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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从Z城回来的路上,瑞群都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她只清楚自己从头到尾都在哭,无论桶桶问她什么问题,她都闭口不答,几个小时过去了,她就像一架机器一样,哭累了就睡过去,当醒来后就再次落泪。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被桶桶送回家门的,她迷糊糊的跟着桶桶去做,直到桶桶离开后,她才明白自己已经到家门口了。

瑞群盯着灯火通量的屋子,她明白她的家人正在等着她回家。只是现在她哭得通红的眼睛怎么能让他们看见呢?但是她也不能在家里踌躇不进,她迟早都要回家的啊!

瑞群借助一些反光的东西,将自己长长的刘海拼命压低,希望能借此来掩饰自己的眼睛,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她甚至欲盖弥彰的将自己后面的头发全都拨到了前方,在确定无误后,她才安心的推开自家大门,颤颤巍巍的走进去。

“呦!大忙人你终于懂得回家啦!一放假就不见踪影了,是不是去和男朋友谈恋爱了啊?”

“哎!等一下,等一下,你怎么啦?你居然哭了?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哭了?该不会是被男朋友甩了吧?”

瑞群一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了刺耳的笑声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她知道是谁,对于她的讽刺她早已经司空见惯了,所以她给予任何的表达,希望能还自己一片清净之地。

但是瑞瑶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说得那么大声,整个空荡荡的屋子都听到了,难道爸妈已经知道了她的隐瞒的事情了?

瑞群微微的抬头,发现客厅里除了等着看好戏的瑞瑶,还有脸色严峻的父母,他们的眼神就像猎豹盯上了猎物,无论她怎样逃脱都跑不出他们的手掌。特别是妈妈的,她紧皱着眉头,嘴唇因为愤怒珉成了一条线段,她时而紧握时而放松的双手在表示着她在不断的控制她高低起伏的情绪。

瑞群感觉大难临头了,她被这样严肃的气氛吓得都不敢呼吸,耳朵嗡嗡的在作响,脑袋传来的阵阵剧痛在麻痹她的身体,使她清醒。瑞群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移,她想逃。但是被瑞瑶拦住了,她现在真的是后又追兵,前无退路了,四面楚歌的环境将她压得无处可逃。

她明白全部人都在等待她的出声,但是她的身体仍然在颤抖,她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她唯有小心翼翼的说:“爸妈,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早点回来能捉到你的把柄吗?怎么能让你拥有喘息、狡辩的机会呢?你还真是厉害啊!早恋不说,居然还是异地恋的,那个男的大你这么多,你……“瑞瑶抢先一步发言,她喋喋不休的在宣扬,难听的话语刀刀割人心,她原本还想说更多的,但是迫于父母双方严厉的眼神,她只能愤愤不平的闭上嘴巴站在一旁。

瑞群在惊讶瑞瑶为何会把一切知道得一清二楚,当她瞄向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发现原本整齐有序的房间变得凌乱不堪。而且她的日记也被无情的仍在地上任人践踏。1

瑞群顿时怒发冲冠,她指着瑞瑶大叫:“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随便进入我的房间乱翻我的东西,而且还偷看我的日记,真的是太可恶了。”

瑞瑶不服气的想去反驳。但是她看见母亲正在等着她,她变泄气的站在原地,用眼神来为自己狡辩。

“好了,现在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吗?你别想给我转移话题,你的日记我也有份看,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这里面的内容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处于火山爆发边缘的母亲她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愤怒的等着瑞群,严厉的问。

瑞群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日记有一天会被母亲看到,既然一切都公诸于众了,她也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了,也许她坦承的承认错误还能轻罚。

“怎么?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这些事情是真的?你老实告诉我,那个江子烨真的是你的男朋友?”瑞群的母亲看见瑞群犹豫不决而迟迟不答的样子,她龙颜大怒的站起身,双颊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涨红了,她的血液不断的往脑门上逼。

“我还以为你这么乖巧懂事,不用我操心了,你居然……居然……我不是跟你说过早恋是没有好结果的吗?你以后恋爱的时间有的是,你何必急这么的一时?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好好的学习,考上将来的大学,做一个有出息的人。你说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了?当学生当成这样,老师跟你说过,父母也教了不少,你居然是这样听进去的?我和你爸这么辛苦的赚钱供你读书,让你吃好,穿好,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回报我们的?试问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我和你爸爸呢?”

母亲的一阵阵的哀怨在整个屋子里回传,她插着腰身,面目狰狞,嘴巴在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睛里甚至还隐藏真透明的液体在打转,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伫立在瑞群的前方,屋子里的每一个人被她的这个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破胆了。

瑞群依然动也不动的低着站在那里卑微的听着,她一声不吭,母亲的责骂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她的眼泪早已经全都给了别人,她现在只能站在原地紧咬着嘴唇,双手紧握拳头,借助身体的疼痛来麻痹自己,好让自己的心不那么的难受。

她现在还能做什么呢?事实摆在眼前,难道要告诉父母是她瞎了眼睛遇人不淑?她活该,刚才还看见男朋友劈腿的事情?还是要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假的,事情都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这个理由是多么的虚假啊!

有很多事情她很想对他们说,但是每每到了喉咙就不知道怎么的卡住了,无论她怎样去尝试也没有用,因为他们不曾静下心来听她说话,她说的每一句话他们只当做是玩笑来对待,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把他们的意愿施加在她的身上,美曰其名的是为她好。其实每个孩子都有青春期,都有一个叛逆期,家长们总是抱怨孩子为何孩子总是那么的不听话、不争气,但是他们有没有想过,其实有些事情不是孩子不想对你们说,而是你们总是觉得自己的意愿都是错的,你们则是永远对的。

母亲的停顿让整个屋子都恢复了平静,但紧张的气氛更上一层楼。母亲由父亲搀扶着,她用手捂住胸口不停的深呼吸。她紧闭着双眼,眉头上那一条条皱纹迟迟不肯松解,最终她还是最在了沙发上休息。

母亲侧着头不去看瑞群,语气虽然有些平缓,但是话语却丝毫不减锋利,她失望的说:“还不出声吗?罢了!罢了!你这个死不悔改的性子,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养得你这么大了,你现在有自己的想法了是吧?你要是早恋,你可以啊!但是为何你要挑一个大你这么多的男孩子呢?他已经出来社会工作了,而你却还在读书你们这样会有结果?有很多事情你想得太天真了,你以为他说的那些甜言蜜语能相信?他说爱你一辈子能相信?哈哈!我告诉你,那些都是骗你这些无知的少女的。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想踏进这个家门就马上给我和他分手。即使你现在有了想法我也要管住你,到以后你就会明白我的苦衷的了,我这是为你好。”

原本冻结的血液仿佛被母亲的这一些话点燃得热血沸腾,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暴怒,。瑞群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的情绪仿佛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了,原本在拼命压制的话仿佛找到了爆破点,如山洪倾斜般涌出,更何况耳边瑞瑶刺耳的笑声作为催化剂,更是大大的加速了一切。

瑞群抬起头,她深呼吸后冷静的说:“你经常是说一切事情是为我好,我以后就会明白。但是我有很多事情真的很不明白,你给我丰衣足食,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玩具,我需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你有曾今静下心来听我说过我的想法吗?你每次说你赚钱很累的时候,我明白,你需要养家糊口,真的很累,所以我就无怨无悔的把家里处理得很好,煮饭、做家务,无论那一些事情,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竭尽所能的做好了,我也是公主啊,而且也是你的女儿,而不是你请回来的一个工人,为什么姐姐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你就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付出的一切就是理所当然的?我也是需要你的关心的,为什么你总是对我不闻不问的,而现在我做错事了才来对我加以责怪,你有关心过我吗?你有问我想做什么吗?我与江子烨都交往了这么多个月了,你现在才知道,你扪心自问你这几个月有尝试过于我对话吗?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即使我有错,但是不要把一切的错都归功于我,因为你们在座的每一位也有份造成今天这样的苦果。”

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瑞群,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温顺的瑞群居然会有如此的反应,向来逆来顺受的她居然很会有反驳?

瑞群用手擦干泪水,她的眼睛因为多次的落泪而变得越来越肿胀,视线也不知道怎么的变得越来越模糊,她梨花带雨,脸孔宁的模样吓坏了全部人,脸蛋都因为太过于激动而变得通红,浑身的燥热使得她的脑袋充血。她用余光瞄向家里最疼爱她的父亲,她发现父亲的眼里处理惊讶还有更多的是失望。瑞群内疚的心情顿时油然而生,但是既然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了,那么就让一切都说出来吧!今天把一切都了解而来更好。

瑞群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后,面无表情的继续说下去:“妈,你说子烨不好,你了解过他吗?你见过他吗?你凭什么说他不好呢?他对我好不好我最清楚了,在我看来他是最好的。他陪我度过了我人生的叛逆期,你们总是在外面打工,我们之间缺乏沟通是必然的,但是妈,你能否在每次打电话会的时候谈一下我,哪怕一下也好啊!但是你没有,你没有和我说的都是姐姐,问的都是姐姐的事情,我的你从来都没问过。你每次给我交代的都是家里的事情,我想跟你说说心里话,但是你说你很忙,没有空,我在想你对姐姐是否也是这样的呢?我的话一直憋在心里无从释放,在那个时候,子烨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一开始并不是因为爱他而和他在一起的,而是他给了我一个能发泄的理由,他来到了我的身边我感觉到他对我的关心,也弥补了我从妈身上所遗失的一切,久而久之,我才对他产生了依赖。产生了爱的感觉。所以,妈,我现在变成这样,一切的源头都是你啊!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自私?为什么你以前管我,而现在却要来把我绑紧呢?”

瑞群把心中的闷气全都释放出来,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之前把这些话憋在心里,弄得自己不上不下的,但是在她说完了一切过后,她才发现原来也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的困难。她很惊讶自己为何今天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很佩服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勇气。但是瑞群看到这里每一个人的反应,她明白自己说这些话对他们的打击,所以她在趁他们还没有缓过神时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保护他,也许是因为她真的犯贱吧!容不得别人把他说得很坏,即使那个人是她的父母,即使他对她真的很坏。江子烨给她的那种温暖陪伴了她无数个夜晚,把家庭里所失去的爱填补了,当她还想拥有更多的时候,她发现他不见了,他们的关系结束了。他们就这样结束了,她连心里准备也没有,而且刚才她看到的一幕给她致命的打击,让她连幻想都不能。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知道真相呢?难道一切事情就这样不好吗?

自从她懂事以来,她只是奢望自己能用有一个爱她的人,她以前感觉自己的家人是爱她的,不过是爱她的方式很特殊罢了。可是现在连一直都很疼爱她的父亲都对她表现出了失望的神情,即使刚才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句责骂她的话都没有,但是她明白他对她已经失望透底了。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居然会做出这样叛逆的行为,不但早恋,而且还为了那个男的而顶撞父母,她想自己的父亲对此已经伤心透了。

同一天,她居然失去两个她觉得世界上还在乎她的人,那两个人是她最在意的啊!那两人是支撑着她一切信念的天啊!现在天塌下来了,她该怎么办

瑞群倚在墙上也不知道多久,在她关上房门后的不就,姐姐就来到她的房门前不断的辱骂,母亲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唠叨了几句就一直在哭泣,家里都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大家的心头里都沉甸甸的,各有心事,心里都不说滋味。

瑞群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日记的封面,从夕阳到夜幕的降临,她都没有转移过目光,无言的泪水就像潮涌般在不断的滴落,在洗刷了脸颊过后便坠落到了衣服上,有的则迸溅在手中,那滚烫的泪水静静的蒸发,可是她的心情却不能随之带去。久久都不能平复。

瑞群从自己的思想走回现实的时候,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臂,脑子反射回来的疼痛让她不禁紧缩全身的肌肉,她原本想等一下会好的,但是她咬紧牙关靠自己的力量顽强的站了起来,她蹑手蹑脚的走向厕所。

她在想现在应该是三更半夜了吧!屋里黑漆漆的,偶尔从房间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辗转侧身的摩擦声,她明白是谁在深睡着,而谁在睡不着。

瑞群在不吵醒人的情况下将自己的身体洗刷干净,她从衣柜里挑出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收拾好自己的房间,用盒子整理好重要的物品,在化妆台上写下了她想说的话。看到一切都搞定了,她拿起这几天一直依靠才能入睡的药物,安然的服下了。

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笑着躺在床上,脑子里回想自己美好的童年,与江子烨在一起的时光……渐渐的,眼皮越来越重,她一边回想她的美好,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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