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我的话,果真面上多了许多笑容,嘴上一直说道:“对对对……”我明白他内心此刻定是不欢愉的,昨日的失子之痛还隐隐做在心间,身为一个父亲,他的心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痛。
用过了晚膳,我便主动邀他往御花园中走一遭,走在月光撒落的石板路上,是惬意的,可我的心是忐忑的,虽然他此刻是笑脸迎我,可我明白他内心的苦楚,我想疏解他内心的愁闷,可是却不知以何句开头。
倒是他先打破了这份寂静,“想到你初入宫时,那时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们两人便是在这里相识的。”
“可不是,那时的我一点都没有顾忌,对着你便嚷嚷,发火,自视清高,那么的傲慢,不懂礼数。”
他笑了一笑,轻轻地说,“我就喜欢那样子的你,那时的你,是那么的纯真,自由,一点都没有被宫中沉闷的气氛所拘束。”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温柔到让我感知他真的沉溺了,沉溺在我的那些好里。
“什么坏的现在在你心中都是好的是吗?真贫。”我假意撇嘴,怒做生气模样。
他看着我的样子没有来安慰,反而笑得更加粲然,我也同样喜欢那时候的他,可如今的我们似乎都在改变,也许是因为宫闱的约束,注定我们不能有自由散漫的性格,注定我要过着与他人一般千篇一律的生活。
夜渐渐地深了,与刚入宫时相比,当真冷了许多,被这突入袭来的寒流一颤,我不禁身子抖了一抖,牙齿瞬间上下触碰了一番,双手紧紧合十,期许能有一丝温热。
许是他看见了我这细微的一幕,便解下裹在身上的披肩往我肩上披来,“天凉了,要不要回宫,要不然明日又要传御医了。”
“就算不传,这御医也不是每天造访承明殿吗?”说实话,入宫后,难得有如此机会与他细细话谈,若是就这么入宫,便又失去了这么好的条件,此刻的我与他就像是一对平民的夫妻。
“看来君卓很是尽心吗?”
我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声,嘴上却道着违心的话语,“可不是吗?这宫中还是属萧大人最尽心了,上承明殿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一日三餐从未落下。”
“看来,你对君卓挺喜欢的吗?”他嘴角轻轻一勾,可是没有一丝醋味。
我将他的神情看得真真切切,果真没有一丝醋意,“我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安排一个如此帅气的贴身御医在我身旁,你也不怕我的心就被他给勾走了。”
“这我倒是没想过,可是你会吗?”他假意装出担忧,可我明白他是实实在在的放心,既是相信他那个自小一起的兄弟,也相信我这个刚入宫他一眼断定的妻子。
“怎么不会?我也是女人,对于好看的男人,我自当会动心。”
“可是我是天下最好看的男人啊……”
他的话语听起来是那么的自负,可不得不说,他的容颜是极好的,我欣赏他在帝王霸气下有那么一股让人惊叹的庸雅,他从不自负,因为在外人面前,他从来都是个贤良的君主。
在御园中逗留了许久时间,我方携他再往前去,直至到椒房殿外,我才又一次顿足久久,双手抚上他好看的容颜,然续道:“你对我真的够好了,我真的很幸福。”
“衿儿……”
“皇后昨日失子,心中苦闷定是非常人难以忍受,她已失去了孩儿,臣妾不应该这么自私地再霸着她的夫君,这几日,还是烦请皇上留在椒房殿吧,陪伴皇后度过这段难忍的日子。”
话罢,我便转身离去,不知道他此刻心境,但也应该明晓几分。他可以为了我放弃他对别人的责任,作为君王,能对一个人付出这样的爱,他当真是爱得至深了,可是我明白,若是理所当然的霸着他这样的爱,未免我就过于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