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你怎么在这?”南宫烈听得那惊呼声便知道是自己的妹妹南宫芸,他回过头来,愤怒的看着她。“我......”南宫芸嗫嚅道,她没法去解释。南宫烈瞧了瞧她,又看了一眼战场中的剑无痕,无奈的叹了口气,却是回过头去不再理他。
“大哥,那夜的凶杀案,不是剑无痕干的,我和她在一起,我.......”南宫芸急忙向他大哥解释着,可她还未说完,南宫烈便喝道让她闭嘴。
“大哥,难道连你也不相信他么?”南宫芸茫然的看着南宫烈。
“小芸啊,不是我们不相信他,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没法帮他什么。”旁边的南正柏语重心长的道。
“可是。”南宫芸急的直跺脚,“你们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除了你们,还有谁能帮他?”
“小芸,你有想过吗?”南正柏顿了下道,“如果我们现在站出来,那便是与整个江湖为敌,南山剑派又会怎样?”说完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南宫芸瞬间懂了,她看向场中的剑无痕,心底有些绝望。剑无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竟然还没有还手。萧正仁的攻势一波接一波,凌厉的掌风,强横的罡气,几乎几次都让剑无痕险象环生。那萧正仁显然也是不明白剑无痕这是何意,不过他眼神阴冷,手下毫无留情,突然掌法一变,那出掌凌厉如剑,双臂舞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实一虚,或八实一虚,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
这套掌法甚是奇妙且凌厉,剑无痕显然已经没有多少闪躲的余地,他脚下连退几步,长剑终于出鞘。这一看似简单的拔剑,却让萧正仁大吃一惊,没人瞧清剑无痕是怎么拔剑的,也没人知道他的剑又将刺向何处。
只见得寒光一闪,漫天掌影皆已消散,萧正仁忽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稳住身行,他冷瞧着剑无痕,眼神里惊疑未定。
剑无痕长剑斜指着地面,他不去瞧萧正仁,却是回头朝厅上道,“普闻大师,三暮道长,此事我须得向两位前辈禀明,人,并不是我杀的,而这背后,恐怕有一场阴谋。”
三暮道长和普闻大师显然是被刚才剑无痕的拔剑所震撼,但闻得他此言后,两人对望了一眼,三暮道长开口道,“真相总会大白,我等自然会彻底寻查,但,剑无痕,愤怒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普闻大师也开口道,“阿弥陀佛,天下众生平等,望施主莫再造孽缘。”
“谢过两位前辈。”剑无痕谢过后转头看着萧正仁。
萧正仁显然是被剑无痕的出剑所刺激,他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战意,“剑无痕,那我便来领教下你这天下无双的剑法吧。”
“我们没必要打下去。”剑无痕淡淡的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剑无痕此言让庭院内引起轩然大波,刚才萧正仁酣抖青云子,不过是惜败而已,毕竟青云子沉浸于剑法几十年,非萧正仁这十余年之功可比。可他剑无痕凭什么?难道他年纪轻轻便在剑法上能比得上青云子?周围人群中的讥笑讽刺的言语嘈杂不堪,显然这话让他们觉得极是可笑。
但坐在内圈的各大门派高手,却没有人笑的出来,十年前剑无痕在剑法上惜败于青云子,不少武林名宿都知情,而且刚才剑无痕一拔剑,在座的诸位高手恐怕都瞧得出来,剑无痕已远不是十年前的剑无痕。
萧正仁也没有笑,他的眼神泛着精光,面上刚毅的线条凸显,“那便试试看。”他咧了咧嘴道,说完就朝剑无痕扑了过去。
剑无痕自然知道萧正仁拳掌功夫的厉害,萧正仁一动时他便一跃而起,凌空一剑向萧正仁挥去。那无形剑气如刀刃般向萧正仁刮去,萧正仁无视脚下石板上的剑痕,侧身继续朝剑无痕掠近,剑无痕一剑刚落,又是连绵三剑劈来,这三剑分别封死了左右和强行的道路,哪知萧正仁俨然不惧,径直的朝那剑气迎了上去。
意料中的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那可削金断玉的凌厉剑气不过只是让萧正仁身影顿了一下,他闷哼一声,双掌击向几尺开外即将落下的剑无痕。
剑无痕身在空中,身子往下垂落,完全没有着力之处,这两掌分别封死了他的下路,剑无痕似乎避无可避。就在所有人认为萧正仁这舍身迎着剑气的强横一击必将重创剑无痕时,他忽地一剑往地上劈落,身子借着反冲之力硬是生生拔高了两尺,避开了萧正仁的掌力。
“这不可能,剑气乃无形气劲,击之即散,怎可凭空借力?”坐在南宫烈左侧的一老者站了起来惊呼道,一脸的不可置信。南宫芸瞧出这人是罗浮派的掌门,连他都能说出这种话,那周围的普通江湖人士自然是更加难以理喻了。那三暮道长和青云子也是站了起来,看向剑无痕甚是疑惑。
他们恐怕没人知道,剑无痕已经能凝气化剑了吧?南宫芸心里稍微安定一些,现在看来,这萧正仁是难以伤害到剑无痕了。
萧正仁一击不中,虽然惊诧,但他也不迟疑,纵身拔起贴近剑无痕,又是呼呼几掌朝剑无痕击去,这连续几掌的掌力如排山倒海一般,剑无痕见掌力来的凌厉且无处可避,他连续横竖几剑朝萧正仁劈去,在击散萧正仁大部分掌力之余,自己则借着萧正仁的掌力退后了些许,同时抬手又是几剑。
萧正仁甚至在空中一扭,躲过两剑,可剑无痕后续的几剑他已无法躲避,只听得几声闷响,萧正仁的身子似乎连续被几记重锤砸下,从空中摔落下来。
无极门不少门人几乎都冲将进来了,萧正仁当然是他们所在意的,但剑无痕的剑气如同剑法般连绵不绝,却甚是让他们觉得惊恐,正在他们踌躇时,瘫坐在地的萧正仁又是站了起来,他的衣裳都碎裂了不少,裸露的肌肤上印上了好几道红印,但如剑痕一般,却又未能伤得了他肉体。“就凭这,还不足以击败我。”萧正仁的面色狼狈,可他眼神仍旧镇静,说话中气十足。
“我知道。”剑无痕对这一切似乎也在意料之中,“我只不过是为了破你的罡气。”
萧正仁瞳孔猛然收缩。
那青云子闻言又站了起来,他怔怔的看了萧正仁后,忽然一副恍然醒悟的模样。萧正仁却是露出一脸极其愤怒的面容,“好你个剑无痕,今日你休想离开无极门。”旁人只知他一身护体罡气强横无比,虽未能达到当年箫天阔的境界,但也足以位于江湖中一流高手之列。可剑无痕却道出了他的弱点所在,他的六重先天无极玄功足够应敌绝大部分高手,但由于内力还远不如其父箫天阔对其功法的控制自如,到达返璞归真的境界,所以他只能聚集罡气持续护体,待剑无痕以强横的剑气连续攻击后破了他的罡气后,萧正仁当下却难以再聚气,这下他便损失了一半的护身之力。若是青云子早明白此事,恐怕这萧正仁早已被他击败。
萧正仁连战两位高手,虽然罡气已破,但并未受到实际性的重创,他咬了咬牙,忽地连续三掌连向剑无痕击来,只觉场中内劲激荡,他那掌力一波接一波如潮汐般向剑无痕席卷而过,这三掌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功力,竟让剑无痕无处可避。
剑无痕自然瞧得这掌力的厉害,他并未退缩,长剑直朝萧正仁刺了上去,他的剑和人似乎已经融为一体,如一条游鱼在这掌力的潮汐中穿梭,潮汐再猛烈,但也不能伤得游鱼分毫。长剑透过掌力,只指萧正仁掌心,萧正仁掌上乃全身劲力蓄势而发,此刻哪里又还有变招的余地?
“萧正仁败了。”只是这简单的一剑,在座的众位高手皆瞧出萧正仁败局已定。这只是极其简单的一剑,它不快,也无甚巧妙,但这一剑在攻守间已达到完美的境界。在座的青云子三暮道长崆峒老二皆已起身,因剑无痕的这一剑所折服。
即便带着钢丝手套,但剑无痕的这一剑难免将萧正仁的手穿透个窟窿,血溅当场。好一个萧正仁,就在距离掌心不过两寸时,他竟然还不收劲,硬生生的将掌力偏开了些许,可剑无痕却还能跟上他的应变,长剑如影随形,已经刺向了他的掌心。
萧正仁依旧不退却,化掌为爪朝剑身抓去,剑无痕这蓄势的一剑他那双手套又如何能防护的下?但见长剑与钢丝擦出些火化后,一缕鲜血顺着长剑流下,萧正仁的那手已是鲜血淋漓。
萧正仁非但没有任何痛楚,反而露出一抹冷笑,原来在他抓向长剑的刹那,另一掌已经击向剑无痕胸口,这一掌无声无息,似乎凭空而至,根本让人无法察觉。
无极摧心掌!三暮道长往前垮了一步,似乎但要去止住这一幕。这无极摧心掌是无极门少有的阴毒功夫,掌力所至悄无声息,外表完好无损,内里皆为粉末,当年箫天阔便已禁令门人练此歹毒且又强横的武功,哪知这萧正仁竟然会这种掌法,而且似乎境界极高。
就在在座的诸位高手都以为萧正仁会以轻伤重创于剑无痕时,那剑无痕一手却是早已凝起二指,直直往剑无痕掌心戳去。掌指还未接触,但见萧正仁低叫一声,猛然退了两步,鲜血顺着双手流下,他的左掌处豁然一道贯穿的剑伤。
萧正仁的脸色苍白,“这,这不可能。”他喃喃的道,他不认为剑无痕指尖的剑气能敌得过他苦练十余年的掌力,那划破肌肤贯穿骨肉的痛楚让他知道,这并不是剑气,而是一把无形的利刃。
就在众人皆不明其意时,萧正仁突然朝着剑无痕大吼道,“凝气化剑,你不可能做到的,不可能!”他任由自己的鲜血滴落,面色一片黯然,双目无神的朝无极门内厅走去。
“凝气化剑?”“凝气化剑!”“便是三十年前沧澜剑客穷其一生也未达到的境界?”没人再注意萧正仁的落寞,连三暮道长浮云子也是张了张嘴,震惊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