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阴天,没有太阳,江凡天一亮便起了身,洗漱过后在庭院中拉开架势,准备开始打拳热身,没想到刚拉开架势,腹部便一阵刺痛。
江凡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挨了一拳还没有上过药,此时疼的脸色惨白,低呼了一声,放弃想要运动的想法,回房脱了衣服,查看自己的伤势。
腹部正中央上一大块紫黑的淤痕,有些触目惊心,江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凡敞着衣裳捂着肚子,进内室拿了药箱子,转身再出来的时候,却见乔眠只穿着白色中衣,披头散发的站在房间中央,两眼定定的看着自己。
江凡把衣衫拉上,“……”
乔眠走过去,伸手过去,扒开她的衣衫,看到那一大片的淤青,“那个偷儿打的对不对?”
江凡点头,老实交代,“是那个黑衣人。”
乔眠咬咬牙,“龙小海。”回头让他逮住了,必以十倍还之。
乔眠轻轻的碰着,江凡没有还手的余地,便是再惊愕害羞,也只能敞亮了肚皮让乔眠上下其手。
“这是香膏吧?”乔眠打开药罐子,闻了闻那股清凉的薄荷味,挖了一小块,“管用吗?”
“这个效果不强,轻微淤伤还管用,我这个伤有点严重了,下午再重新配药。”
“冰敷会不会好一点?”
江凡摇头拒绝,“肚子冰敷不好,等配药就好了。”
“啪。”乔眠把药膏轻轻拍上去,抹匀,“是这么抹吗?”
“轻轻抹,直到膏药渗透进去就好了。”
两人说着话,房间外却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不用你去通报,我们都认识多久了,通报个什么劲儿?”司马空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过来,“往这个门走是吧?”
乔眠脸色微变,低呼一声,“这个司马空!”
“嗯?”
江凡耳力没乔眠好,没能听出来是谁,“司马空来了?”
乔眠站起来要走,却发现司马空的声音已经到了院子中央,懊恼的跺着脚,“江凡快把人拦下!”
江凡一看乔眠衣衫不整的模样马上明白了,内衫衣带都没来得及整理系好,拿起搭在旁边的外衫,匆匆披上便往外冲,“司马!孙大姐!”
司马空正兴冲冲的大步过来,一看到江凡,刚想打招呼,但上下一打量,便疑惑道:“先生竟然还没起身吗?”怎么衣衫不整的没穿衣服。
江凡满脸羞红,“起了起了,阿眠在给我涂药……房间里不方便,你们先在这里坐会儿可以吗?”
司马空还待再问,孙大庆一把拉住她,笑得了然,“先生快去,别管咱俩。”
“……那,二位还是稍等会儿吧。”江凡迟疑了会儿急匆匆的回房。
司马空也明白了,与孙大庆在那里笑的分外开心。
江凡回到房间,乔眠两眼直瞪着她,“他们在外面等着,那我咋办?”
“……我。”江凡愕然。
半晌后,江凡灵机一动,“我去你房间给你拿衣服。”
乔眠扯了扯衣服,深深的叹息,“还不快去。”本公子一世英名啊,今天要毁了。
江凡继续衣衫凌乱着,在两个女人猥琐的眼神中跑去拿衣服。
乔眠穿好衣服,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梳子和发簪呢?”
江凡抓耳挠腮了一会儿,继续灵机一动,“我有发带,梳子也用我的就好了吧?”
此话一出,乔眠不由的盯着江凡的脸看,半晌后终于确定是无心之言,便叹息着应下。
“好啊。”乔眠迅速整理好自己,然后一把把江凡按住,扒开衣服魔掌摁下,把药都涂开。
好容易等俩人都收拾好了,出了房间,迎面飘了过去,司马空便一脸凝重的问:“适才没能反应过来,先生涂什么药?可是哪儿受伤了?”
说起此事乔眠的脸色自然不好看,一屁股坐下,愤愤然道:“不就是昨晚,烟雾蔓延开的时候,那黑衣人不知为何只针对大先生,打了先生一拳。”
孙大庆:“先生可有大碍?”
江凡捂着肚子,“皮肉伤,无碍,涂一下药,过些天就好了。”
司马空脸色愈来愈不好看,“先生可有什么线索?”
……
江凡犹豫了下,与乔眠对视了一眼,方道:“彼时烟雾太大,看不到什么。”
早晨的风有些微凉,吹的爬山虎唰唰的响,司马空自顾自的苦恼,满脸愁怨。
孙大庆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我们既然已经把乌麟珠交到了卫庄手里,任务便算是完成了,你肯留下来相助卫庄已经是给面子了,没有必要有压力。”
司马空咬着牙,“可是那张手帕,着实打脸。”
乔眠拂袖,“人家摸进了大宋王宫都可以全身而退,你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司马空瞪眼过去,半晌后泄气道:“可是我是唯一一个被她打了两次脸的人,等这次的事在江湖上传开以后,谁还敢再来找魏园办事?”
孙大庆想想也是,缩回手悻悻然道:“卫庄的人可能不会多嘴,北商的人却不会守住这个秘密,生意冷淡一些是肯定的。”
“毕竟龙小海不是刻意针对我们魏园镖队,长期的老客户应该不会受到影响,不然阿云该气我了。”司马空满脸无奈。
感情这痴人还是只想着她的夫君,乔眠翻了翻眼皮,笑了。
“你们一大早来这儿就是为了找我们抱怨这事儿的吗?”
司马空挠挠头,有些胆怂,“这不是许久没有见到大先生了有些想念吗?加上大庆她早膳过后就要领着姐妹们走了,趁着这时过来打个招呼,搅扰二位了。”
江凡看看天色,“下人该送早餐来了,一起吃点?”
两人看乔眠不好的脸色,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正说着,院门外边进来了一人,“言大公子,江先生,司马园主,孙镖头,几位现在用膳吗?”
江凡招手,“拿来吧。”
下人提着大食盒过来,一边道:“奴见司马园主和孙镖头都过来了,便拿来了四人份的早膳,几位慢用,奴在门外听候差遣。”
“既然是四人份,二位还是一块吃吧。”乔眠发话。
粥是普通的白粥,菜也是简单的炒菜腌菜,还有包子油条,几人边吃边谈天,说到柳云时,司马空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一些激动,“对了,大先生,有一件事儿!我夫君他的身体,嗯……”司马空结巴了一下。
江凡皱眉。
“先生别紧张,不是出问题了。”司马空眉开眼笑的,“是他有孕了,我想问问,他大病方愈,要紧吗?”
江凡咧了咧嘴角,傻愣半晌,“只要保养得当,应当不会有事情,只是……我对男子生育的事情未曾研究过……这……司马你要不要找找其他的大夫问一问这事儿。”
乔眠欣喜着:“柳大哥几月生产?我想做干爹。”
司马空满脸的喜气洋洋,顿时便把龙小海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这事儿我可不敢做主,大公子尽管去和内子说便是了。”
“不能不能。”孙大庆在一旁道:“大公子云英未嫁,年纪也不比柳夫郎大,怎么可以就当爹字一辈。”
司马空一听便知道孙大庆的想法,龌龊的看了江凡一眼,“就是就是,不过,夫君大约是十月中旬生产,乔大公子若是赶一赶,捉个娘子回家拜堂的时间还是有的。”
乔眠被打趣的也不算少了,大家又这么熟悉,哪里还会羞恼,只含笑瞥着某人道:“司马园主的想法不错,我的师姐师妹们都各有家业,残月谷多半是由我继承的,若是能寻到一个能入赘残月谷的娘子倒也不错,要求不高,也不需要有什么功夫,只要长的好看能养眼就行。”
江凡咬着牙保持平静,淡定自若的吃着粥,耳根却瞬间红透了,乔眠自然是留意到了的,被这个反应取悦到了,一时间笑的更是灿烂,直看得孙大庆一愣一愣的,捂着胸口感觉受到了暴击。
司马空也不看他俩情深深雨蒙蒙,和孙大庆商量了会儿,贼兮兮的说:“江左一带可是出了名的繁华,当地也有不少特产,孙姐一会儿就领着姐妹们撤了,咱仨要不要出门逛街买点东西?”
前两天乔眠就想出门逛了,但江凡总不答应,天天只晓得捧着药方子研究,这会儿司马再次提了出来,乔眠一个激灵便瞪大了眼睛去看江凡的反应,生怕她再次拒绝。
犹豫了好一会儿,乔眠忍不住扬起手刀明示,江凡这才叹着气答应下来。
两人这一番惺惺作态司马空没有兴致多看,见他们答应下来,约好了时间之后,便先去送魏园的姐妹们启程,她还要再去嘱咐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