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着半倾斜的光束,我分辨的出男子转过身来对着我笑,可是他似乎也看透了我脸上写着的心情,便收回了原来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怜意,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怜惜我,虽然他对女色本就是充满泛爱的。
我没有多想,也是因着身体上的虚弱,自然而然的便软在了他的怀中,他坚实的胸膛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似得也已经迎了上来,接住了我沉重的身子,我的眼角也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湿润起来,我竟然呢喃着自己也意外的话语:“你为何要离开我,让我孤身一人,你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多么的惶恐。”
他轻抚着我的肩背,似乎是笑了笑,我在他的怀中像极了一个没长大的少女,抱怨着孤身一人在家的烦恼事,他不顾众人的眼光,一把将我抱起,径直的便往承明殿而去,虚晃的我也没有精力去理会别人的言论,只是更加贴紧了他的胸膛,在他的怀里,我能感受到别人不能给予的温暖。
第一次觉得从御膳房到承明殿间铺的石子路有些短,竟然不容我在感受一小会儿这贴心的温暖,我便已经被轻轻的放置在承明殿的床上,他轻轻的捋着我的发丝,将我的头轻轻的端起,待我的玉枕贴在我的脖颈间,才柔柔的放下,又为我掖了掖被子,才安心的坐在了我身边,一系列动作都是那么的温暖,简直就要酥化我的骨头。
我一直假寐着,静静地就想这么享受着,我都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苏玦的绵爱,但是不得不说,我虽从未爱过君卓,但是他在这宫中甚过任何人,因为唯有他,不与任何俗事相干,他能给予我的暖意,是任何人不能给的温暖。
君卓轻抚着我的发丝,那么柔柔的,静静的,从手指间传输的热流,似乎能通过我的发丝传至我的发梢,使我整个人都暖暖的,麻痹的让我听不清他在我耳根的细语,似乎他是在怜惜我,似乎是在道歉他的离开,似乎有着更多我听不清的似乎。
但是不可否认,我听到了最重要的一个名字——“苏妍”,他说我是那么的像她,所以他想竭尽全力保全我这个人,完成他曾经没有做到的爱情,果真我还是依仗了别人的身份,得到了庆幸的一句“想护你一世周全”,但是这又如何?这从来就不妨碍我和君卓的交情。
他一直都是我在这宫里这信任的人,这种信任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因着心中的一丝感觉,是一种固执的相信,是一种我自己都不敢断定的心灵感召。
此时门外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渐渐沉重,这一种声音我断定是我最熟悉的一个人,那便是我的夫君——苏玦,果真这后宫的眼线与言论是最怖人的,它密集的让我意外,消息通透的让人好奇,这正如姐姐所说,我不能轻信一个人,除了我自己,任何人都可能会是我的仇敌。
“你回来了?”苏玦带着意外的笑意让我惶惑不解。
“在这宫里,若还有一点牵挂,那便就是她了吧,自然而然我是要回来的。”
苏玦似乎是上前了两步,声音听着渐渐的近了许多,“我想这宫里,唯有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此次召你回宫,一是希望你能在宫中陪陪朕,毕竟前庭后堂都是烦扰,唯有你与朕心意相通,正好帮朕也出出主意。二则就是愿你能护她周全,我知晓你们二人的情谊,也知晓你会因着苏妍的半分情面,会帮她、护她。”
他们二人的对话,我听着越发糊涂起来,原来是苏玦召回的萧君卓——我的夫君把他的情敌找回来了,这是个什么逻辑,可能帝王家们的思维就是这么令人难以理解,也许他们又在下着一盘什么棋吧。
“不必因着任何人,我也会护她周全,这承明殿,我早就想回来了,要不是这段日子我的病有些难堪,要不然也不会等你宣召,我才回来,只不过,她毕竟是你的妃子,护她本该是你的差事才对,为何如此放心于我?”萧君卓的问题一语正中我的困扰。
苏玦又向前走了两步,驻足在我床前,方道,“我护她,反而会陷她于更危险的处境,不如你帮着她为好,我知道你也喜欢着她,这个忙你会帮着我的。”
“我只是因着她,那莽撞的性子与我相投,别无其他,你的求我应了,但是别的,我也做不了,我只能尽我之能护她周全。”二人似乎正在盟誓一般,我躺在床上反而有些格格不入,我只能尽力假寐着,因为他们的话我实在听不懂,也着实不想听懂。
“有你这句话,就足矣。”随即二人击掌声响起,似乎是作为他们约定的协议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