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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相逢萍水亦是缘

田辰逸喜欢坐火车,伴着轮轨相交有节奏的声音,载着的不仅只是形形色色的乘客,更载着无数的思考和回忆。

不过此刻的田辰逸实在没有心情去体味人生。对面的大姐妖娆万分,对于田辰逸来说,他从不嘲讽和嗤笑任何容貌有缺陷的人,毕竟相貌是父母给的。但是有些人总是作践自己,好比屠夫虔诚的去拜佛,老在家里的嬷嬷染着红腮四处说媒,越是欠缺的东西,越是夸张的去弥补着。

就好比眼前的这位大姐,明明容貌和身材上有着莫大的缺陷,却偏偏学着别人烫着发卷,描着眼影,打着唇红,那一股刺鼻的香气更是平添了几分俗气。这也罢了,想是肥硕的身材对食量要求过份,捧着碗泡面在那里吃的津津有味复旁若无人。丰硕的嘴唇触及泡面桶,廉价唇膏便在上面印了个红,随着吃食如长鲸吸水般涌入,印上的唇红复又随着面条的洗刷,竟是把痕迹擦得干干净净。

伴着极其不雅的吧唧声,田辰逸一声暗叹,悲哀的带上耳机,闭目仰在座上忆起了平生。

那一年依旧是在火车上,田辰逸一帮少年踏上了从军的路。那时的他如此轻狂,送行时流里流气的兄弟团硬是让同行的战友产生恐惧,以至于满满的车厢只有田辰逸独自一人闲散的躺在椅子上。列车启动的一瞬间,田辰逸透过车窗看到父母不舍得表情,低下头去,泪水迷离了双眼。

田辰逸虽然狂傲,但那一股如火的热情,让他身边总是聚拢大群的朋友。渐渐的同行的战友接纳了这个不似善类的同伴,小声的互诉忧虑,慢慢的成了爽朗的笑谈,对未来无知的恐惧也渐渐远了。带兵干部们笑着看了中心的田辰逸一眼,会心的相视一笑。部队从来不排斥刺头,有经验的干部都喜欢刺头兵,因为所谓的刺头都有着莫大的骄横,这股骄横不需要去打压,疏通到正途,着实是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偏偏这批山东兵刺头好像真不少,这几个干部已经在心中挑着自己中意的人选了。

列车在路上缓缓行了两天,田辰逸靠在窗边蜷着身子睡了一夜,迷迷糊糊中被同伴惊叹的声音吵醒,揉着僵直的脖颈睁开眼,列车轰鸣在隧道中,突的眼前一片光明,入目便是连绵的丛山。平原长大的孩子哪里亲见过如此的巍峨,田辰逸跳到凳子上,在众人惊愕不解的眼神中,半天憋了一句:“我靠!这要搬到咱们哪儿,开个旅游点得挣多少钱啊……”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带兵干部笑着说道:“你这小子真奇怪。明明是个文学少年,学着别人混社会不说,怎么还有这么铜臭的念想?”这确实是他不解的地方,不三不四的小混混见得多了,但是这个刺头却又三天两头的在报纸上登上几篇文章,确实另类。

田辰逸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混的不是社会,那是我曾经的人生最求。我更不是什么文学少年,那不过是一时的爱好而已。至于铜臭,只是一句玩笑。我只是觉得平原和山分的不公平,有些人一辈子见不到山,有些人一辈子中不上田……”

带兵干部暗骂自己多嘴,文学圈里的人有思想,这话当真不假!自己不过是随意的玩笑,却被他扯到了不公上,照这么说下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要扯上共产主义的不公了。他们穿军装的,就是要忠心于国家,行动上的,思想上的!世道是有些不公的地方,你心里可以感叹,但却不能说出来的。吓得连忙打断了田辰逸的话:“赶紧洗刷填饱肚子,快到站了。”

这群年少轻狂的少年们,不知道他们将要来到什么样的地方。大凉山!大雪山支脉,川蜀西南之地。南邻云南,西近青藏高原,彝族凉山州自治区。他们沉醉在丛山巍峨的碧绿里,只是忧虑着会不会受到老兵的欺负,班长的虐待而已。因为他们也没想到这太平盛世里,竟真的有着电影里那般铁与血渲染的地方。

新兵连里三个月,这群新兵蛋子下巴掉了一地。老兵的欺负无需再忧虑,虐待他们的,不过是无休止的恐怖训练而已。这群少年虽不是娇生惯养,但几时吃过这般的苦,部队的训练多有耳闻,却从未闻这般的令人恐怖。更令他们感到震惊的,是武警州支队里四大变态人物,单是新兵连里便齐聚了三个。

千均腿,五排长,入伍前柔弱书生。每日新兵早操都是在此人虐待沙袋“碰碰”声的震撼中收操。田辰逸踢过沙袋,能一脚将沙袋踢得来回摇摆已然用尽了全力。他感到惊诧的是此人出腿沙袋不摆,落腿处沙袋仿若弯腰的虾米一样对折,而后瞬间伸直。私下里田辰逸和老乡也去训练场练练腿脚,一腿下去脸都白了,沙袋里面装的根本就是沙子混淆的碎石子。

田秃,十一排长,也就是田辰逸所在的排。嵩山脚下出生,姓田,操着一口地道的河南腔。入伍前一直在少林寺,特长不详,至少田辰逸从未见他展示过。“田秃”是田辰逸他们这批新兵亲眼见证的外号详史,某日训练课间,田秃因打赌惨败而剃光头,一路缩头疾步的走到新训大队门口,避在大门外探头探脑扭扭捏捏的呈小女儿态,被几位眼尖的排长吆五喝六的驾着进了院,从此“田秃”一赌成名。

腰锅,十二排长,田秃老乡。自称少林俗家子弟。因脸盘侧面看类似腰锅子而得此外号。田辰逸见过他与老兵嬉闹,老兵抱着被子,腰锅拳头顶在被上,虎躯一震、拳出三寸,老兵蹭蹭蹭退了几步从床这边倒头掉到了床那边。腰锅孩童般的背着手挺着腰,斗胜的公鸡一样晃晃悠悠的走了,留下一群惊愕的新兵大眼瞪小眼。

偌大的新训大队苍龙卧虎,雷马屏监狱的新训班长硬是练出了七块腹肌,光了膀子一身肌肉疙瘩,力量感是绝对的,丑陋感更是少不了的。双手抓住双杠落地杆,端平身子平行旋转360度,双脚向上倾斜,一蹬一窜的就到了双杠顶,博来围观新兵们打了鸡血一般羡慕的吼叫。

六排长秀气的跟姑娘一样,脾气又好的不得了,私下里新兵蛋子起外号叫“六姑娘”。直到临下中队前几天,大队篮球比赛,六姑娘脱下军装,上身穿了个红色针织紧身短袖上场,在B罩杯大小的胸肌抖动中,这群新兵彻底凌乱了。

私下老乡聚在一起哭诉来到这个变态的地方,恨不得现在就偷跑回家。田辰逸却觉察到了一丝不安,和平年代里,军队的职责就是备战,而他们所在的武警部队,无非就是地方上的内卫部队,哪里需要这般的训练。他知道硝烟中才会出英雄,铁血中才能有汉子,这般群雄汇聚的地方,肯定不是他们想的一般太平。

事实证明了田辰逸的猜测。班长一次无意的感慨中,他们得知了令整个支队感到愤怒和羞辱的事实,就在几年前,木里县中队被夜袭,没人知道袭击者是谁,更没人知道当时的细节,偌大的县中队,几十条年轻鲜活的生命,一夜间被人从世间抹去。这是赤裸裸的耻辱,武警部队的耻辱,中国军人的耻辱。这也是支队训练强度如此变态的根源所在。

既然已经来到这个地方,田辰逸绝对不会打着退缩的心思。管他龙潭虎穴,又能如何!田辰逸心里早已沸腾了,从小到大没经历过挫败,总是这样那样的成功和光环在身边,早已树立了他极度的自信和强烈的自尊。而在这里他发现自己是竟然是那么的弱小,自己引以为豪的那些特长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他不敢拿出来徒增笑料。

少年的心性总是要强,恰逢在那个充满幻想自己为是崇尚武力的年龄里,田辰逸渴望变强的迫切,渴望超越所有人的冲动刺痛了胸膛!心底歇斯底里的呐喊着,兴奋着,冲动着。

田辰逸唯一不缺少的是执着。在一次腰锅排长炫耀拳头的时候说到,握拳中指指骨外凸,出拳过猛容易伤己,拳卧撑称平了拳头面练硬了骨头,这才是真的拳头,田辰逸暗暗记在心里。十一排的体能训练场在沙坑旁边,骨节撑在溅到水泥地面上的沙粒上,钻心的疼,每次收操后总要拿针一颗一颗的剔出嵌在皮肉里的沙,自虐般的快感抚慰着他急于证实自己的迫切..

回忆的思绪没能飞多远,到站的声音将田辰逸拉回了现实。

郑州,不愧为国之客运心脏,熙攘的候车人群让人震撼。田辰逸喜欢四处走走看看,这样会给他更多思考的介质,可惜的是他有走遍秀丽山川的打算,却没有踏上旅程的金钱。

通道里的人群形色各异,田辰逸揣测着每个人的旅程,装扮和脚步都诉说着每一个人为了生活奔波的轨迹。或是扛着被褥一路小跑的民工,或是背着单肩包开始一年奔波的业务员,又或是西装革履一身自信的社会精英,当然不乏牵着孩子挤在人群里的妇女。

田辰逸自嘲的想,社会精英跟自己是没有缘分的,毕竟没有那一纸文凭。常年奔波的业务员约莫自己也没有这个天份,自己的清高不会允许献媚的微笑。下半生究竟在哪里?会不会也娶上这么一房脚大手粗的婆娘,就此糊弄一生了。

田辰逸规规矩矩的跟着站警的指挥排好队,左右环顾了一圈,如昼的灯光照耀下,人头攒动。随着遥遥的汽笛声渐近,列车缓缓的驶进站台,规矩的人群出现了骚动,总有那么些轻贱的人儿不知自重,跨出人群做好上车的冲刺。

人性的攀比卑劣再次彰显无疑,没等车上的旅客下得车来,一拥而上的人群早已乱遭遭的挤了上去。车上的人生怕下不了车,使着劲的往下推搡着,和着后面前拥的力量,将中间的同胞如同抛上了浪尖,几个带着孩子的妇人连忙撑开手臂护住孩子。这莫大的力量哪里是她们能抗衡的,终于是将人群中的几个孩童挤的‘哇’一声大哭出来。

田辰逸远远的缀在后面,无奈的看着人们的自私的唱台,为整个民族的道德悲哀。伴着孩童的嚎哭传进耳里,突然一股愤怒冲上心头,脑门一热怒骂到:“挤!挤!挤!——挤你妈呀挤!看不到有孩子么!一个个这么大人了,还要脸不要!”

骚动的人群被这一声怒吼安抚了下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丝未泯的天良,不过更多时候需要外界的压力去唤醒罢了。田辰逸的怒骂直指几近所有的旅客,却没有一个人有勇气怒视一眼,探查这怒吼的源头。几个得以解脱的妇人,连忙抱起孩子好生安抚,不忘回头对着这个青年善意的点头笑笑。

田辰逸一番正义的怒吼,当然要摆出先他人之忧儿忧的行风,最后一个踏上列车。对着座位,发现又是靠窗的内座,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随手帮着一位大叔将沉重的行李塞进货架。

有了上一班客车妖娆大姐的遇境,田辰逸心有余悸的抬头看了看,顿时心情大好。对面的男子一副颇有讲究的金边眼睛,明亮的眼睛满含笑意看着自己。田辰逸打量了下,白面无须,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笔挺的黑色西裤束着白色的暗格衬衣,皮鞋和腰带很有将就的搭配在一起,黑亮的头发一丝不乱,中年男人的魅力在他身上彰显无疑。旁边坐着一位妇人,齐肩的秀发自然的打着波浪,精致的五官协调的搭配在了一起,雍容中带点朴实,华贵里又彰显着一丝和蔼,一身得体的服装惹眼而不妖娆,很是大方的坐在那里。

田辰逸暗赞一声,不知羡煞多少人的郎才女貌呀!

康红兵很好奇眼前这个青年。排队上车的时候,康红兵夫妇就在田辰逸的身后。在人们撤掉斯文的外貌彰显着自私卑劣的本性时,伴着孩童的嚎哭,他也有了一股无名的怒火,但是更多的是无奈和悲哀。

他惊诧于怒骂后疯狂拥挤的人群,瞬间寻回了未泯的天良。更惊诧于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阳光青年,在骚动面前竟然那么直接的一声怒吼。

康红兵在他怒吼的那一刻,清晰的捕捉到这个青年眼光中的凌厉,那一道无畏的眼神,让他心里狠狠的跳动了一下。但是现在最令他惊诧的,却是方才这个霸气无比的青年,现在竟然被自己看的浑身不自,竟然有点微微的脸红。

田辰逸当然脸红!任凭你卖相再好,这么笑而不语的盯着别人看,任谁心里都不自在。发作又发作不得,只能是憋的脸色红润。

康红兵突然对这个青年有了股莫名的好感:“小伙子,很有气魄嘛!”

田辰逸摸摸鼻子,这个习惯不知何时养成的,或许曾经伴着诸多的赞赏,这个动作可以有效的遮掩嘴角的一丝微笑。“呵呵,年轻太冲动,让您见笑了。”

“噢~,年轻人多了,向你这般‘冲动’的却是第一次见。要是年轻人都如你这般,太平盛世就来咯!”

“看您说的,我可没那忧国忧民的觉悟。就是看着不顺眼,吼一嗓子解解气,照我老妈的话说,这叫愣头青,没被人家暴揍一顿就是万幸了。这不还在后怕呢!”

田辰逸的话逗得康红兵哈哈大笑,夫人也秀手掩唇露出一丝浅笑,她对这个青年也甚有好感,她注意到了一丝细节,比如田辰逸摸着鼻子时微窘的神态,比如一直称您的礼貌语态,这不是一个可以做作的人表现的出的。

双方都充满了好感,一方是靠路见不平一声吼博来的,另一方是靠不俗的外表招来的。笑谈了一会,也就熟识了起来。

车又行过了两站,窗外黑的更透了。车厢里也安静了下来,康红兵又去询问卧铺事宜,灰头丧气的回来腾出位置给夫人睡下。田辰逸陪着他一起来到车厢连接处抽起了烟,两人和盘踞此处的烟友们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各自回到座位上。田辰逸无奈的发现邻座大妈老大不客气的躺占了整个位置,两人相识一笑,凑着车座角惦着屁股靠在座背上眯了一夜。

次日田辰逸睡到日头高挂才醒来,一晚上的挺腰锁颈辗转挪移,折腾的浑身酸疼,起身舒展了下筋骨。愕然发现康红兵哼哼唧唧的脖子趴在桌上,嫂夫人正使劲的给他揉着颈椎。

“这是咋了红兵大哥?”

“落枕了!你看他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得,哼哼唧唧的不怕人笑话。”康红兵的夫人名字叫李诺娴,正如她的人一样温柔和贤惠。

“你还好意思说,你占着个整个座位睡了一夜舒服了,怎么不想想我怎么过的。都说了坐飞机回去,你非说恐高!做个火车又没卧铺,下次我睡板凳你坐着!哎呦呦~你轻点!”

“哎!辰逸,还没问你呢,你这是去哪里啊?”

“凉山。”

“哎呦!巧了,咱们一站地儿。八百里大凉山叫也千里彝山,东西南三面环着金沙江,北面靠着大渡河,我们都习惯把这一带连着小凉山、小相岭统称大凉山。哎呦!”康红兵说到兴奋处呼的坐起身来,不小心扭到了僵直的脖子。“你这是探亲还是访友啊?”康红兵不问是否来此旅游,因为这尚是个不被人知的角落,没人旅游会来到这个地方。

田辰逸忍俊不禁的道:“我回部队看看,凉山,甘洛。”

“我说呢!原来是个兵哥哥呀!辰逸,来我们凉山当兵吃了不少苦吧?”康红兵显然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凝重的问道。

田辰逸洒脱一笑:“小苦吃了一些,不过那将是我一生的回忆。”

“嗯。能有这样的心态是好的。”康红兵没由来的露出一丝苦笑:“不管怎么说,能在那里当兵,算是不负此生了。山好水好民风淳朴,火把节有没有去过?有空去尝尝彝民的杆杆酒、坨坨肉,都是不错的美味。”

“是啊,大凉山的山峦都很美。我没事就喜欢看山,看看哪座能搬我们那里去开个旅游区,我这辈子吃穿算是不用愁了!我们平原地区大山是个稀罕物件,到了这里我才知道,一座座大山美了双眼,却苦了这里的百姓!山坡上的玉米打下来不比种子多,山上种的土豆小的跟手指肚一样……真没想到这里的人民竟然还过着这么穷苦的日子。”田辰逸想起当兵时见过的山区贫苦情景,不由一番感慨。

康红兵收起笑容一脸的沉重,语气沉重的说道:“穷?!这里不穷!这里穷的只有百姓,苦的只有百姓!八百里大凉山啊!这里守着多少矿藏你知道吗?铁铜锌锡遍地都是,稀有矿产数不胜数。屁大的矿老板嫁个女儿陪嫁就上千万,开给老彝胞的工钱一年加起来填饱肚皮不够给孩子交一个月学费!”康红兵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因落枕而像斗鸡一般拧起头的滑稽,被一脸愤慨的正气所弥盖。

李诺娴用手臂碰了碰他的胳膊,康红兵闭起眼睛努力的压制住愤慨收住了话题。田辰逸锁眉沉思,不解的问道:“矿藏不是属于国家的么?公家管理怎么会出现这种问题?”

“凉山南近云南、西邻西藏。汇聚了彝族、藏族、蒙古族等等十几个少数民族,社会背景极其复杂。藏人上街背着猎枪挎着刀,有的甚至光明正大的背着制式枪支出门!直到九七年木里县中队被袭,才调动部队缴了凉山州各族的枪,袭击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在这里只要出不了捅破天的篓子没人会管!又何来的公家管理?有钱有势的塞点红包打点一下就能开采,碰上蛮横的,走到哪里挖哪里,连个手续都不会去办,又有谁去管,谁敢管?!”

康红兵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语气中的悲哀与无奈。“官商相护,黑白不分,现在少数人富可敌国,平民百姓苦不堪言。如此混乱的地方又邻近云南,这些年毒品泛滥,首当其冲的就是彝民,彝族人民风朴实彪悍,土生土长的老彝胞勉强能吃饱肚子,没受过什么文化教育。毒品这东西一沾就扔不掉了,没钱吸毒怎么办?只能去偷、去抢、去劫!属地的高官们为了政绩谁会去据实上报?”

田辰逸点点头:“缴枪的事我知道,也见过凉山的混乱,当年严打‘黄赌毒’的时候,100人的戒毒所塞了千多人,怕出乱子派我带队在那里驻扎了半个多月!毒贩、杀人抢劫犯我也抓过不少……我只知道这里乱,却没曾想过美丽如此的大凉山,竟会有这样的内幕。“

“行了行了,你俩就别在那里悲天悯人了。这都快正午了,咱们去餐厅吃饭去。”李诺娴深知丈夫的臭脾气,怕他言多有失。连忙拉着两人向餐厅车厢挤去。

用餐回来,两人鬼祟的借着吸烟的理由,跑到车厢连接处整整聊了一个下午。萍水相逢的两人,确如相交多年的挚友般畅所欲言,不聊自己,只谈道不尽一腔热血被污水所淹没。

李诺娴痴痴的看着丈夫,她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康红兵像今天这样激愤的口气诉说着他对社会的不满,更何况是对着一个只有一面之缘,或许终生都不会再相见的小伙子。

或许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吧,李诺娴如是想。

列车到站的时候,康红兵留给了田辰逸自己的电话,李诺娴一再的叮嘱回家的时候路过西昌,一定要来家里坐坐,田辰逸满口答应了。

对电话号码不感冒的田辰逸,使劲的在心里默背着手机号码。终于在挥手告别时,看着康红兵二愣子一般拧着落枕的脖子转身走远,田辰逸噗嗤笑出声来。一阵温馨过后,他茫然的发现自己好像不大记得最后两位数字了,究竟是是57还是75又或是73?

再然后,他经过努力的回忆,忽然发现自己竟将中间的4位数字一同混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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