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瑜振臂一挥,内卫已经和闯入宫的骠骑营军士打斗到了一处,听着内外激烈的刀剑相拼声,吴佐再难抑制的嚎喊道:“重元大哥,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呐!”
“吴佐?还是吴佑!?”柴婧定定注视着吴佐额上那一颗渐渐模糊的黑痣,苍白的面容划过心痛的哀色,“吴家满门忠良,吴佑,你何至于此!!”
“公主!!”吴佑见被柴婧看穿,腿肚子一软跪倒在地,“吴佑不想的,吴佑不想的!重元大哥……”吴佑扯着李重元的衣角道,“算了,算了!王爷早晚都会回来徽城,斗不过的,你斗不过的!算了,算了,今夜的事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好不好!重元大哥悬崖勒马,王爷不会要了你的性命的……重元大哥!”
“大哥……还活着……”柴婧杏眼忽的闪出光来,“父皇,大哥还活着!”柴婧垂下宝剑疾步奔向床边的柴逸,摇晃着柴逸的手哭喊了出来。
柴逸早已经说不出话,喉咙里艰难的嘶声应着,头颅竭力绷紧撑住最后的一口气。
李重元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夺过一旁侍卫的佩剑怒指吴佑道:“他们本可以不用死,你这一失言,他们一个个就必须死!你,也是!”
话音刚落,锋利的剑刃已经刺向吴佑的心口,吴佑哪里想过自己喊了十几年的重元大哥真的会对自己动手,才回过神来已经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僵僵的垂眼看去,剑刃上滚落的分明是自己激涌的鲜血……
“重元……大哥……”吴佑吞咽着喉咙凄惨道,“你……你……”
“是你太蠢。”李重元执剑的手稳如巨石,“坏我大事,你也是活不成了。”李重元拔出剑,鲜血喷涌溅了自己锦衣一身殷红。
吴佑呜咽一声捂住血流不止的心口,瘫倒在了冰冷的石板地上,眸子掠向惊在一旁的柴婧,气如游丝道:“公主……吴佑……知错……了……”
吴佑软软的歪下头,那双精亮的黑眸,一点一点逝去往昔的光芒,不甘的定格在李重元怒而变形的脸上。
“吴佑……”柴婧也没有料到李重元竟会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下此狠手,星眸难以置信的怒视着手握滴血宝剑的李重元,“你……杀了他……”
“事已至此我已经没得选。”血流蔓延染红了内宫的石板地,李重元拖着长剑退到屋门边,背过身漠漠道,“今夜挡我者,一个不留。婧儿,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就算我在眼里已经是罪无可恕……你始终是我心上的女人,从未变过。”
屋外的打斗声愈发壮烈,大片的血迹溅在柴逸寝屋的窗户纸上,触目惊心。叶瑜环顾屋里不过十余名柴逸的金甲亲卫,拔剑挡在柴婧身前道:“保护皇上和公主!乱臣贼子,绝不可以放过!”
李重元不屑笑道:“骠骑营虽然不过数千人,可只待明日我手执皇上诏书,大周帝位便是我的,柴家军近十万大军也必将听新帝号令。就算你堂兄柴昭回来,帝位已定他也是无可奈何,他若是敢反我,就是名副其实的篡位之身。天命——在我这里!”李重元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既然永乐公主不愿意与我再续夫妻情分……”李重元黑眸微微颤动着缓慢闭上,一只脚踏出了门槛,“皇上去哪里……你便在那里等着我……总有一日,你我还会重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