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承明殿里的大大小小竟也真一句话也没问过我,不知是姐姐的威严过于根深蒂固的渗人,还是我对于他们实在太好了,竟一句话都不问。
可怜我的肚子,一直咕噜噜的叫着,太痛苦了。天色愈见寒凉,殿内已渐渐失去光线,不知姐姐何时才会启这殿门。躺在床上,已经熟睡了一天,没有食物,睡觉是我最大的乐趣。
也多亏了这一天的眠息,让我忘记了肚子的难受。可是此时这么一醒,肚子便又开始叫了,我尽力让自己睡去,却听得有声音响起,以为是姐姐,便匆匆跑到殿中央跪下且故作出一番可怜形象,期待着能博得同情。
可是迟迟却不见门打开,我沉下心来去听,似乎是窗子被人撬开了。我偷偷潜至窗前躲着,等着他推窗而入,一阵肉味透过窗子传至鼻前,真是顶好的蜜汁鸡,闻这味,应是御膳房特制的花蜜,梨花香与肉香味相杂,使这肉味带着一股子沁香,甚甜。
迫不及待地想尝这肉味,可门外这人却迟迟不进,正想推窗助他,他却一纵,直接铺面袭来,压在我的身上,趁着月色,我看清了他的脸,是苏公公。
他也是趁着月色一直在看被她压着的我,面面相觑,我们俩人都羞红了脸色。他的喉结不断的上下游动,我看着噗噗心跳,不住的也抿了抿唇,他的头愈加靠近,他的唇正欲碰上我的唇,我的眼睛早已闭上,不敢直视这么美好的画面。
却不料我的肚子竟咕咕一叫,打破了这么美好的场景,他笑着从我身上翻开,躺在我的身边,一直捂嘴偷笑,我很是不喜,便说着:“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承明殿内有一女子被罚跪了一整天,便过来看看,本想怜香惜玉一番,特地带来了一只鸡。”
我听着这话,使劲地便咽了嘴里的口水,两眼冒着光,“鸡呢?”我四处寻找着被我击倒的鸡在哪里,正待我摸着之时,他却从我身边一下夺去。
“没想到一来到这里,看见的竟是你,没机会怜香惜玉了。”他狠狠地叹了一口气,他摇头的样子着实让人生厌,“看来,这鸡还是得我一个人吃啊。”
“别呀!我可以帮你的吗?”说着话,我便往他身上贴去,悄悄地往他身后的手而去。刚好触到他手里的鸡,他却用另一只手直接取走。明明触手可及的幸福,不料就是这么容易逝去。
我眼巴巴地乞求着他,希望他能给我一条活路,他却笑脸相迎,一点也不为之所动。
“你怎么这么不会怜香惜玉啊!”
“我说过了,你不是香,也不是玉啊!”
我生气地别过头去,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真香,只是不是玉罢了。不愿再看他云淡风轻的脸上写满着的捉弄笑味,那两道黑粗眉毛,简直就要扭成一团了,让我不舒服,他就那么快乐吗?
也许是知晓了我的生气,他终于把那只鸡从身后递到了我的眼前,弱弱地说道:“这只鸡一定是你喜欢的,我特地让御膳房师傅做的,而且嘱明了要用梨花蜜,我知道你最喜欢梨花,这梨花蜜是我昨天做了一天的,本想昨夜给你的,没想到等了一夜,都没见你出来。”
我听得泪水都要快流出来了,他却说着:“快吃吧,我知道你饿一天了。”
“你这是让我要以身相许的节奏啊!”他对我的好,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人,虽然只是初遇,却似乎是久别从逢的旧友,相见恨晚。
“那你就嫁给我啊!”
他像似玩笑的话语,却深深触动了我的心,我的泪水已经顺着眼角划出了,“可是你是个太监啊!”
我带着抽噎声,一口口啃着手中接过的蜜汁鸡,每一口都是感动,感动得颤动起了牙齿,咬不下去。他贴心地在我身边问着:“怎么了?肉太硬了吗?”
“没有没有,很好吃。”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过我,我生活的一直平平静静,却一直没有人贴心地照顾我。没有过亲人,所以不知道被照顾的感觉,有过恋人,可他的地位却与我相距甚远,从不会贴心地照顾我。
而眼前的他,却是给我从未有过的贴心,给我从未有过的照顾,那一刻我的感情很复杂,不知道说些什么?
吃完了鸡,我与他一起安静地躺在承明殿内,遥望着远方的明月璨星。我从未知道透过窗子看到窄小天角原来是这么的美里,繁星灿烂,明月也不失风采,我的心里终于沉下来不去想任何东西。
他却问道:“如果我不是公公,你会喜欢上我吗?”
喜欢,我再也不明白那是一种何样的感受,要想起姆山的相遇,兆安的定情,一切都是糊涂的看作相爱,那算是喜欢嘛?爱一个人都应该是要忠心的吧,即使是糊涂的爱情也是要忠心的。
可是为什么此刻我的心情这么复杂,我的心为何噗噗跳动不止,难道这是喜欢嘛?那么我对他又算是什么,原来憧憬着的爱情是这么的让人烦心。
见我迟迟不语,他便别开了头,不再看我,“你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
“那是为何?”
“我会喜欢上你的,可是今生似乎无缘。”
我和他开始慢慢地沉默,再也不语,默契着遥望远方星河,待心中的情绪渐渐安宁。就这么躺着,我与他似乎是已算同床,眼里的泪水噙着,不知道是何等心境触发的。
天上扫过流星,我急着马上闭上了双眼,十指交叉横于胸前,祈祷着:“命运定要捉弄,我希望此生不爱。”
他急切着我问我:“你在做什么?”
“流星雨扫过,可以祈愿,愿望一定显灵的。”
听了我的话,他竟也学着我的模样做着,待他睁眼之时,我便问着:“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希望我和你永远在一起。”
他诚挚的言语总是能触动我的心弦,没有一丝做作的意味,不是玩笑,满是真心。他认真的样子真是令人着迷,虽然他平时总是玩味,可是此刻却极其认真。
“那你许了什么?”
我忍着眼中的泪水,尽力让自己扯出欢颜,“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