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高不胜寒的宫殿,正中长长的玉阶,上合星数,共计九十九阶,由于地形的关系,这道玉阶虽然够宽,却极为陡峭,最下面刚好从道道虹光中延伸向上,直通殿门。
大殿由一百六十根楠木作为主体而构成,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两侧高耸盘龙金桂树,雕镂细腻的汉白玉栏杆台基,更说不尽那雕梁画栋,只见一层层秦砖汉瓦,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
在这危崖的绝险之处,盘岩重叠,层层宫阙都嵌进绝壁之中,逐渐升高,凭虚凌烟之中,有一种欲附不附之险,肆钰看得目眩心骇,沿山凹的石板“栈道”登上玉阶,放眼一望,但见得金顶上耸岩含阁,悬崖古道处飞瀑垂帘,深潭周遭古木怪藤,四下里虹光异彩浮动。
遥听鸟鸣幽谷,一派与世隔绝的脱俗景象,“我不吃,不把相府小姐许配给我我便不吃东西,饿死我算了。”隋仕尖锐的怒吼声穿破了空气中的宁静。
“四皇子,您这是何必呢?”宫人看着隋仕那赌气的模样,“皇上已经说了,您若是别再胡闹,说不定还会原谅你。”
“我不稀罕他的原谅。”隋仕委屈的道:“我只是要我的心上女子。”
“你再胡闹我便让父皇下令,把你调到边关去,看你以后怎么能见得了相府小姐。”隋卿推门而入,看着正在闹脾气的隋仕,挥挥手让工人纷纷退下。
隋仕撅着嘴,“我真的和相府小姐认识,三哥你也看到了,我殿中还有她的画像呢!你帮我跟父皇说说情好不好,或者去找大哥,让大哥不要和那相府小姐成亲。”隋仕哀求道,当看见相府小姐的时候,他一颗心仿佛都活过来了。可得知她是大哥未过门的娘子之后,心中又是如何的疼痛。
隋卿摇摇头,“你这是何必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这只能是让大家都为难。”
“既然连三哥你也不帮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隋仕别过头去,“那就不用再说了。”
相府
侍女纷纷守在房间之前,如今小姐马上就要嫁于大皇子,她们可不敢懈怠半分。
房间之内,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
“那小子。”小狸听完金凤的话,连连哀叹,就算凡人不记得了三年前所有的记忆,可是那份情感,始终是在心中不曾挥去。
金凤莞尔道:“当初九曦把凡间所有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都抹去了,只是没有想到,隋仕对你用情那么深,居然在看你的第一眼便隐约有了记忆。”忽的沉下脸,“慕九曦即日便要来凡间了,你且做好准备吧。”
兰州祁山之上,巍峨的云峰上,霎时峭壁生辉;转眼间,脚下山林云消雾散,满山苍翠,掩映着雕檐玲珑的庞大的建筑群。
“长老,您要出门吗?”侍婢看着慕九曦正要收拾包袱,不由得奇怪道。
“肆钰还没醒吗?”九曦却不回答,却问肆钰有没有清醒。
侍婢摇摇头,“昨夜族长修炼到半夜,凌晨才睡下,现在还在睡梦之中。”
“等肆钰醒来之后,告诉肆钰我下山一趟,多则十天半月,少则一两日便回来。”这次去也不知道究竟会遇见什么事,慕九曦也不敢肯定。
“是。”侍婢点头应道:“奴婢定会转告族长的。”
夏天是个变脸的季节,它时而哭,时而笑。一会儿晴空万里,碧空如洗,天高云淡,骄阳似火;一会儿天低云暗,乌云密布,狂风怒吼;一会天公大发雷霆,电闪雷鸣;一会瓢泼大雨,倾盆滂沱,;一会儿潇潇雨歇,虹桥飞架南北。夏天就如同孩子的脸一般,没有征兆地变换着。
慕九曦才下山没多久,便遭到了倾盆大雨。看着不远处的山屋,急忙躲了进去。
扣扣~才进去没多一会儿,便听见外面一阵敲门声。
开门一看,眼前的女子,一身水蓝色的衣饰,无任何复杂的纹饰,浅绣桃花,款式雅致,绣纹精美绝伦,身材高挑纤细,一头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上却无任何精致首饰佩戴。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曲线优美白皙修长的脖子,一身蓝衣更衬得肌肤如雪。顶着大雨,那唇边却仍习惯性的带着一丝笑容,美丽却不张扬,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胡闹,怎么私自下山!”先是惊喜,随后是生气,慕九曦冷着脸看着眼前的肆钰,他只希望这些年肆钰能够安度,不要再受世间的事侵扰。
肆钰低着头淋着雨,“那你就让我在外面继续站着淋雨吗?”
“快进来。”九曦急忙将肆钰拉进房间,用衣袖擦着肆钰头上的水珠,“不是让你在祁山等我吗,怎么不听话又跑下来了呢?”
肆钰吐吐舌,“我一觉醒来看不见你,一问之下才知道你要下山,可是你却不告诉我。”板着脸,“你是不是想甩开我呀?”
慕九曦急忙妥协,“哪有的事,我只不过是下山办事,看你还没醒不想吵你罢了。”
“没有那就带我一起。”肆钰趁热打铁道。
“跟我一起?”慕九曦沉思许久,该来的总要来,“那好吧,你且跟我一路吧,但有个条件,不准胡闹!”
“不胡闹不胡闹。”肆钰喜笑颜开,开心的道。
慕九曦叹气,本不想让肆钰跟来,可是现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时候他真的怀疑,当年所做之事,究竟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