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噗嗤笑弯了腰,指着面红耳赤的云修道:“莽夫是天生的,不是学会了吹竹叶就改的了的,真是……笑死人了!”
云修扯下一片树叶急道:“小丫头一个,哪儿来那么多话,快点教我。”
碧儿窥看着云修揪眉苦练的模样,咬紧嘴唇才没有笑出来,纠正着他的手势道:“这样才对……”
柴昭轻轻推开窗户看了看,又合上窗道:“云修是怎么了?阿蘅明明知道,也么也瞒着我?”
岳蘅裹着被褥朝床头一翻,蒙住脸道:“我哪里知道什么?”
柴昭低眉浅笑,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自言自语道:“就当是没什么吧,待我们重返京师,满城贵女如云,我替云修挑个最好的便是。”
岳蘅知道柴昭故意说给自己听,咯咯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忘了。”
“鬼机灵!”柴昭轻捏了把岳蘅的臂膀,环抱住她柔软的腰身合眼睡去。
院子里的说笑渐渐止息,丝丝难入耳的竹音也渐渐像模像样起来,约莫半个时辰,云修竟能连串吹起调子,听着也觉得流畅动人。岳蘅惬意的听着,含笑沉沉入眠。
“有劳碧儿姑娘了。”云修满意的将树叶收进怀里,“能教会我这个棒槌。”
碧儿打了个哈欠,正要转身回屋,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住步子,抬头看了看院子里的老槐树,“我家是穷是小了些,可柴房茅房总还是能躺人的,你不去避避寒风?冻不死你!”
云修啃咬着手背满不在乎道:“你小瞧我了。”说着微微提气,跃上半丈之高的槐树,倚坐在粗壮的枝干上冲碧儿得意一笑,“云爷爷我哪里没有睡过,龙潭虎穴,冰窟寒潭……冻不死的。”
碧儿还想劝上几句,云修已经抱肩闭上了眼,看着甚是快活自在的模样,碧儿哼了声也不再理他,拾了块石子朝云修扔去,一路小跑回了偏屋。
听着封碧儿渐远的步子,云修睁开眼掸去黑衣上的尘土,从怀里掏出包裹着蔓陀花籽的汗巾,见刚刚收起的树叶也放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扎好汗巾,咧嘴一笑又塞回怀里。
“最美的蔓陀花,最好听的竹音……”云修痴笑着喃喃自语道,“这回还不对我刮目相看!”
子夜寂静无声,也只有此刻的淮村,侥幸得了这难求的安宁。
绥城外
“崇诀,你真的不跟大哥回去?”殷崇旭拉住殷崇诀就要追赶柴家军的马缰,“大哥再劝你一次,殷家堡就在前头,跟大哥回去见爹!”
“不回去了。”殷崇诀扯过自己的马缰淡淡道,“没有比爹更懂崇诀的人,爹会明白我的心意。大哥早些回去,你儿子出生也早已经满月了,还不赶紧回去瞧瞧。大哥记得和我好侄儿说,等二叔功成名就,一定回来补上他这顿百日大酒!”
“崇诀!”殷崇旭才喊出声,殷崇诀已经策马奔腾开去,身后不过跟着百余名甘愿追随而去的殷家壮士,背影坚决果断,再没有回头见这个大哥一眼。
“崇诀!保重!”
殷崇诀握拳高高举过头顶——“各自保重!”
殷家堡
“大少爷回来了!”
“崇旭!崇旭!”穆蓉推开屋门奔了出来,“真的是崇旭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