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在齐勒城留三日,一日已用来采办彩礼,第二日苏默然又准备去绸缎庄选购丝绸和布匹,因彩礼中贵重物品颇多,苏默然留下二十名随从在客栈看守,只带了骆辰鑫出门,嘱骆辰鑫去雇马车及车夫,然后将马车拉至绸缎庄好将丝绸布匹直接装车。
骆辰鑫是个行动派,得令后立即行动,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将三辆马车带到了绸缎庄,苏默然也已将丝绸及布匹选好,着店里伙计全数装上马车,两车恰好,余下一辆刚好足够装下放在客栈的其他物品,苏默然点点头,表示满意。妥当之后,两人准备回客栈,只等着明日取到凤冠霞帔,即可上路了。
两人边走边看,三辆马车紧随其后,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好些人围在一起,骆辰鑫踮起脚尖,却是看到一白衣女子在表演杂耍,双手撑在一矮凳上,两只脚在踢动一个坛子,随着女子的动作,坛子在空中翻飞,各式花样,围观的群众阵阵叫好。
苏默然见骆辰鑫看的起劲,不由顺了他的目光看去,苏默然笑笑推了推骆辰鑫:“我们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想看就去看吧。”
“谢城主!”骆辰鑫答道,扭头嘱咐车夫们:“你们在原地候着。”
“您也去吧,看看齐勒城的热闹也好。”骆辰鑫高兴得一时忘记了主仆有别,直拖上苏默然的手,苏默然也并不在意,随之前往。
外三圈里三圈的人,两人挤了好一会终于挤了进去,定睛一看,只有一女子在表演,观众自行围成的一个场子,是以场子并不大,场子左侧有一木牌,上书“卖艺葬父”,再往右侧一看,果然安放着一草席,草席下掩盖的隐隐约约可见是具尸身。但见那正在表演的女子,皮肤微黑,五官偏大,不是秀丽型的美女,但颇具别样风味,是个黑里俏。
“闪开!”突然一凶煞的声音,“啪……啪……”两声,似是皮鞭抽打,围观的人群迅速分开,只见一骑马的华服男子腰别配剑,手执长鞭,冲进场地,后面紧跟着几名家丁模样的壮汉,却是腰间都别着一柄柳叶刀。
原本围观的群众顿时作鸟兽散去,那华服男子下了马,一脚踢上那女子表演的凳子:“你个不识抬举的贱人,本公子好意想收了你,你却不领情!”说罢,啪的一声,一鞭子抽向女子,那女子因凳子被踢翻,本已摔倒在地,硬生生受了这一鞭,顿时一条血痕即浮现于白衣之上。
“说,你从是不从?”华服男人喘着粗气,执鞭的手指向女子。
“齐公子,您是世袭的达官贵人,小女子高攀不起,另则,家父刚刚过世,小女子决定守孝一年,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那女子挨了一鞭,此刻双眼更是蓄满了泪花。
“齐勒城内,除了我爹,唯我独大,你敢不从我,你可知再无你立身之处。”华服男子听了女子的话为之气结,扬起鞭子用了狠劲再向女子抽去。
“够了!”
苏默然看不下去正想出手制止,却见骆辰鑫抢先一步,一个漂亮的招式,接住男子甩过来的鞭子,往手上一绕,那鞭子立刻从男子手中脱手而出。
那男子顿了一顿,其随行的几名家丁作势要上前,男子打量了一下骆辰鑫及骆辰鑫身后的苏默然,略微摆手让家丁停下:“哪路来的英雄,想管我齐某人的闲事?请报上名来。”
骆辰鑫仍是握住抢过手的鞭子但不出声。
“路过的。”苏默然双手环胸,淡淡的回答。
“即是路过,就请先打听打听清楚我齐少炜是什么人?免得糊里糊涂丢了性命还不知晓。”男子一脸傲慢。
“放肆!”骆辰鑫一声怒喝,这人长不长眼了,敢这样对他家城主说话。
“阁下想必是齐勒城城主齐五百的公子吧,少城主,幸会幸会。”苏默然仍是双臂环在胸前用着天高云淡的语调而道。
“知道我的身份还不速速滚开,少来多管闲事。”华服男子本是见骆辰鑫身手不错,而苏默然一副淡定从容深藏不露的样子,不清楚对方的来头,不免顾忌三分。此时见苏默然一幅目中无人的模样心中的怒火顿时熊熊燃烧,华服男子手一挥,那几名带刀的家丁立刻抽刀向前缠斗骆辰鑫,自己则抽出佩剑剑指苏默然。
苏默然不为所动,保持那个事不关己的姿势站在原地,齐少炜的长剑挽起一个剑花,直奔苏默然胸前命门,使的是那直取性命的狠辣招数。
尚未近身,齐少炜只觉眼前一花,执剑的手腕已被苏默然左手扣住,挣扎而纹丝不动,但见苏默然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夹,“锵”的一声,剑尖应声而断。齐少炜瞬间冷汗淋漓,他甚至都没有看清苏默然何时出的手。
稍后,齐少炜的五名家丁,一个一个轮番倒地翻滚,叫嚷着直不起身,骆辰鑫已一一将其收拾妥当。
苏默然将剑尖一扔,甩开齐少炜的手:“小姓苏,今日向齐少城主讨个人情,请少城主放了这位姑娘,可否?”
齐少炜招数未出即已败,气焰已下了一大半,只是如今死要面子硬撑:“姓苏怎么了?这是齐勒城,管你什么大人物,也不能管过界。”
这时,本已被骆辰鑫打趴在地上的一家丁呆看了苏默然一会,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挪到齐少炜身边,对齐少炜低语了几句。
齐少炜听罢,面色一惊,随即双手一揖冲着苏默然道:“盟主,得罪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好说好说,代我问你父亲好,如就今日之事,齐城主有任何疑问,请于明日之前在诚祥客栈找我!”苏默然略微点头:“另外,有句忠告,多行不义必自毙,请齐少城主好自为之。”
齐少炜头一低,不敢多语,只道谢后未敢再做停留,迅速离去。
看着齐少炜离去,苏默然站在原地微微皱眉,突然间感觉被人轻轻撞了一下,扭头一看却是一擦身而过的男子,那男子戴着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对着苏默然轻轻点了下头:“抱歉,不小心碰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