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悲惨童年
“我才不要……这样的命运呢……”夜落薰咬紧了下唇,微微的刺痛感让她清醒了一点。
“命运,真的有办法改变么?”玥忧芯看着夜落薰的双眸,失了神。
曾经的自己也尝试过改变命运,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呢?
砰砰砰——外面枪声起伏,玥忧芯回过神皱眉,迈开双腿就跑了出去。
一打开门,她先是一愣,随即勾起了漂亮的微笑。
她回头,给了夜落薰一个真诚的笑容:“你很幸福呢!大家都来救你了……小丫头,如果真的有办法改变命运的话,下一次,我们做朋友吧。”
夜落薰愣住。
她的蓝发飞扬,淡蓝色的眸子清澈见底。
一眨眼,她的身影已经消散。
“薰!”随着几声熟悉的声音,夜落薰的眼泪悄然滑落。
当靳御飞看见满身是血的夜落薰时,心都凉了。
他走到夜落薰身边,拿出针筒,在她耳边低喃安慰:“这是肾上腺素,可能会有点痛,忍一下。”
说完,尖锐的针就插进了夜落薰的皮肤当中。
剧烈的刺痛感,夜落薰的心跳逐渐加快,她模糊的时间逐渐变得清晰。
她抬头,却看见众人明显的一愣。
“你的眼睛……”墨月朔最先反应过来。这双眼睛,不就是樱蓝银之瞳?
“嗯。”夜落薰扯开了一抹微笑。
“等等再问这些事!快点离开这里才是重点!”醉月魂三下五除二的就解开了夜落薰身上的枷锁。
靳御飞刚想要抱起夜落薰,可是夜落薰却推开了他。
靳御飞愣住。
“我要去救伊墨流!”这一刻,所有光芒似乎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
淅沥沥的雨声,此刻却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
那么毫不留情的扎进了夜落薰的心里。
伊墨流,等我。
她的眼底迸发出了坚定的光芒。
夜落薰一行人往山顶冲去。那里,就是莲和伊墨流的所在地了。
当夜落薰看见伊墨流的那一瞬间,窒息。
白色的衬衣破烂不堪,身上有着一条条被鞭子抽打的痕迹。
他的睫毛无力的垂落,金色的碎发飘扬。
玥忧芯手里拿着捆绑住伊墨流的绳子,她冷冷的看着赶来的众人。
“小薰,你不乖了。你不听我的话了。”莲撑着下巴,银色的长发在雨中张狂飞扬,像是他身后绽放的纯白翅膀。
“放开他!放开伊墨流!”夜落薰紧紧的盯着莲。她不是一个人,她身旁还有很多人陪伴着她。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呢?”粗暴的拽住伊墨流的头发,莲笑的一脸无辜。
可他的手劲却越来越大,昏迷中的伊墨流皱起了好看的剑眉。
模糊中,他看见了夜落薰担忧的面庞。
“可恶!你个卑鄙的家伙!”靳御飞气炸了。他举起拳头就要杀过去。
一个声音掠过,他的拳被挡了下来。
他微微一惊。
抬头,看见的确是那熟悉的身影,墨月幻。
“哥……哥?”墨月朔的声音颤抖着,漂亮的瞳孔骤然缩小。
“一群碍事的家伙。”话音落下,墨月幻已经折断了靳御飞的手。
墨月幻连看耶没有看向墨月朔一眼,他用一只手压制住了靳御飞,看着他一点一点的跪下去。
“废物!”随着声音的落下,靳御飞被重重的甩了出去。
“嘁……”墨月幻冷笑一声,退到了莲的身旁。
手心里的海洋之心,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小薰,你有什么筹码可以和我谈?”莲浅浅的笑了笑,抓住伊墨流的手更用力了。
再往后,就是悬崖。
“我……”夜落薰怔住。
对啊……她,有什么筹码可以和他谈?
“呵呵!”莲冷笑,洁白的衬衣被雨染得透明,健硕的身材若隐若现。
“实现我的愿望,我放他一马。”
莲的声音冰冷无情,他嘴边的耻笑,眼里的自信,让夜落薰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毫无力量反击。
“笨蛋!你敢过去我就宰了你!”靳御飞怒吼。
雨,下的很大。
紫色的发丝紧贴住了夜落薰的面庞,黑色纱衣将她窈窕的身材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
夜落薰转头,一抹凄凉的笑在她嘴角绽放。
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不能够再任性了。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她无法再看见自己深爱的人亦或者是深爱着自己的人受伤。
迈开了沉重的双腿,她一步步向莲走去。
“混账女人!停下来!”
“薰!不要过去!”
师傅的声音,靳御飞的声音,在此刻都显得那么无力悲凉。
银色的瞳孔不再透亮。
剩下的只有无限悲伤。
碰——子弹擦着夜落薰的耳根过去,直直袭向了莲。
大家似乎都还来不及反应。
蓝色的身影从薰的眼前闪过,玥忧芯低吟出声。
背后绽放了一抹妖冶的血色红花。
她……替莲接下了这一枪!
莲的眼中终于有了变化。是惊慌,是无措。
血越流越多,像是要染红整个世界。
莲银色的发丝上也被沾染了红色,显得更加妖孽。
玥忧芯眼前一片模糊。那枚子弹,射中了她的心脏。
扯了扯嘴角。不是很恨他么?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他?
“芯……芯儿?睁开眼!睁开眼睛看着我!”莲的声音染上了名为害怕的情绪。他在颤抖。
“我……讨厌你……”蓝色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庞,雨水将血液冲刷的越来越远,可是血仿佛流不完似的,一次又一次染红了地面。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不要睡!”莲像是害怕弄痛了玥忧芯,只是这样轻轻的把玥忧芯搂紧自己的怀里。
“可是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她为什么会讨厌莲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因爱生恨吗?呵呵。
眼前一片柔和的光。
终于,解脱了。
莲怔住。
他刚刚,听见了。
她说,她爱自己。
晶莹的泪水混杂着雨水,滴落在她精致的面庞上。
一滴又一滴。
那么悲伤。
牧野澈扬起手中的黑暗蔷薇,对准了莲的眉心。
炽的人也赶到了。
只要按下扣板,一切都结束了。
“呵呵……”诡异的笑声突然从莲的口中传出。
“哈哈……哈哈!”狂妄的笑声传进了众人耳朵,莲笑的魅惑众生。
他抓起伊墨流,看着夜落薰,淡淡的吐出一句让夜落薰绝望的话。
“你爱他是么?那,去死吧。”
随着话语的落下,伊墨流的身体已经被甩了出去。
他像是折翼天使一般,无力的坠落。
莲歪了歪脑袋,浅浅的笑了笑:“你输了。”
夜落薰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惊声尖叫,没有崩溃落泪。
她只是缓缓走到了悬崖边缘。
转头,扬起微笑。
“我不会输,这一次也一样。”
她的话随着风飘散,她的身影也跟着坠落。
“不要!——”靳御飞扯破嗓子的嘶吼声,此刻也越来越远。
伊墨流坠落的速度好快,金色的碎发疯狂的飞翔着。
她追不上他!
下面,是无边的黑暗。
“伊墨流!睁开眼睛!伊墨流!”风很大,刮的夜落薰的脸硬生生的疼。
她的声音也被风吹散。
夜落薰伸长了双臂,泪水刚从眼睛里溢出,又被吹散。
“伊墨流!伊墨流!”
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叫着他的名字。
快点醒来啊……
不要睡了……
在这样下去……我们会死的呀……
她的指尖,碰触到了他飞扬的衣襟。
嘴角突然绽放开了一抹绝美的笑。
她爱他,至死不渝。
“伊墨流!我爱你!——”伴随着这一句话,伊墨流的羽睫颤了颤。
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看见了夜落薰眼里倒映着的自己,看见了她的眼泪,看见了她的惊喜,看见了她的微笑。
伸出手,十指交错。
“夜落薰……”
此刻,两人之间的爱恋,跨越了生死。
瞳眸中突然绽放出了奇异的光泽,原本紧紧握在墨月幻手中的海洋之心,居然越升越高。
刺眼的光芒将天空的黑暗一扫而空,阳光破云而出,万缕阳光将黑暗的谷底照的一片光亮。
两人被一抹温暖的光包围着。
他们停止的降落。
在这洁白而温暖的光芒中,缓缓的上升。
海洋之心和樱蓝银之瞳的传说,实现了。
“你这个妖怪!滚开!”稚嫩的声音却说出了恶毒的话语,一颗颗小石头砸在了不远处一个紫发女孩身上。
女孩子蜷缩着身子,尽量把自己整个人缩进那不大不小的时候后。
脸上有着的,是耻辱的泪水,和无尽的忧伤。
“那个怪物躲起来了!大家用力砸!把她赶出我们村落!”带头的小男孩抱着小石子跑到了石头后面,更加用力的砸向那个小女孩娇弱的身子。
“不要……不要过来!呜、呜……我不是怪物……呜呜……”女孩终于忍不住哭泣出声,她被一群小孩子包围住,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男孩伸出手扯住了她柔顺的紫色长发。
“哈哈!怪物哭了!怪物哭了!我们把她的头发剪掉!”
“好啊好啊!怪物的头发!”
头皮一阵剧痛,女孩低着头,感觉到自己的发丝一缕缕的飘落。
“不要……不要剪我的头发……不要……”女孩无力反抗,她被扯住的头发好痛好痛,被抓住的手也是一样。
“怪物的紫色头发!哈哈!大家快看哦!”
不知道是哪个男孩剪下了她那及腰的长发,她只感觉头上一轻,错愕抬头,男孩手上拿着一撮紫色的微卷发。
被抓住的手腕也不知何时被放开。
她恐惧的往自己的背后摸去,却再也摸不到那柔顺的长发。
眼泪如同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的落在草地上。
她只是想和大家一起玩而已……
为什么大家都要骂她怪物?还拿小石子砸她,剪掉她的头发?
手臂上突然剧烈一痛,女孩吓得跳了起来。
嫣红的血液顺着她白皙的手臂滑落。
拿着剪刀的男孩子惊奇的大喊:“大家快看!妖怪的血也是红色的!”
看着男孩子们一个个的张大了眼睛,甚至好奇的想要再度割开她白嫩的肌肤,女孩终于迈开双腿逃跑了。
她紧紧的捂住了耳朵,不去听那些让她难过的话语。
她不是怪物……
女孩一打开家门,里面就传来的厌恶的尖叫声。
“你这小妖女!这么晚才回来?!你的头发是怎么样?哎呀!血!你的脏血!滴到地板了!你给我滚回房间去!脏死了!”这个家的女主人一看到女孩进来,就像看到瘟神一般。
若不是因为村长的关系,脑筋有问题的人才会收养这个怪物!
女孩缩瑟了一下,她头都不敢抬的就冲上了阁楼。
阁楼只有一个小小的原型窗户,连灯都没有。
女孩抱着破烂的枕头,身上裹着一条单薄破旧的被子蜷缩在床边。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一点点光芒。
“妖女!你今天的晚餐!”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盛了半勺冷粥的小碗,和一块看起来有点脏的馒头被粗鲁的放在了地上。
门被关上了,还能够听见女主人的咒骂声。
“真是的!居然让一个垃圾来住我这!”
女孩看了一眼食物,慢悠悠的爬了过去,端起碗拿起馒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裹起被子,月光被云层遮掩住。
整个房间,一片黑暗。
端起碗,放在自己的唇边。
凉透的粥湿润了女孩干燥的唇瓣,顺着舌尖滑进了女孩干涩的喉咙。
拍了拍馒头上面的灰尘,女孩咬了一小口。
即使是已经发霉的食物,对她来说,却是维持生命的重要物品。
她叫什么名字呢?
妖怪?怪物?妖女?垃圾?
瞳孔里划过冷漠的光。
她依稀记得,自己有个名字。
那个名字叫做……夜落薰。
黑夜倏忽消散,白昼随即迎来。
细碎的阳光轻打在了少女精致的五官上。
被剪的乱七八糟的头发贴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刺刺痒痒的,很难受。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凝结的血液猩红。
“唔……”少女呻吟了一声,羽睫颤了颤。
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阳光洒进了她的瞳孔中,晕开了一圈光彩。
碰——房门被粗暴的打开,女主人拿着晒衣架就往夜落薰冲去,她抓起夜落薰就一阵狂抽。
“你个废物!昨天你去打架了是不是?!你的脏血滴在了木地板上!擦不掉了!”铁衣架毫不留情的在夜落薰娇小的身躯上起起伏伏,很痛很痛。
夜落薰蜷缩起身子,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知道,因为这个女主人的丈夫昨天又没有回家,所以她只是拿自己来出气。
“垃圾!废物!”衣架狠狠的抽打在了夜落薰背上,身上。
就算衣架勾破了她昨天手臂上的伤口,她也只是轻轻的哼了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女人打累了,她才气喘吁吁的离开,嘴上却不忘咒骂:“妖女!”
夜落薰趴在地上,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勉强的撑起身子。
嫣红的血丝顺着她的嘴角滑落,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更加苍白,晶莹的仿佛快要消失。
白色连衣裙破烂不堪,紫色的头发被剪的长短不一,就像一个小男孩一般。
“好痛……”她抱住自己的身体,仿佛这样疼痛能够减少一些。
她才四岁呢。
她好渴望能和大家一起玩耍,回家的时候有妈妈煮好的热菜热饭等着自己,晚上可以听爸爸讲故事入睡。
可是,她是谁呢?
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这种渺小的希望,却成为了她最大的愿望。
咕噜噜——肚子传来了声音,夜落薰好看的五官皱成了一团。她好饿。
撑起身子,伤口处却传来阵阵刺痛。
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
门外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