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跟我姐一样坚守着,坚守着内心对于那份情感所有的信心。
又一次,翻看手机里面王欢的照片,那些所有的岁月都清晰可见,在脑海里像一页页日记,正在慢慢翻过。岁月竟给人如此大的创伤,在爱情面前,谁都是弱者,我也不例外。再看看兰依依送我的东西,她的影子立刻侵占了我脑海里的一切,全部都是那个轻轻一吻的味道。
既然已经远去,何不早点下定决心?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承诺,那么就应该往前看,生活毕竟一直在往前走。
如果迟疑犹豫,你就会落后。
一一选中那些照片,我轻轻点了删除键。
方子规回老家了,闵锐和架梁都要出差,我并没谁可约晚上一起吃饭,就只好乖乖回公司坐班。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门,刘嘉打来电话。
“林凨?”声音有点奇怪。
“怎么了?”
“你昨晚是最后离开公司的吗?”
“是呀!”
“你赶紧到公司来!”
“到底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敢进来就是了!”
“好!”
挂完电话,我的心脏跳得突突的,猜测了千万种情景,但是走到公司楼下就全部打消。
法定假期的写字楼里就像一个废旧的工厂,死寂,安静。除了门口保卫室的几个保安,再难看到一个活的生物。我飞快的步伐在大厅里踩出一阵急躁的声音,就像我的心跳。
我使劲推开门,刘嘉正在到处翻看着什么,还打开了公司的监控。
“怎么了?”
刘嘉看着我,表情沉重,“咱的电脑不见了!”
“什么?”那台电脑是公司刚配发的,所有的配置都是最新产品,是刘言浩专门为我们组申请的设计专用机。因为上次要做的案子,才交给我和刘嘉保管,怎么会无缘无故不见了呢?我放下包,到处翻找,“不可能呀!我昨晚还用过的,走之前我还专门收拾好的。”
刘嘉叹了口气,“别找了,我都翻了好几遍了,会议室和其他地方的门是锁着的,就咱们办公室里有几台电脑和办公用品。我翻看了监控,昨晚十点以后就是空白!”
我坐在座椅上,“我知道,因为走之前我把所有的电源都断掉了。”
“那好吧!这就死无对证了!”他也就近坐在凳子上。
我想再找找证据,所以站起身继续盘查,“你早上来,门是开着的?”
“哪有?大门完好无损,锁也是完整的,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你说咱们是不是遇到魔术师了?”他将大门开了关,关了又开,反反复复好几遍,又将那把大锁拿起来使劲敲了敲,“这人还真有眼光,怎么不偷商业文件?偏偏看上那台笔记本?真是的!”
我笑着说道:“你傻呀!商业文件都偷走了,咱们这值班的人可就死罪难逃了。笔记本偷走了倒没什么问题,最起码咱们还能赔!幸亏里面没什么东西!”
“你怎么赔?那可是顶配版,最起码3万多块钱呢!”
我陷入了沉默,来到这家公司三个月的时间,我总共挣了不到9千块钱,现在竟然就要背负3万块钱的外债,心中顿时不知所云。
看我万般无奈,刘嘉说道:“没事,明天咱们就去市场上看看,说不定没有那么贵!到时候咱们平摊,凑合买了再说。”
我打心底里感谢这位见义勇为的热血同事,但是,我并非那种不敢担当的人,我咬了咬牙,“算了,是我弄丢的,你就别管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你想锤子的办法,我还不知道你?收假之前就得买回来,不然的话,到时候公司知道假期期间丢东西了,还不得弄死咱们!”
“你不管了!”我看着他,“你赶紧回家吧!今天过节呢,早点回去陪爸妈,说了不用你来,你非要来。如果我一个人来了,起码是我一个人担心,你看你,非要卷进来,好受吗?”我故意开玩笑,减轻自己此时内心的复杂情绪。他早就看出来我的心思,正准备开口反驳,电话响了。
“爸!……我知道了,我到单位来看看……没啥事情。好好好,马上就过来!”
放下电话,他看着我,沉默不语。
“赶紧去吧!”
他提了一盒月饼走到我跟前,指着我说:“一定共同承担啊!别给我装硬汉!”
“走吧你就!”突然想起来,因为那晚帮忙追跟踪兰依依的人,他忘了拿礼品,我很抱歉的目送他匆匆离开。
看着拉开的空抽屉,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追究原因已经为时已晚,最重要的是到哪里筹集这3万块钱?方子规也是刚毕业,其他同学有些还没有工作,我身上就几百块钱,再麻烦我姐或者问母亲要钱,那更是不可能……
想着想着,我头都大了,一阵抓狂,真是“好汉也能让分文钱财憋死”!
以前从来不会因为金钱发愁,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可以养活我自己。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却没有料到,生活中还有许多意外,一旦发生,会让你措手不及。
自尊心迫使我这次不能向任何人借钱,只能我自己想办法。
已经下午三点了。
再怎么失落和无助,也敌不过肚子里五脏六腑对你的强行呼喊。我重新用另外一把锁将大门锁好,然后试着狠劲拽了几下,确定没问题之后在悻悻离开。走到楼下,我恶狠狠看了一眼几个正在玩手机的保安,心里念叨:有你们这些看大门的,家底子迟早要被偷光。
正想着,电话响了。
我姐发来信息,说自己晚上就不过来我家里了,她就在杜晓峰那里过生日了。
直到现在,我姐仍然不知道,杜晓峰能在监狱里安然无恙,没人欺负,并且还会有每两个月定期的半天休假全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她更不知情,杜晓峰无论在里面表现多好,态度有多端正,永远都减不了刑、永远无法保释的原因还是因为父亲。
他注定要在里面度过十年,而我姐也注定要在外面坚守十年。
“嗡——嗡——”
是周萌的电话。
我一边猜想着她怎么会打电话,一边试探地“喂”了一声,那边竟然是一个粗犷的男子声音。
“赶紧到东八路街角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