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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到开始之前

和唐一坐在咖啡馆里,唐一抿了一口咖啡,然后不自然的微微一笑,说道:“楚辞小姐,知道吗,这一年多来,我真的很用心的去爱乔言了,这辈子我可能对不起很多人,但是对乔言我真的是问心无愧,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甚至为他去死,可是,他不在意又如何呢?”

我知道,和唐一比起来,我懦弱极了,我顾及的太多,把乔言一次又一次的推给别人,我不顾他的痛苦,一次次的把他推向更痛苦的深渊。

“经过这么多事情,我也明白了很多事情都勉强不来,当初你为了我放弃了乔言,其实我心里清楚,就算是这样,乔言的心也不会放在我的身上,因为你于他的意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要,对不起,楚辞小姐,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还有谢谢……”

说这些话的时候,唐一看起来很释然很平静,好似换了一个人,这样的唐一温和了很多,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我平静的微微一笑,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不是我的执念,乔言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是我害了他,如果我能早早的放手,他现在和楚辞小姐一定过的很幸福吧……我承认我输了,输给了我最爱的乔言……楚辞小姐,以后乔言就交给你了,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我想,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能让他幸福,祝你们幸福!”说完,唐一微微一笑,然后站了起来,说道:“我就要去英国了,乔言,我还给你,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她一定很伤心吧?放弃了自己最爱的人,我比谁都理解那种感受,突然觉得唐一其实挺可怜的,她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而已,或许她也没有想过去伤害任何人吧,所以,我从来没有怪过她,我能理解她的执念。

回到医院,乔言仍然在熟睡中,我慢慢的坐在他的病床边,抚摸着他既安详又憔悴的脸庞,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乔言,一切都结束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现在我回来了,真正回来了……所以,你要赶紧醒过来,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突然乔言微微睁开了眼睛,我忍不住兴奋了起来,忙问道:“乔言,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水……水……”只听见他发出微弱的声音。

“哦,哦,水水水!”说着慌忙倒了一杯水,然后把他轻轻的扶起来,喂水给他。

待他喝完,帮他擦拭了一下嘴角,刚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只听见乔言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走吧!”

我忍不住愣了几秒,看着乔言面无表情的样子,我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乔言,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乔言,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啊,马上走……”

看着乔言激动的样子,我惊讶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还好正在这时叔叔阿姨回来了,阿姨看着乔言醒了,忙兴奋的说道:“小言,你醒了,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来,快让妈妈瞧瞧。”

“妈,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让你们伤心了。”

“没关系,儿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不要让我们担心了,你真的要吓死爸妈了。”

“对不起,爸……”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哭成泪人的样子,我终究也没有忍住,叔叔阿姨一直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乔言,乔言才会抑郁成疾的,他们心里一直很愧疚,也一直想好好补偿乔言,只可惜,时光太匆匆,他们能为他做的并不多,而且越来越少……

“叔叔,阿姨,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过来。”

“哦……哦……”

“以后,麻烦你不要再来了!”

突然乔言说道,叔叔和阿姨也惊诧的看着乔言,我理解他们震惊的表情。

“小言,你说什么呢,你看清楚了,她是楚辞哎。”阿姨忙疑惑的说道。

“你不是一直说想见楚辞吗,现在她就在你的身边,你怎么……”

“我现在再也不想见到了她了。”

看着乔言决绝的样子,我好像懂了,他恨我,他一定觉得如果没有我,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可是,为什么我心里会如此难受。

我尴尬的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没关系,叔叔阿姨,既然乔言不想见到我,那我先走了。”说完,我不敢看乔言的目光,便离开了,因为我无法接受他无情的样子。

其实,那些天,我每天都有去医院看望乔言,然而只是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我也就放心了,哥哥去医院探望乔言回来之后,他来到我的房间,然后轻轻的抱住我,说道:“不要怪乔言,他只是不想你看到他憔悴的一面,他还没有勇气面对你,你给他一点时间。”

“哥,你说乔言以后会不会真的再也不想见到我了,他恨我对吗?”

“傻丫头,怎么会呢,就是因为太爱你,乔言才无法面对你的,相信我,他其实很需要你,其实,乔言自从这次事故之后,我发现他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是吗?哥,那我有什么能帮得到他的吗?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是吗?”

“傻丫头,你的陪伴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药引子,我妹妹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不是吗?”

说完哥哥抚摸了一下我的脸庞,然后走开了,我陷入了沉思……

乔言出院的那天,我忙完工作来到医院的时候,乔言就已经离开了,给他打电话,他也从不接听,还好阿姨偷偷发了一条短信给我,他回乔家了,一定是因为叔叔阿姨怕了,怕乔言会再做傻事,原来他们一直都知道乔言的病情,这次意外的发生,彻底敲醒了他们的警钟,可是哥哥说过,乔言好像释然了很多,轻松了很多,我想一定是因为这次的经历,让他懂得了很多,也学会了取舍和放手……

来到乔家,叔叔阿姨告诉我乔言在二楼的房间休息,然后以买菜为理由走开了,我知道他们是为我们制造独处的机会。来到二楼乔言的房门前,我愣了很久,心里忐忑不安,乔言之前的态度真的让我觉得怕了,犹豫了很久,然后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说道:“门没有上锁,请进。”

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乔言正坐在床上看着电脑,好像在工作,见我不出声,他这才疑惑的抬起头来,见是我,表情突然变的凝重起来。

“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来看看你!”

“现在你看到了,我很好,你可以离开了。”

依然无情……

“乔言,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跟我讲话?”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知道吗,看见你我就觉得羞愧!”

“你恨我?”

“……”

“我到底要怎么做,乔言你才能原谅我?”

“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了,我累了,想休息了。”

看着乔言睡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好委屈,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然后说道:“对不起,打扰你了,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好好照顾自己,再见……”说完便转身离去。

走出乔家,看着打开窗户的乔言的房间,我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乔言再也不是那个奋不顾身爱着我的乔言了,这次我们是真真正正的结束了,从此以后我们或许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这种绝望的感觉,又是什么呢,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回到家里,瘫坐在床边,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状态,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直到听见手机来电铃声,我才清醒过来。

“楚辞,你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在你家附近,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哦,哦,好!”

和程轩来到一家餐馆,程轩可能看出我的情绪不对,平时就像一个吃货,现在突然吃不下了,不奇怪才对吧。

“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那么累,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

我苦笑一下,然后说道:“我没事!”

“还想骗我,其实,乔总的事情我听说了,听说他病倒住院了,你一定是因为很担心才会这样的,对吧?那他现在怎么样?”

病倒?如果乔言真的是病倒就好了……很庆幸,大家都不了解真相。

“他已经出院了,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这种表情?”

“……程轩,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他吧,你知道为什么一年前我明明可以出国留学却选择了留在这座城市里吗?……那是因为我想离他近一点,这样我想他的时候就会偷偷的远远的看上一眼,可是,乔言却在我走之后也离开了,这一年来,我每晚基本上都睡不好觉,因为我真的真的好想好想他。”

程轩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应该说这些话,可是我真的好想找个人说说真心话。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找他,既然那么爱他,就好好抓住啊。”

“可是……他说他再也不想见到我了,知道吗,程轩,我这里真的真的好痛!明明是我先放弃了他,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那家伙是不是病坏了脑子,我去找他。”说完程轩一下子站了起来。我一把拉住了他,然后忙说道:“不要去,我能理解他,如果我是他的话,估计也会这样,我不想再为难他了,我能接受!”

程轩心疼的看着我,一把把我揽进怀里,说道:“傻丫头,你怎么那么傻啊!”

我是傻,可是爱上一个人本就是一件特别傻的事情,不然为他付出的喜怒哀乐又算得上什么呢?可是,我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现在所有的困难都过去了,在这里停住我一定会很后悔吧,不,绝不能……

自从乔言好了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开始出入各种高档场所,身边也不乏美女出现和陪伴,他现在享受着灯红酒绿,享受着暧昧,好像要把之前压抑的感情全部迸发出来,他在天翻地覆的改变着,或许这就是他的重生吧,而我依然只是远远的看着他,我不想扫了他的兴致,偶尔我也会碰到他,但也只是我看到他,一直到那天我去程轩的公司去给他送奶茶外卖,刚把外卖递给程轩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正准备下班的乔言,他看起来好多了,见到我,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我刚想上去打招呼,乔言便头也不回的的转过身离开了,果然,他真的不再爱我了……看着我失落的表情,程轩一把抱住我,然后开玩笑的说道:“谢谢美女的奶茶,等我把奶茶送上去,然后和你一起回去,一起吃饭哦,等我哦!”说完程轩便跑开了。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笑,可是看着乔言离开的方向,又忍不住失落了起来。

乔妈找过我,说了很多安慰的话,我知道她依然在为乔言担心,他不希望乔言看的出来她的担忧,害怕他会多想,所以,最后阿姨告诉我乔言回到自己房子里去住了,希望我可以暂时放下一切,去陪在乔言身边,其实我也一直有这个想法,我知道我的爸妈还有哥哥一定会理解的,所以,当我说出来自己的想法之后,爸妈还有哥哥都很支持,末了,哥哥担心的跟我说道:“无论乔言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原来的乔言,如果他欺负你,别忘了你还有我这个哥哥呢,放心我会为你出气的。”

我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说道:“说的我就像去战场一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照顾乔言的。”

“唉……我妹妹真的长大了,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呢!”

我微微一笑,谢谢你哥哥,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许我这辈子也不会认识乔言吧,放心吧,我一定会和乔言好好的相处的。

……

用乔言给我的钥匙,打开房门,还好,这个时间乔言不在,从客厅到房间,这个住了很久的房子竟没有丝毫的变化,除了阳台上的盆花开花了,虽然有凋落的趋势,可以看的出来,养它的人很用心,我的房间依然如故,连柜子里的衣服,也依然摆的整整齐齐,看着熟悉的一切,突然很心疼乔言,这些年来,乔言一个人到底承受了多少失落和失望呢,当初我的离开,一定让他很难过吧……对不起乔言,真的很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感觉得到任何孤单了。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我忙进厨房把刚刚在超市买的海鲜还有青菜处理了一下,我想为他做一顿饭,不知道为什么做饭的时候,有种很幸福的满足感!只是,不知道热了多少次,乔言一直没有回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差点睡着,一直到凌晨一点左右才听到开门的门锁声音,我条件反射的慌忙站了起来,战战兢兢的跑到门口,只见乔言一边疑惑的关门,一边惊讶的看着我,先是一愣,然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哦?哦,我……”

“你这样不打招呼就过来,叫做私闯民宅,知道吗?”

我这时才闻到乔言一身的酒味,然后担心的问道:“你喝酒了?”

乔言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客厅,重重的坐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然后说道:“把钥匙留下,麻烦你先回去吧!”

“你吃饭了吗?我有做饭!”我不顾他的态度,转移话题说道。

“谢谢,我不饿!我现在帮你叫车,请你尽快离开。”

我一把抢过乔言的手机,然后说道:“我既然已经来了就不会离开的。”

乔言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说些什么,我忙接着说道:“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了,哥哥带着爸妈去旅游了,梓橙现在住男朋友家里,如果你现在赶我出去,我岂不是要流落街头,就算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也不能这么对我,不是吗?”我故意耍赖的说道。

“楚辞小姐,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厚脸皮了,你不是有男朋友啊,去你男朋友家啊,估计程轩一定很开心吧。”

“……”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去吧,去他那里。”

“……”

“我帮你叫车……”

说着我一把拉住了乔言的手臂,他愣了一下,然后回过头看着我,我承认那一刻我有点难过,也知道乔言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接受我的。

“乔言,让我留下来,好吗?我想留下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我只想静静地陪在你身边……”

“怎么?怕我再去死吗?放心,我不会的,你不必同情我……”

“乔言,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你怎么能如此轻易的说出那些话,我同情你?”

“楚辞,你不必装了,你早就知道我之前得的是抑郁症,所以,你才会留在我身边的,不是吗?”

说完,我惊讶的看着乔言,原来他都知道了,突然很心疼乔言,他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可是,我明明是因为爱他才来到他身边的。

“不是这样的,我选择留在你身边,是因为我……”

“你不必多说什么了,今天太晚了,你就暂住一晚,希望明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

看着乔言的背影,我忙说道:“乔言,我不会再离开了,曾经我离开过一次,这次我绝对不会离开的,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再也不能离开你了。”

乔言没有回头,手停留在房门的把手上,就那样愣了很久很久,最后说道:“随便你吧,既然你想住下就住下吧,我走就好了。”说完,打开房门,走进卧室之后,关上房门。

我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楚辞,你做的很好,你一定能留在乔言身边的,无论乔言去哪里,你一定要牢牢的陪在他的身边,既然迈出了这一步,就必须好好的坚持下去。只是看着餐桌上的饭菜,还是蛮心酸的。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乔言变没了踪影,想到他昨晚说的话,我忍不住走进他的卧室,看着衣柜里整齐的衣服,我这下才放心。

梓橙听完我的决定,忍不住拍手叫好,说现在的我才像真的我,真的我?我到底是何生物,这些年来一次又一次的让乔言伤心,末了,梓橙把结婚请柬递给了我,打开请柬,看着梓橙和杨鑫依偎在一起的婚纱照,我不禁兴奋极了,忙说道:“梓橙,恭喜你们,太好了,日子终于定下来了。”

“本来我还想着能和你一起举办婚礼呢,不好意思啊,亲故,我先行一步了。”梓橙调侃道。

“放心,我会努力的,真的恭喜你了,我最最最最好的朋友,一定要幸福。”

“谢谢!”

说完,我们不禁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真好,岁月静好的日子了,总有喜事发生。

今天晚上,乔言倒是回来的很早,见我开心的为他开门,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绝对不会走的,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梓橙和杨鑫的婚事确定了,就是下个月10号……”

“我知道……!”

“哦?!哦,这样啊,那……你饿不饿?”

“楚辞,你当我是开玩笑的,是吗?我无法忍受你以这样的理由留在我身边,这样我会觉得自己跟个废人一样,就这样,明天,你还是……离开吧。”说完乔言欲转身离开。

我再也不能只看着他的背影了,所以,我鼓足了勇气一把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他显然惊住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乔言,我对你从来不是因为什么同情,我留在你的身边是因为我爱你,真的……真的……好爱,从第一次见你开始,我就只爱你一个人,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知道你的病情的,哥哥也是因为知道我喜欢你,才会如实告诉我的,他把我送到你的身边,完全是因为他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拜托你,不要赶我走,除了你这里我也没有地方可去了……”

听完我的话,乔言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我享受着他温暖的后背,真的好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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