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娘娘毕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臣早已听闻娘娘美名依旧,必当垂帘,如今与娘娘朝夕相处,共处同一屋檐,想必也是微臣积了几世的福气。”他含情脉脉一派深情,入了我的耳中却觉得格外腻歪,有些不适应。
“好了好了,你的这番蜜语还是留给他日卧在你榻上的女子吧,我听着,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又戳中他的伤心事,便又补了一句,“也许那个榻上的女子可能是我,但是近日听了反正就是不舒服。”
“娘娘言语可真豪气,后宫中唯有你敢说如此出格的话了吧。”他挑眉来衅,其实已经明晓了我话中的意味。
“出格?我倒觉得这才是真性情吧,我不喜欢争宠,不喜欢嫉妒,更不愿意和别人同分一个男子,我倒是真的希望,我可以有女帝的风采,将你们这些有姿色的男子都纳入我的宫来,只是这世间不会再愿意出第二个女帝。”我笑着,虽是带有玩味,却也道出了我的想法,确实这世间对女子还是薄情的,只愿意男子多情,却许定女子专一。
“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照料好你腹中的龙裔,这才是最有可能成为帝王的人,”他的眸子转向我隆起的小腹,我不由自主的便把手覆在了我的肚子上,这个亲儿才是宫中与我最亲近的人,“再说成不成得了女帝,不是世间与舆论决定的,而是你的雄才与谋略,你的才情与城府都属于下游,这怎么能够成的了大事呢?”
他这一语着实让我有些恼火,想要脱口的话又被临时的理智阻住,他说的确实没有错,我从来没有任何城府,我总是将自己想的东西复杂化,但从来没有过城府的计算,我没有他人的谋略,因为我只顾及眼前,他没有说错,其实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是我在看高自己,只因为对别人的轻信而看高自己。
“但是在这宫里,宁愿少些城府,也不要让自己变得污秽不堪,这里有过太多人变得扭曲,变得怖人,她们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忘记了自己本可以安分度日的生活,人还是不要嫉妒的为好。”他的身上见过太多血与肉的经历,听说他的娘亲就是被争宠害死的。
我尽力扯出一抹笑来,希望能感染到他,让他不是那么抑郁不乐,“你觉得我需要嫉妒别人吗?你放心好了,我从来不求什么,毕竟我想要什么,我都能轻轻松松的得到,我才不屑于跟别人争来争去,那样子得到的东西又费劲又没有趣。”
“好的吧……”他对我脱出口的话语有些惊讶,但是毕竟也符合我的气质,也着实从吃惊变得不那么吃惊了。
“你说的我都懂,你且放心好了,在这宫里,还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去争,名分、地位,我都不在意,我只是个俗人,我只想过得安稳罢了,而且权势、金钱与我又有何干?我的家族没有任何官官相斗的必要,何况我的姐姐居于高位,我的夫君如此维护我,又有何人能轻易害我。”
我的话语因之空荡的屋室击起了回声,一字字的在我耳边响起,话都是实话,可是我却有一句未说出口,那便是我身上的使命与任务不得不做些我本不愿意做的事情,我瞒了我的姓氏,瞒了我的身份,这是我不能对任何人脱出口的我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