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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张 胖子的选择

2033年夏,T市的一座摩天大楼顶层

“真的要走?”在黑影的遮蔽下,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仔细听起来,声音中带有一丝淡淡的伤感。

只见在大厅中央红木方桌上坐着一个胖子,如小媳妇一样委屈的,低声地呢喃“不是说好了的?”声音不大,对方却可以刚刚听见。

“不再考虑了?”黑影叹了口气。

胖子用右手心不在焉地转弄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了,该忙的也忙完了。应该没我什么事了。”

“可我还需要你!”

“那不是我的追求,我有我的梦想!”胖子的面容显得无比的决然。

“滚!”黑影的声音终于愤怒了,随着半节烟头的飞来,黑影走了出来,对着仿佛受到惊吓的胖子吼道:“去NMD梦想!那也能叫梦想?一个破烂的游戏也能叫梦想!”一个光着膀子,穿着一条大裤衩,拖拉着一双廉价塑料拖鞋,显得和这个无论在哪里都称得上豪华的大厅格格不入的中年男子冲到了胖子跟前。

裤衩男本想前去抓住胖子的领子,发现对方只穿着一件洗糟了的背心,没地方下手,狠狠地甩了甩手,不知拿什么发泄。

胖子仿佛被吓到似的,从桌子上滑了下来,委屈地反驳道:“你不能侮辱我的梦想。”然后又暧昧地拍了拍裤衩男坚实的肩膀:“放心啦,我知道你会想我的。反正我也不离开T市。我会来看你的!你要实在想我,也可以去游戏中找我聊聊哈。”一边拍着裤衩男的肩膀,一边幽怨的抛着媚眼。

裤衩男无可奈何地道:“我就不明白,龙腾集团堂堂军师,居然迷恋上了游戏。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边到底是个什么构造。如果让道上的朋友知道测算无遗的‘莫鬼’竟有这么‘大’的志向,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感想。”

胖子从裤衩男皱巴巴的裤兜里掏出半盒五块钱的大白鲨,顺手点了一支:“不过是个‘狗头军师’,什么遗不遗的,我哪儿有那么大本事!”

“没有你,我走不到这一天!尤其那次,我几乎认为我将一无所有。”裤衩男惆怅道。

看着略有伤感的裤衩男,胖子没心没肺地巴兹着烟卷,也没搞明白对方说的是哪回事,丝毫不脸红道:“那些虾兵蟹将跟我胖爷拼智力,哪能有的赢?都是浮云啦!”

裤衩男转过脸认真的看着胖子那张欠扁的圆脸:“你做了决定,我也不拦你,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应我一件事。”

看出对方的认真,胖子收起了嬉皮笑脸:“说!”

“想当初,我身陷囹圄的时候,你都没走。如今龙腾蒸蒸日上,这时候你却偏要离开。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胖子看着对方的眼神,沉默了片刻,又低下了眼睛吐出了八个字:“我欠你的!还了!自由!”

裤衩男看了看胖子,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你走吧!答应我意见事,把我名下公司5%的股份划给你,不要推辞。算我欠你的!”说着走到了门口。“年终的分红我叫人打到你的户头上。”

看着裤衩男的寥落的背影,胖子忍不住的叫出了声:“仁哥!”只见仁哥在门口一顿,胖子控制好情绪,又恢复了他吊儿郎当的神情“你想给我多少钱,我都没意见。公司的股份,我是不会要的!”

仁哥转过脸“为什么?”

胖子叹:“你明白的!”

仁哥眯着眼睛看着曾经熟悉的胖子,心中不知如何感想,毫不犹豫的走出了房间。

看着曾经的大哥离去的背影,胖子把烧尽了烟头狠狠地摁在了烟灰缸里,仿佛在自言自语:“或许龙腾还需要我,但仁哥却不能需要我了。如今的龙腾已今非昔比,也许少了我的存在,仁哥才能走的更好……”

胖子的名字叫莫宇,爱读书,不求甚解。他成长在T市的一个普通的幸福的家庭里。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弟弟莫凡比他小三岁,一项聪明伶俐。在墨宇这个哥哥的淫威和关怀下,一直对莫宇有一种莫名的崇拜。

妹妹莫颖比胖子小了整整10岁。在这一点上胖子后来还是非常佩服老爷子的。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妹子也同样非常优秀。但在父母的骄纵下,对他这个样样稀松的大哥从来都看不对眼。虽然胖子为了对付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也着实下了一番功夫。不论事高压威慑还是糖衣炮弹都没少用,但效果却不尽人意。虽然如此,胖子对这个比他小十岁的妹妹也是非常宠爱的。

胖子虽然爱看书,但似乎就没有念书的天赋,学习成绩一项游离在及格线附近。不过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终究考上了北京的一所三流大学,也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学生,对一向严厉的父母也算是一个交代。不幸的是在进入大学后的第二年。由于和大街上几名外国友人发生了过多的肢体接触,导致了一起不算大,但对学校来说却不算小的国际纠纷。于是乎,胖子的三流大学生活也就寿终正寝了。

离开伤心地学校,胖子没敢与家人汇报。想来思去决定留在北京发展。后来胖子发现,原来进入社会才是他最幸运的选择。对念书马马虎虎的他,在离开学校后的三年做过不少工作。推销,练摊,跑业务,炒股票。几乎事事顺心,一帆风顺。三年后,当他同年的同学正烦恼在就业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成为有房有车的小资阶层。而且着手开始做起了实业。

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胖子休闲时候,无聊玩耍的网络游戏《霸图天下》却给他惹来了天大的祸事。在游戏中招惹上的仇家却是一个二世祖。也是胖子没有在意,很容易被查出了自己的底细。

一帆风顺的胖子兴办实业一开始,就遭到了连番打击。本以为是自己缺少天赋,或是运气太差。可随着事态的发展,终于在一个生意场上的朋友悄悄透露的信息中,胖子才明白,原来是栽到了一个背景深沉的游戏玩家手里。这让胖子又愤怒又哭笑不得。本以为娱乐消闲的东西,居然让成为自己事业上的绊脚石。哪有玩游戏这么认真的?哪里有这么玩人的?最让胖子郁闷的是对方根本没曾露面,自己根本没有对话的机会。

破产之后的墨宇意志消沉。一穷二白的他灰溜溜地回到老家T市。自己半途退学的事情也被家里人知道。胖子的老爷子是个退休老干部,在胖子的眼里,老爷子古板、顽固、认死理、好面子。胖子有时候很纳闷的想知道,如此性格的老男人,老妈当年事如何看上他的。

完全在胖子的意料当中,老爷子得知儿子在三四年前早就被清退出学校后被气的半死,一副要把他这个社会人渣消灭在中国领土的架势让墨宇心里一阵惊惧。后来,从弟弟莫凡口中得知,从不求人的父亲为了让大儿子不在消沉下去给他找个体面的工作,跑断了腿,求遍了人,丢足了面子。

胖子突然顿悟了。一股莫名、深沉、带着一丝纠结的情绪让他似乎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当天晚上,当父亲如往常一样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报纸的时候,纠结了很久的胖子终于跪在了父亲的面前,发誓没有一个证件的莫宇一样能干出一番事业来。看到重新醒来的儿子,老人眼泪盈眶。后来一家人抱在一起痛哭了一场。就连一项和胖子作对的妹妹莫颖也变得乖巧了许多。

T市虽然也是个大中型城市,但城市文化比起首都来就保守了许多。在北京一帆风顺的胖子在T市的征途却举步维艰。连续换了几个工作的胖子,最终做起了水果批发的营生。虽赚不了大钱,以胖子的能力也做的风生水起。

谁知天不如人愿,随着胖子的生意越做越火,不想惹恼了周围的同行,他们联合起上游货源和物流公司一齐掐断了胖子的货源。让胖子又陪得血本无归。

虽然又是失败,但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样的打击对胖子来说如隔靴搔痒,大不了在来一次。年轻的胖子还不在意这样的打击。从此痛定思痛,准备重整旗鼓,重新再战。

在此时机,胖子在机缘巧合下遇到了龙腾公司的大老板周立仁。从此之后,胖子的命运拐了弯,踏上了另一个属于他的舞台。胖子以他敏锐的洞察力、如电脑一般精确地分析能力以及神一般的狗屎运成为隐藏在周立仁身后的智囊。如果不是在一次危难中,周立仁被困无法分身逼得胖子不得不现身。很有可能外界根本不清楚有胖子这么一号人物。即便如此,也仅仅只有少数大型财团的高层才知道“莫鬼”的恐怖之处。在信息繁杂,到处存在欺骗性的环境中,“莫鬼”总能从众多繁杂的信息中切中要害,并且一击致命。

这样一个令人畏惧的角色,却一直心甘情愿地隐藏在周立仁背后。也让很多想挖墙脚的人碰壁无数。即便是在周立仁四面楚歌的时候,“莫鬼”的立场依然毫不动摇。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做成了一次大翻盘。就是这一次才奠定了龙腾集团称霸商界的地位,也就是这一次成就了胖子“莫如鬼神”之名。

每当周立仁为此唏嘘不已的时候,胖子总是一笑而过。在胖子眼中,这只不过是一个承诺,一个感恩的承诺。君子一诺,万年不悔!

周立仁比胖子大十二岁,根正苗红。爷爷周炳辉从长征一直到解放战争,立下了赫赫战功。后来成为T市的第一任市长。父亲周进国更进一步,成为X省组织部部长。

老周的家里本为他安排了一条潇洒仕途的康庄大道,但年轻的老周知道自己的缺点。他丰富的生活作风,和爱财如命的性格保准在仕途的道路上走不长远。于是,年轻的周立仁没有屈服于家里两座大山的压迫,力排众议。决定下海经商。可未曾出过X省的老周显然适应不了黄金城市S市的气候环境。不到半年,从家里拿来的起步资金就被骗的干干净净。

一气之下,周立仁回到T市,利用家里的软实力和几个同样有些背景的狐朋狗友一起做起了投机生意。俗话说:“官商勾结好赚钱”,短短五年。周立仁的龙腾公司就在T市站住了脚。一时间龙腾成为涉及餐饮、地产、物流和娱乐各个行业。

也是好景不长,虽着权力斗争。父亲周进国在一次贪污大案中被扣上了监察不力,识人不明的领导责任,从此退出了权力圈。被调任为地震局局长的闲职。随着靠山的动摇,老周也尝到了人生冷暖。昔日的兄弟相继离去。虽没落井下石,但对当时风光无限的老周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

老周在一片冷眼中举步维艰,多次想收山不干。但龙腾是他多年的心血。这里不但承载了他的梦想,而且也存储了他多年以来的所有记忆。心灰意冷的他在酒吧中无意得碰到了胖子。

在得知比自己的创业之路还要曲折维艰的胖子,对市场的看法和精湛的分析能力竟然很多和自己不谋而合,而且比自己认识的还要深刻。因此对一个小小地水果批发商另眼相看,生出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情,当下起了招揽之心。

准备重整旗鼓的胖子当然不甘心屈居人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老周的好意。谁知祸不单行,事业上受到挫折的胖子,却遇到了一桩让他更加抓狂的事情。在父亲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发现患上了肺癌。一分钱难道英雄。胖子四处借钱,也没能凑够给父亲治疗的钱。看着弟弟妹妹还要上学。做为家中的老大,胖子终于觉得自己的肩膀想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还是显得力不从心。

心存侥幸的胖子给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周立仁通了个电话。拿起电话的他想了许久,只说出了一句话。“我需要一百万,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当时的周立仁也是在事业的低谷时期,资金链几乎断裂。但他也没有问一句莫宇要钱做什么的话,沉默了少许就说了一个字“好!”

拿到父亲的救命钱的胖子喜极而泣。虽然没有说明,但胖子一直在心里明白,他欠了老周一个天大的恩情。这也是为什么即便是周立仁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胖子一直无私的在幕后出谋划策,救火解围而毫无二心。

在几次危局之中,胖子力挽狂澜的能力征服了龙腾集团的各个董事和其他高层管理人员(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莫宇的存在)。他的影响力逐渐影响到了周立仁在集团中的威信。自己的存在或许对龙腾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对仁哥来说就不怎么有利了。认识到此事的莫宇很早就下定决心:一旦帮助仁哥取得坚定地实力后立刻离开。

胖子决定休息了……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创业失败的原因竟是一款网络游戏引起的。胖子想,离开商界后玩玩游戏或许真是一项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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