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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对不起,又到离别的时候

车站内太多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广播声,说话声,火车行驶声。国庆节将至,大家都掀起了回归的热潮。

最近天气又冷了几分,随便说句话都能哈出一口热气。小长假毕竟是小长假,夏黎璃没有选择在医院多待几天,今天又是离别的日子。

父母和孩子,永远都在相聚离别。这一生,他们之间不知道道了多少次别“不要累着自己,到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天你就不要去打工了,你这手还没好,多休息几天。”

真的好久,都没听见这样的唠叨了“爸,我知道了,你还当我未成年啊,我一定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爸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委屈自己”

尽管充满了不舍,夏季天还是挥挥手说:“快走吧,火车马上就要发车了。”夏季天看着夏黎璃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踏入火车,他向左挪了几步,走到夏黎璃座位的窗前。

离别好像越来越近了,现在就算时间再多一秒也觉得奢侈?再多道几句话别,就又要分离了。

这一别,又是两个多月。

他抬着头,既担忧又留恋:“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注意好你的手,多穿点衣服。如果你没钱了,就打个电话给我,无论如何,爸都会给你打钱的。知道吗?”

火车上又上来几个人,他们拎着自己的行李,都在她的附近坐下了,离别的时间又更近了。

心中已然波浪翻滚,表面不得已装的风平浪静。爸,你好像又多了几皱纹,鬓角的头发越来越白,眼睛也凹下去更深了“嗯嗯,爸,你也要注意保暖,不要舍不得,多给自己买点东西。”

不经意间,是火车关门的声音,火车在一点一点的挪动,离别时刻终于到了。夏季天抬着头,跟着火车走了几步,夏黎璃也望着他,一边笑着一边挥手。最后,他再也追不上火车,只能在火车的发动声里听见夏黎璃大喊:“爸!照顾好自己!”

之后,是什么水的微粒打在了手上,凉凉的触感,他心里一惊。诶,舍不得也要舍啊,人总要学着一个人长大。

火车里他越来越远了,夏黎璃离他也越来越来越远了。

火车上,开动的一瞬眼泪终于决堤。她别过头,不想被人看见,也想让风吹干她的泪。

爸,你真的要好好照顾自己,每次回来一次比一次瘦。其实我都知道,你几乎不吃肉,因为每次回来,你总是说“我去买点肉”。我也知道你常常劳累自己,因为你的面色黯淡。我还知道,你常常会去我以前读过的中学附近,因为你总是向我谈及那的所见所闻。

我长大了,你也老了,我们所能相处的时间好像

也越来越少了。

“大家都把你们作业给交上来一下”讲话的老教授年近六十,头发却还浓密的很,他西装革履,皮鞋边角蹭了点灰尘上去。总体说,他长的温和,但脾气与长相是格格不入的。

所以大家没有一个敢不交作业,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放好了自己的作业,看到老教授点头也才能放下心来。每次交作业似乎就在接受检阅,不合格就要挨军法似的。

不过,正所谓“严师出高徒”,这届研究生比往届的还要优秀上几分,这也是老教授引以为傲的——在即将结束教师生涯时,还能最后一次教出如此优秀的学生。

“放了七天的假,我不知道你们能写出什么样的文章。我说过,这次的作业写的好的话,可以为你们的未来多铺一段路。这毕竟是你们第一次写这样的大文章,学校明确的说了,这次文章可以参加竞选,大家都想拿奖学金吧?”

教室静默了一会儿,老教授清清嗓子,继续说:“你们都是最优秀的学生,大家都是不同地方来的,所谓缘分,就是如此,希望大家都好好努力,在今后的日子里啊才能有更坚定的力量!”

最后一句话老教授提高了音量,略带沙哑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般的有力,教室里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出于礼貌,大家都两手一和表示赞同。

她并没有听夏季天的话,围着咖啡色的围裙依然在咖啡店里忙活。日复一日的生活,慢慢的习惯了。

“你好,请问你要点点什么?”她换上招牌式的微笑,态度谦和,可客人没有一点表情,冷着脸说了一句:“两杯摩卡,带走”

“请问是要速溶的还是现磨的”

“速溶的”

“一共14元,请您先稍等一下。”转个身,夏黎璃低头娴熟的抽杯子,放咖啡粉,加水,搅拌,盖上盖子“已经好了,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客人冷着脸提走了咖啡,打开门时一阵风铃摇晃声。

夏黎璃垂下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现在的客人还真的是……”话未说完,门口又是一阵风铃声,她立马抬起头换上招牌式的微笑“你好,欢迎光临”

白初桐脱下墨镜,徐徐走向柜台。他今天穿的很清爽,白t恤配黑裤子,一身的简约风,却很衬他的气质“黎璃,我们又见面了,最近过得还好吗?”

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他的头发被染了色,一片阳光的色泽,从心底深处照亮了他。什么都没变,依然是他那比太阳还温暖的微笑,毫无戒备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她也跟着露出灿烂的微笑:“我的生活,一直都一帆风顺,没有意外。”

“我的生活,恰恰和你相反。”生活在折磨每个人,这世界怕没有人能明朗如他,但是他似乎有这什么不一样的遭遇“还是和上次一样,要一杯”

还是他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那毕竟是别人的事,你就不用管太多了“好,你先找个地方坐吧,这咖啡需要很长时间”

“没事,我站的住,在这就行了。而且,我很享受制作咖啡的过程”这次就让我对你口是心非一次。

什么东西都是不经意间来的,他隐藏了自己的心意:我想看你做咖啡的样子,包括每一个细致入微的小动作。

白希宇交叉的手指支在咖啡厅白色圆桌上,右手食指轻敲着桌面。等了很久的醇香终于来到身边,夏黎璃迈着轻盈的步伐,徐徐走来,铁勺轻敲瓷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的咖啡”

叮铃铃——风铃摇晃几下,夏黎璃条件反射的回过头,透明玻璃门那空无一人。

就是那一瞬间,被子的重量开始不平衡,往一边使劲的挤。褐色液体一下子倾出杯子边缘,砸在盘子上,落下的力又搅起白瓷盘里的咖啡,只是那么几秒,不受控制的从盘里滑了出去。

滚烫的温度落在白希宇白皙的手臂上,烧起一大片红印,还有几滴浸入了他素洁的衬衫里,留下几点污渍

“嘶”他皱了皱眉,很快便恢复神色。夏黎璃慌得摆下咖啡,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快,和我去冷水那里冲一下”白希宇正坐原地,纹丝不愿动,他有片刻的恍惚

她居然因为他着急了

“你每次都是这样的手足无措,上次这次都是一样的”表面上镇定自若,实则心里的情愫已经顺着血液在全身化开,一种柔软温暖的感触差点没冲昏了头“快点,你再不处理一下,你会伤的更严重的。”

谁能明白她生活的小心翼翼,谁能明白她总是活的辛苦劳累,所以在面对这样的情况,她的情绪很容易就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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