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景致着实悠然,鸟语花香,争奇斗妍。园师似乎也是大费苦心,种上了各季的花树,保证了这御花园里一年四季都有开不败的花朵。
此季节里御花园里依旧开着梨花,着实沁香,让我回溯到了那年梨城花雪,可是转头清醒而来,我却不能再想了,入了宫,我今生就只能是陈王苏子琰的女人。在兆安的记忆我只能封锁在心里。
我悄悄地把头望向台子上坐着的人,迟迟不见皇上的身影,依旧只是刚才的那三个女子。直至轮到我们走上中央,领头的公公才轻声的告诉我们,陈王今日有要事所以无闲来御花园。
我站在我们这一排的正中央,着实引人注目,尤其还偏是身袭一身白衣,不被注意到也难啊!我怎么就遗漏了太后这一关,像她这样端庄贵气的女人,应该最忌讳在这么一个庆典之时着一身白裳吧。
似乎是冥冥之中的预感,果真太后先是指向了我,问道:“你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我慢慢地微抬起头来,有些害怕,虽然她的话音平静,可是越平静的女人越是有城府的女人,尤其还是能坐上太后之位的女人,听人说她在先皇在位时本不受宠,是多年来的隐忍直至当今陈王登基后才换来现在的尊位。
她看着我的脸,久久却不说话,她的眼神灼灼落在我的全身,真怕她的一声怒,我就完了。
“所有人都为了能入选而富丽装扮,你为何穿的如此朴素。这是对我陈宫的藐视吗?”她的眼神里有一丝怒色,虽依旧是平静的语言,却着实吓着了我和身边的人。
身后的公公不断的提醒着我,细声的说着:“还不跪下认错。”
听了公公的话,我慢慢地跪下,抬头看着太后,然后又慢慢地说着:“民女子衿倒不认为身着白衣就是对陈宫的藐视,在子衿眼里,白是高雅的象征,陈宫乃陈国最高尚的地方,我就应该以最高尚的姿态面对。白乃纯净之色,没有一点玷污陈宫之隙啊。”
她听了我的言论,竟又是迟迟不言,我也只能故作镇定地抿了抿唇,看向她,希望不要让自己的紧张被流露出来。
她变得格外的严肃,那白得怖人的脸色着实渗人,这个老太太的心思太难猜了,我也姑且不想去猜,像她这样的人,定是逆他人之想所为,她一定会给我一个别人不会预料到的答案。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在我正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觉得一切皆输的情况下,她竟然狂笑出声,让人都困惑了。
她指向我,笑着说道:“说得好,来人留牌,赐佩。宋子衿,你是哀家今天见到最有个性的奇女子,你的睿智与诡辩着实是后宫里少有的,哀家不喜欢聪明的女人,可是这后宫里不能没有聪明的女人。”她说着话,把眼睛又瞟向了她身边的宋子孟。
我应该猜到了她的几分心思,那是一种仇蔑,她不能不给姐姐面子,要下了我,也不得不想让我和姐姐成为宫里的宿敌,听坊间的人们谈论起陈宫之事,都说当朝贵妃宋子孟是独受王宠。
看来长孙太后想要一个可以与姐姐相媲美的女子,去做姐姐的对手,可是她竟然把这主意打在我这个妹妹的身上,未免有些可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