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在去惊鸿殿的路上,我的心还是悸动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李瑶儿,毕竟我和她不知道是以什么身份存在的,我不知道她是否恨我,或者我又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才不会显得自己有些失礼。
清晨出门时,我反复问着萧君卓,我该怎么做,毕竟是他劝我该来看一下,可是他只是轻柔的在我耳边说了这么几个字,“做你自己,以平常心对待。”
他知道我并非恨着李瑶儿,也让我做到保全李瑶儿的面子,至少她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我们要护着她的骄傲,至少是要保全她的自尊,这一点,我和君卓的想法都是相似的。
我害怕苏玦并不是很想让我去见李瑶儿,便等到了他上朝去,方才要了块令牌去往惊鸿殿,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依旧是那么的别致,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改变而有丝毫的凄凉感,隔着一墙之外,妖娆的红杏已经顺着墙沿冒了出来,我听见院内有歌声传出,渐渐将步子移近,方才辨得出这是李瑶儿的声音。
虽然未央宫曾几何时是那么繁华,但是自从沦落为冷宫后,周围便早已少有人走动,如此靡靡之音确实是浪费了大好韶光,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李瑶儿的歌声如此动耳,她出身将门之家,却能如此擅长音律,这是她从未说过的。
我怕惊扰了院内的景象,便悄悄地命令守门的侍卫不要言语,行驶了令牌的作用,便轻轻地推门而入,院内的景象着实比冒出的红杏还要别致,映入眼帘的是飞舞的花瓣,花下有女着红裳,一支红杏在她白皙的手指尖扭转。
最惊艳的依旧不是那与景融为一体的画面,而是她那柔软的腰肢,在风中舞动,竟有着一旋转便要飞走的轻盈,红色在她身上衬得格外好看,尤其是花瓣落在她的衣间时简直就像是闻香而来的蝴蝶,我从没见过如此动人的情景,尤其是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神韵,那就如花季少女般嫣然。
她身边的宫人们似乎是瞧见我了,正欲行礼,我怕会惊扰到如此动人的景色,便用眼神示意回去让她们保持原样,我从前只是听说出身李府的将女有着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今日才见到了她真实的本性,原来她还有着颇有女儿风味的柔情,可是她却从来不去张扬,不去显露。
这样的李瑶儿是我平日里未曾遇见的,我从没有想过一个入了冷宫的女子还有如此惬意的神情,也许这就是她出身将门养成的与众不同吧,着实是另一番景象,也着实更新了我对她的认识,这样子的女子才是活得让自己真实,让自己舒服,也许这一刻,她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我知道我不该再停留在这里了,便悄悄地踏出门去,对着守门的侍卫,吩咐道,“好生对待李美人,这里缺什么,都可以到承明殿来问我,向我取。”
踏出惊鸿殿外,我的脚步渐渐的与这院落相离,似乎李瑶儿知晓了我的来临,我听到她唱着:“吾心已安矣,何苦念愁离,念卿思佳人,一路必珍惜……”我笑着听着这个昔日仇敌的祝福,心中有了一些释然。
也许脱离了宫中的尔虞我诈,这里的束缚才是真的解脱,至少她终于可以做一回自己了,从前的她为了利益而去争夺,为了家族而去用计,从未让人看到真的她,其实真实的她不过是个真真正正的少女,有着一般女子的纯良,这样子的李瑶儿才是让人喜欢的吧。
她虽然那么的爱苏玦,却未曾用过她真实的模样,我想她也应知晓她此时的模样更加让人讨喜,只是她不想用她最纯良的模样参与到后宫的尔虞我诈,她宁愿是用自己最丑陋的模样面对这里,也不愿意展现她最好的姿态,因为这才是她的自尊,她存有的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