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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基础训练

不知过了多久,“啪”地一声轻响,罗安脑子生痛,腾地一下子从桌上抬起脑袋。这一抬头,左右一看,满教室的目光都聚焦在罗安身上。

“罗安啊罗安,武可以不学,但文不可荒废!”孙先生声音从旁边响起。罗安一个激灵,睡意尽去,腾地站了起来。此刻,孙先生一脸严肃地站在旁边。虽然罗安之前在外面与孙先生相谈甚欢,但如今这是课堂,面对众学员,孙先生为人师表,罗安当堂入睡,总不能不施以教育。

“先生,我知错了。”罗安本想解释,但见众学员都盯着他,特别是龙傲世,眼睛里带着一股嘲讽似的冷光,让罗安甚是反感。但他碍于孙先生颜面,还是不由深深垂下头来。罗安正盘算着会得到怎样的惩罚,心中紧张得无以复加。

孙先生却是叹了口气,道:“这样吧,谅你第一次上课,我暂且就不处罚你。下不为例!”

“坐下。”应了孙先生所言,罗安愣愣地坐下,心道果然是有关系就不同。却不想屁股刚落座,孙先生又打讲台一个转身,道:“以后每晚来我这里补习文课。”

听到这句话,罗安除了苦笑便只有硬生生答应,谁教他是孙先生的学员。

“在这里,我准备再次声明几句。如果来我启思学院学习,是纯粹地为了学武,那就大错特错了。武功一道,最为简单,也最不值得提倡。而文化,才是立足这个世界的根本。你们中很多人,以后出去总不可能一身功夫给别人当警卫员吧。但倘若你们文化没有学好,那就只能是当警卫员的料,哪怕武功再高,你能挡过数十人的刀子,甚至能挡住一两人的枪子,但你能挡住千军万马?”孙先生语重心长道,“修行是什么?修行不是单纯地练武,是全面发展。”

“我的兄长孙文,各位学员想是也听我说过,早年是一国统帅,只是世态炎凉,他病逝得太早,以至于国家拱手让人。当年我本要接手兄长大业,只是我一介武夫不通文化,不明权谋,最终还是被袁世凯那人夺了大权,此人文武双全,身边也有高手,哪怕当年我养气到了巅峰,接近炼神,也难以暗杀于他,反倒是被他逼得远赴国外避难。你们应该明白,武虽能强身,甚至可以玄妙非凡,但并不代表‘以武犯禁’就一定能成。有些事情,思前想后,还是需要脑袋来解决的。这也是后来我受伤之后为什么隐居于此,潜心习文的缘故。这也是在场的你们需要警醒的,凡事以武犯禁、借武称雄不是不可以,但若是一意孤行,那便是失败告终,正如荆轲刺秦王。换句话说,专诸刺王僚就不一样了。”

“即使你很有思想,甚至学武有天赋,但文化课,是决然不能荒废的,哪怕发生战争,没有文化,不懂兵法,一通乱来的人纵然一时热血有所成就,也只能是匹夫之勇。真正的勇士是能适应时代潮流,为这个时代做出贡献,甚至有能力,可以开辟一个时代。”孙先生这句话明显是说给罗安听的。

罗安低下头,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在22世纪玩虚拟网游太过头了,那些热血的话,慷慨激昂的思想,虽然说起来很痛快,也有些道理,但仔细一想,当自己真正迈出这个小镇,哪怕学成了挨几枪不死的功夫,也并不能有所作为。炮火之下,灰飞烟灭。武功不是神通,虽然可以超越现实,但不能打败现实。毕竟,这不是古代,这是抗战年代,是千百万人浴血奋战,炮火连天的年代。

“龙傲世,还有范三斤,你们两个是我这一届学员里目前最为出类拔萃的,但也是文化课修得最差劲的。你们两个也要引以为戒,不要以为上课不再打瞌睡,就不会受到惩罚。下次文化考核若是没有通过,一百遍的抄书是不可能幸免的!”孙先生沉声道。

“是!”

………………

第一堂课不太顺利地度过,罗安的心中实在有些混乱,想到还有一堂课,以及以后每天都有文化课程,晚上还要去孙先生那里加班,罗安只觉脑门上尽是阴霾。毕竟22世纪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课堂,加上常年混迹虚拟网游,早就滋生了惰性。

课余时间不多,罗安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看着前方的少女何安妮,期待她能转过身来,尽管何安妮旁边坐着的温俊钦对此十分恼怒。

罗安的期望落空了,何安妮至始至终没有挪动位置,她安静地翻看着书籍,罗安惊奇地发现那是一本经典小说《呼啸山庄》译文本。这本小说是19世纪英国女作家艾米莉·勃朗特的作品,一部浪漫主义悲情小说。罗安没有看过但是听过,心道这何安妮还挺文艺,只是又转念一想,她在孙先生的历史课上居然敢看这种小说,便想着下次是不是也该弄本小说看看打发时间,顺便与这名少女交流一番。

很快铃声响起,到了第二堂课。第二堂讲的与第一堂不同,是关于军事知识,书却不再是中华典籍,而是国外某军事要论翻译本。第二堂课比第一堂课好一点,罗安勉强撑着没有睡去,只是在孙先生要求其回答问题的时候,罗安一个字也没答上来,气的孙先生让罗安站了一整堂课。艰难度过第二堂课,能离开座位的时候,罗安整个背脊都是汗,心道终于度过了枯燥的文化课,接下来的修行课应该会是自己的强项。

起身的一刹那,罗安不由回过头,瞧了眼何安妮,这一眼便惊为天人。这个拥有外国名字的少女的确美丽,哪怕规整的学院服掩盖不了她玲珑的身段,挺拔的胸脯。罗安很想跟这个拥有他名字一部分的少女交流交流,毕竟两人的名字里都带有“安”字,是不是缘分未可知,但能够确信的是,这预示着安详,宁静———何安妮,她的确是这样一个清新淡雅、甚至偏文静的少女。罗安不禁看得痴了,直到见到何安妮尴尬低头,而温俊钦眼中冒火,然后被顾秋瑶敲了个爆栗子,罗安这才疼得醒转过来,接着硬是被顾秋瑶拽出了教室。

所有的学员都由孙先生带领,鱼贯而出,一路从小镇后方离开。出小镇的时候,罗安不时回头窥看何安妮,不过,在窥看的时候,他清晰地感觉到角落里存在动静。凝目看去,却是一些穿着制服的警卫,这些警卫与门口两人却是不同,明显隐匿功夫不错,身手也是不凡,若非罗安触摸到了“炼神”境界,只怕是不会轻易感知到这些人的存在。

众人来到后山一处空旷地,这空旷地显然是磨砺了好些年,整个地面光滑可鉴,偶尔有些坑洞,刀剑印痕。不远处,木桩与铁桩分成两行陈列,可见这是一处练武之地。

这后山跟镇前不同的是,后山多树木,而不是竹林环绕。远远看去,这些树木都生得粗壮无比,大的甚至需要两三人围抱。初晨的气息还未散尽,太阳只是斜斜抬升了些,显然离正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罗安指着不远处的木桩,有些手痒:“待会我应该就是要打那个木桩吧,别跟我说是打铁桩。”

“你们刚开始木桩也不必打,只需要练一些基本功就好了。不过,像我们已经开始打铁桩了。”顾秋瑶这句话不知是不是有得瑟的意味,罗安一再打量她的小身板,虽然还觉得不可思议,但总归是相信的。

便见范三斤走来,朝着顾秋瑶憨厚地笑了笑,他也就十四岁的年纪,不过听说天生神力,一旦出手定然是极其可怕的。

场面很热闹,大都有些兴奋,孙先生举手示意众学员肃静。随后按照他的安排,其他人都按照指示,或是打木桩,或是打铁桩。而罗安正好是与何安妮、温俊钦、方一山三人组成一队,接受孙先生的基础指导。这四人都是基本功没过关的,自然是要孙先生手把手教授,直到过关,有能力了才能打木桩。不过,除此之外,龙傲世与范三斤两人居然也没事一样,站在孙先生另一边。

“你们两个先就在那块大石头上静坐,待会有什么疑问再找我。”孙先生吩咐道。二人纷纷服从,立即在不远处一个大石头前静坐起来。静坐,不是打坐。打坐是丹道修行方法,而静坐是孙先生这些年领悟的,内中略有不同。不过,打坐与静坐本质是殊途同归的,都是为了做“养气功夫”。

罗安有些震惊,原来这二人都已经到了做“养气功夫”的时候,也就是他们的体魄分别到了自己的极限!自己要加紧追赶进度才是。不然被两个十三四岁的家伙赶超,颜面何在?

安排完这二人,孙先生首先就来到罗安身边,说道:“我现在无法施展内气,不能判断你究竟养气功夫做到了什么地步,所以你要如实回答,我好安排你基本功修行。毕竟你虽然经脉皆通,但是这一身体魄却没有打熬过,实在弱得很。”

“回先生,老实说,我现在体内没有内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内气在体内游走几圈后就自然消散殆尽了。而且我现在五脏六腑都还位移着。”罗安把之前被龙傲世狠狠撞了一下的事情说了一遍。孙先生先是惊讶于罗安的抗击能力之强,之后便就皱眉道:“五脏六腑移位这么久还跟没事一样,可你这体魄又不是一副好体魄,古怪,实在有些古怪。”

“来,我虽然不能用内气给你察看你体内状况,但要给你五脏六腑正位是可以做到的,只要你忍一忍。”

“没事,先生尽管施为。”罗安说没事是假的,如此硬朗的态度都是做给何安妮看,心底却十分紧张。

只见孙先生绕到罗安身后,在他后背几个穴位点了几下,开始罗安还觉得很舒适,但随后猛然几掌落下,直教罗安眼珠子都瞪了起来,想要喊出声来,但一口气卡在喉咙硬是发不出半点声。

“唬!”孙先生手指顺着罗安脊柱攀附,拿捏了几下,罗安这才一口气缓了,此时的他整个人浑身都被汗水浸湿,大口喘着粗气,虽然不要命,但这感觉实在跟要命差不多。

好一阵,罗安才勉强爬起来,总算感觉体内瘀滞感消退,五脏六腑重新正位,连忙朝孙先生行了一礼:“多谢孙先生。”

“好了,你现在感觉如何,感觉一下,体内有没有内气?”孙先生作了个意守的姿势。

罗安学着姿势拼命感受一番,最终说了两个字:“没有。”

“这怎么回事?奇怪?”孙先生原地踱步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便是说道:“这样吧,下午龙行云他们四人教授武学课时,我也一起来看看。他们四个都有内气,想来能够察看你体内的情况。”

“那么,现在就开始基础训练,罗安,你有炼神境界,经脉更完全通畅,想来领悟修身也不难,因为这三名弟子学过两天,他们所学的我就只打一两遍,你务必要记住,不求熟练,但是动作要到位。”孙先生说完,马步迈出,双手合在胸前,握拳,作了个基础姿势。

罗安在内的四人都一起跟随作动作,孙先生做得比较快,几乎行云流水。无论转身还是手上动作完全浑然天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罗安学着做动作虽然力求了准确,但有些僵硬,心中焦急不知如何是好,却感觉到勋章再次发出清凉感,一股清凉流过全身过后,罗安明显灵活机变许多,跟着动作也从初始僵硬生涩,逐渐步伐稳健,甚至比身旁何安妮三人都熟练几分,这让三人都感到讶异。

待到这三人所学过的打完,孙先生停了下来,看着罗安称赞道:“这套修身健体操并不难,但贵在一招一式精准繁复,刚才我只打了他们所学的那一部分,本着一遍你只能勉强记住,却不曾料想到你居然全部掌握了。可见你不仅武学上有天赋,记忆力也是超群!果真是有天资!”

罗安受到夸奖,也不由志高意满,却不想孙先生接下来又是一句话,彻底泼了罗安满脑袋冷水:“你学武这样出色,怎么在学文上就这么呆板?实在让为师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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