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包厢之后,许清吩咐服务员可以开始上菜,夏莳光坐在了SG公司负责人的旁边,其余人依次落座。
见大家都已坐好,夏莳光也不再浪费时间,浅笑道。“想必阁下就是SG公司这次的负责人吧?请问贵姓?”
“我还以为夏小姐既然都能堵到这里来了必然什么都知道了,原来功课做得也并不好。”男人拿起桌上的高脚杯,勾起一丝淡笑,眉眼里疏冷得叫人心凉。
夏莳光听了,嘴角的笑意微僵,但很快却又再度笑开了,说真的,面对这个男人不紧张绝对是假的,她也听出了对方言语中的嘲讽之意,因为知道SG公司的规矩,所以这样的话她倒不必太过介怀,如若此刻这个男人十分地好说话她倒要感到担心了。
“让您见笑了,贵公司的保密机制在业界可是一直无人能及,我若是有这本事能将贵公司的人脉全都打探清楚,也不必费尽心思来这里堵人了不是?”
这话并不是恭维,SG公司能在短短的八年时间发展成世界前三的大财团,在很多方面便是得益于其严格的保密制度。
“夏小姐倒是会说话。”
男人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色的卡片放到了夏莳光的面前。
夏莳光拿起来一看,这是一张由铂金制成的名片,上面雕着繁复的花纹,倒是古意盎然,很具中国气息,名片除了一个简单的名字和联系电话,再无其它。
陆景笙?见到这个姓的时候,夏莳光的心里有一瞬间的难过滑过。
“陆先生.。”就在夏莳光开口说话的时候,外面也同时响起了同样的声音。
“陆先生,明小姐这边请。”
夏莳光的所有话全都被堵在了咽喉之中,心猛然一沉,抑制不住的愤怒与悲伤在心里夹杂成一团,她蓦地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可是她还没有脑子犯浑到分不清主次的地步。
她深吸了口气,脸上依旧保持着优雅从容的笑意。
她以为没有人会发现她内心的情绪起伏,可是旁边的陆景笙却在刹那间便注意到了她紧握成拳的双手。
想着刚才外面那一声“陆先生,明小姐。”
陆景笙看着夏莳光的目光渐渐充满了玩味与嘲讽。
“夏小姐刚才是要说什么?怎么突然打住了?”陆景笙喝了一口酒,嗓子许是被酒滋润过,声音没有了方才的哑涩,反倒是清朗好听了许多。
“没什么,只是想问陆先生来京城这些日子可有四处去看看?”夏莳光没想到陆景笙会主动追问,微怔片刻便立即笑了起来。
陆景笙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点燃,吸了一口,淡淡的烟气在空气弥散开来。
夏莳光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是她没见过的牌子,想必是国外的烟种吧?因为身边没什么人爱好抽烟,她对这些也并不太了解。
“抽根烟,夏小姐不介意吧?”陆景笙将烟雾吐出,这才淡淡地看向夏莳光,虽是询问,却一点也不客气。
夏莳光有些无语了,真想说您都抽了,我说介意还有用吗?再说您现在是大爷,我敢说介意么?
“陆先生请便。”
“夏小姐不说,我好像还真没想过要到处看看。”陆景笙此时的眉目幽远深沉,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晦暗之色,就像是隐藏着难以启齿的过往一般,神情讳莫如深。
“我也算是这京城土生土长的人,陆先生若是不嫌弃,改天由我带陆先生到处转转可好?”夏莳光今日闭口不谈公司,只表现出一幅想尽地主之谊的姿态。
旁边,许清却不明白她的心思,只在旁边暗暗着急。
陆景笙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手中的香烟也没有再吸,任其在指尖燃烧。
气氛煞时再次僵住,夏莳光也不急,反正方才她也只是客套话,若陆景笙真让她带着到处转,她还真有点分身乏术,更何况,她如今是陆家的媳妇,真要带着这么一个长相气质绝佳的男人到处转悠,保不齐就让有心人拿了去做话柄,到时候生出什么变故岂不是麻烦?
料想陆景笙为了杜绝非议也不会接受她这样的提议。
可是,她却料错了。
半晌,就在她打算重新找个话题翻过这一篇的时候,陆景笙却倏地开口了:“夏小姐如此热情,我岂能嫌弃,那就有劳了。”
此时,夏莳光正含着一口酒,听到这话,顿时呛到。
“咳咳咳。”夏莳光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
陆景笙似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眉目浅淡地看了过来,笑道:“怎么?夏小姐吓到了?”
“没有,只是我以为以贵公司的规矩陆先生会不愿意。”夏莳光不知为何,在陆景笙这要的视线下感到了一丝囧迫,立刻摆手否认。
“夏小姐不是也堵到这里来了么?我现在坐在这里与夏小姐吃饭,再谈公司规矩岂不是要让人笑话了。”陆景笙按灭了手中的烟蒂,扔进了烟灰缸中,左手拇指与食指转动着银色的打火机,言笑晏晏。
夏莳光真是被这话堵得说不出话了,这男人还真是一点也不肯吃亏啊!显然他是看出自己不是真心想要带他去转转,于是借话来堵她的话呢。
“既然陆先生不嫌弃,那改天抽个时间便是。”她此刻还真想抽自己两嘴巴,这真叫涂一时口舌之快而追悔莫及啊!
倒是旁边的许清听了之后高兴了许多,拉着其他几位成员开始灌起酒来。
夏莳光见状,眉眼微抽,心道这家伙怎么这般不长心眼呢,呆会儿回去谁来开车啊!这可是酒驾,严重违反交通规则啊!
酒过半巡,夏莳光想到方才听到的声音,微垂的目光闪过一道凛冽之色,待她抬头时恢复如初:“陆先生,各位,我先生去一趟洗手间,失陪。”
夏莳光起身,朝门口走去,身后响起陆景笙的声音:“夏小姐.”
她停步,转身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清隽绝佳的男子。
“没什么,去吧。”陆景笙顿了顿,然后挥了挥手,转头看向了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莳光不解,却无心深究,转身走了出去。
刚走出包厢,她便接收到了许多异样的目光,有嘲讽,有不解,有可惜,有同情。
只是,不论何种目光对她来说都是不堪,都是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