痛。所以他决定去擎天峰下,寻找这七宝玲珑草。

一转眼已经到了冬季了,从夏到冻,罗泽去了无数次擎天峰下杨大夫说的那个山坳里,搜索了自己所能搜索的一切地方,然而都没能找到那七宝玲珑草。眼看着父亲的病情一天天的加重了,刚开始还能下床,现在已经是连床都下不了。母亲也苍老了许多,头上的白发更多了。罗泽心中也是着急,但奈何就是寻不着这七宝玲珑草,他还曾跑到邻村去打听过,然而一些上了岁数的古稀老人都不曾听说过这种药草。

转眼之间已是深冬,大雪如鹅毛般漂落下来,整个村子以及山林成了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在状元村西边有一所破旧的小学,小学的破旧程度和罗泽家的房子有得一比,就是用村里的黏土夯起来的。两间教室,一间是小学一年级到三年级,一间是小学四年级到小学六年级。小学刚建起来的时候县上派下来一个支教的青年教师,不过干了两年吃不得这里的苦就回县城去了,于是村里就叫马德文来当这小学的校长兼教师。

马德文是马德高的堂弟,据说是他们那一辈中最爱学习也是成绩最好的,小学毕业后念了初中,高中没念完就辍学回来了。可别小看他只有半个高中文凭,但在当时的状元村可以说是最有文化的人,所以马德高让他做了村里小学的校长,兼任村里的会计。

马德文当了校长之后,过了几年就把他那初中没毕业的儿子弄来当小学里的任课教师,所谓上阵父子兵,这马德文父子是准备独霸村里的教育事业。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只能这么干了,因为从那支教老师走后,上面再也没有派下一个老师来。也难怪,这么穷乡僻壤的地方,谁会吃跑了撑着跑来。

罗泽打小就调皮捣蛋,不过念小学的时候每次考试都是班上第二,对这个淘气的小子成绩仅次于马小花,马德文的儿子马大力是很不理解的。马小花前面提到过,村支书同时也是村长马德高的小女儿,和罗泽同年同月同日生,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全年级第一,是年级上众多情窦未开的小男生们的暗恋对象。

等到十七八岁的时候,这马小花出落得极其水灵,白净的瓜子脸上眉眼如画,那身子虽未完全发育,但是那身材绝对是让罗泽暗地里吞口水的。这时的马小花不仅是罗泽每晚春梦里的女主角,同时也是村里其他同龄男孩子春梦里的女主角,但在现实中,摄于她是村长的女儿,没有男生敢和她走得太近,马德高也不允许村里的男孩子和自己的女儿走得太近。

罗泽是村里的孩子王,晚上敢去后山坟地里睡的主,但是偏偏见到这马小花他就胆小起来,有时候甚至都不敢看这小美人坯子的眼睛。所谓一物降一物,罗泽坚信这马小花是自己的克星。

小学毕业之后,村里有七个名额可以去三十公里开外的西丰镇初中上学。根据罗泽的成绩,他绝对是在那七人之中,但当学校的名额公布下来之后,罗泽才发现竟然没有自己的名字,七个人中有六个姓马,对此他心知肚明是谁搞的鬼,曾经拉着父亲去村委会申述,但奈何父亲憨厚又胆小怕事,又不敢得罪马德高,最后的结果是不了了之,罗泽当然也没能去念初中。

想着父亲的病情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季,罗泽就决定再去一次擎天峰,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走得更远一些,既然这七宝玲珑草曾经有过,那现在也一定还有,只是隐藏起来了而已。今天晚上,罗泽找来一个破旧的书包,然后往包里塞了水和干粮,想了想又塞了一件破棉袄、一把小砍刀和一根绳索进去,然后便躺下睡觉。第二天一大早,罗泽起床下了一碗面条之后便出发了。

刚走出家门,却见小黑跟了出来,对着他汪汪直叫。小黑是罗泽去年去山里玩耍时捡到的一只黑色的小野狗。当时也和现在一样是个残酷的冬季,也许是小黑和母狗走丢了,如不是罗泽,铁定饿死在了深山雪地里。从那以后,虽然小黑基本上是被母亲和外婆养大的,但它却是特别黏罗泽,也特别听他的话。

不过这次罗泽叫小黑回家,这狗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回去,就跟在他屁股后面。想着这次自己要深入擎天峰,一路上多个伴也好,于是罗泽只好由着小黑跟着自己。虽然是大清早,但是今天的天气却有些阴沉,雪花依旧在寒风中飘荡,天是白的,地也是白的,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不一会儿功夫就连罗泽也变成了一个白色的雪人。

这一路上,唯一欢快的当属小黑了,这狗好像是不知疲倦似的,在罗泽的前面跳来蹦去,时而去追野鸟,时而去追雪兔,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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