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添歌,果然是冷面无心的审判者,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傻,怎么就认定你了呢。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人物,在随心所欲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感受。”罗罗死死的盯着卜添歌,期望从他脸上看出一样,可是无论她怎么做,卜添歌依旧神色不变。
“南迦冰泉下有一只雪狐,如果你真的无情为什么要救她。”罗罗无法,最终提起了她最不愿说的往事,却意外的看到添歌眼中的挣扎。
闻言,添歌直挺的身躯微微一震。决绝的眉宇间第一次出现了犹疑。
就在这时,罗罗的灵魂痛苦的挣扎起来。
“百里流苏,不要妄想挣开我,否则我让你永远都不痛快。”罗罗愤怒的警告着,可是无法阻止百里流苏对她疯狂的驱赶。
因为情绪激动,罗罗无法凝神控制流苏的魂魄。百里流苏找准了时机要把罗罗挤出自己的身体。二人进行了一场灵魂的斗争后,罗罗的一魂一魄被百里流苏挤出了身体。
猛然暴露在虚空中的罗罗无依无靠,而眼前还有两个强大威压的人,她痛苦的蹲下身子。
妖媚的眸子里泛起狠厉的红色,越发的可怕。
“百里流苏,这是你逼我的。”被逼出了流苏的身体,罗罗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苍老嘶哑。
百里流苏气喘吁吁,为自己将罗罗赶出身体而兴奋,根本顾不上罗罗的反应。却在下一秒,一段本不属于她的记忆侵袭脑海。
在那座漆黑的荒山野岭里所有的一切……
流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所有的回忆向开闸的洪水猛兽,将她吞没,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原来她最大的屈辱不是来自流锋,而是那个可怕的夜晚……
流苏崩溃的跪在泥泞的地上。
“那些个野男人不仅强了你的丫鬟,你以为你能逃过那一劫。你早该随着你的丫鬟去死,要不是百里流锋识破了我的身份威胁我,你根本就没机会重见天日。”罗罗趁机为流苏解读了她脑海里正抗拒的画面。
“不,怎么会呢。那不是我的记忆,不是的。”流苏双手插进发间,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不是,那不是我。”顾不上满地的泥水,流苏身陷其中。泪、雨相溶。
慕容骏本来在旁观,在流苏身体里的是罗罗,应该由添歌来解决。却不曾想罗罗竟然给了流苏这样的记忆。
“那就是你,最肮脏的你。你难道不记得当初你在脑子里回忆点墨的遭遇时,是不是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呢。”罗罗快意的报复着。临死将流苏拖下水。
流苏痛苦的推开那些可怕的记忆,可是她越是抗拒越是清晰。她痛苦的蜷缩在肮脏的泥水里,将自己裹成了泥人。
罗罗嘴角含笑,可是眼中尽是冷色。媚然天成的气质被狠厉笼罩着。可是下一秒,她的灵魂渐渐破裂,无数晶莹的碎片飘在空中,又随着密集的雨丝飘入大地。
仿若除夕夜的烟火,晶莹璀璨,最美,最短暂。
刹那芳华。
添歌冷静的收回手里的权杖。冷漠的眸子掠过冰冷的权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冷风拂过,慕容骏复杂的看了添歌一眼。
“殿下想说什么?”
“我以为你会留她一魄。”慕容骏看了看添歌手里泛着冷光的权杖。
“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若是姑息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乱子。”
“添歌,你比我果决的多。”
“是啊,我绝不会像殿下那样,一手稳稳地端着药碗,另一只手在背后颤抖。”添歌仍下这句话,随即来到流苏身前,拂过她的睡穴,转眼间带着流苏消失在这一方天地。
慕容骏伸出手,手边依旧渡着一层莹白的光圈,雨丝根本无法亲近他的身子。完美的心形唇勾起一个几不可闻的弧度,他无奈的摇摇头。继而消失在风雨中。
华裳依旧能感觉到脚踝上的冰冷,只是她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但是能感觉到身边瞬间涌起巨大的风流,就好像被卷进了龙卷风里,根本无法法抗。风刃割破肌肤,而身体里的筋骨在一寸寸的断裂,她甚至能听到骨裂的声音。剧烈的疼痛让她忘记了思考。挣扎也只是徒劳。
只是,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在最后一刻扔保持着反抗的姿势。身边的风流也越来越快了。而此时,就连呼吸也是一种奢侈。这是到极限了吗?
华裳暗自苦笑。刚刚得知自己有非凡的力量,现在就要死了吗。老天,能不能不要老是和她开这种玩笑。
忽然,华裳周身涌现一缕奇异的白光,接着周身光芒大盛,华裳感觉到那光芒来自于她的胸前。她下意识的触摸自己的腹部,糟糕,那枚温润的的玉佩不见了。
就在此时,华裳小脸涨得通红,忽然一股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华裳贪婪的呼吸着。下一秒,耳边已经没有了呼啸的风声。身子软绵绵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纤手无力的垂下,手边是温凉丝滑的触感。这个感觉,好像再摸丝绸一般,华裳费力的睁开眼,结果吓了自己一跳。
她正在天空中“仰泳”。
华裳低呼一声,而身下那美好的触感瞬间消失了。华裳身子一轻,下一秒她再也无法轻松了。她被高空抛重物了!
华裳惊恐的向下跌去,却不忘向上寻找,究竟是谁救了她,最后反倒扔了她。
这一看不要紧,华裳的身子落的更快了。而此刻,华裳心中的惊恐胜过一切。
“那是什么啊……”华裳惊讶的指着高空中那个正向她眨着圆溜溜大眼睛的调皮小可爱,话还没说完,人就结结实实的向大地砸了下去。
华裳不敢想象,自己与大地母亲亲密接触的时候,将会是何等的壮观。
华裳以为自己会死,再次睁开眼,浑身就像散了架子似的。忽然听到马蹄的声音,华裳一睁眼,原来她在马车里。
一缕微光顺着创窗帘的缝隙照进车厢,华裳嘴角牵出一丝苦笑。原来她还活着。
最后的记忆停在那双乌溜溜的眸子上,她被那个一身纯白像小狗似的小东西高空抛重物,那么直接的砸向水面,和跳楼撞击地面的力道没什么区别,没想到她的命还真大。