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与留下，是一个简单的选择。不过，是对于以前的莫非而言。现在，她越来越安于这种生活，或者说经过一次死亡，对一些事情有本能的惧怕——不论她承认与否，现在她是害怕再度莫名死去的。而在这里，能让她莫名死去的人太多。
就是这一瞬间，莫非突然醒悟了，并做出了一个改变她以及许多人命运的决定。
而秦傲卿也没想到，他此刻如小鹿般怯怯又可怜的看着莫非的眼神，让重生后的莫非感到耻辱。正是因为这一份耻辱，才促使了那个决定的产生，也使得她做出了之前一直纠结的抉择。
曾位于杀手界NO。1的自己，一夜之间成了生与死、活得好与否，都被别人掌控的废物，这是她无法接受的事实，对于她也是莫大的耻辱。
是的，莫非只会在乎生与死、活得好与否，至于自由与否、是否被人利用这些，因为这对于一个杀手而言，比将生死掌控在自己手里还不可能。
若她不是组织的NO。1，并在十年之内没有一次失败，她也得不到将生死掌控在自己手里的特权。即便，是随时可能被收回的特权。
“娘子？”原本就局促不安的秦傲卿，更加的惊慌。不时的看她一眼，又迅速掠过，再看一眼，又移开……如此往复，直到察觉平日应该动手揍他的人，却盯着他愣愣发呆。
莫非回过神来，霎时间闪过的复杂，连自己都没察觉。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十指纠缠、紧张不堪的秦傲卿，缓缓移开视线，落在菜地上。不过倏然，她又看着秦傲卿，淡淡问：“你的佳作？”她指着被拔苗助长的菜苗。
秦傲卿一抖，声音颤颤，“娘……娘子，我……我想……想帮你的忙……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沉默良久，莫非轻轻道。
秦傲卿一喜，让人窒息的微笑毫不吝惜的绽放嘴角，满溢眼底。
莫非张张唇，本想说一句“你是有意的”，但见到这样的秦傲卿，竟有“不忍”的念头。
她没有打击他，但也为这种念头感到十分不悦。
不忍……
曾有个人不忍杀她，结果是死在她手里。
农夫与蛇，她就是那条蛇。
她不知道秦傲卿是否是那条蛇，但能笃定的是，他绝不是农夫。
这种感觉，太危险……
***
莫非找到萧如晦，对他说可以和他们合作。但有一个条件，他们必须答应。至于是何，以后再论。
本以为，她的松口，会换来萧如晦一点点情绪波动，不是惊喜，便是惊讶。殊不知，萧如晦老僧坐定，不惊不讶，不喜不悦。维系着那副谦卑而高傲、理智也疏离的姿态。
不过，他的反应与她无关。她得到了她所想要的，也有她早料到却莫名有些排斥的：来自皇宫的邀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